防區外撒布器屬於密集殺傷性武器,殺傷密度極高,堪稱地圖炮,一炸死一片的那種。但是單論每顆彈丸的殺傷力,其實真不怎麽樣,搞不好連反坦克手雷都不如。這樣的威力對於戰列艦那堅固無比的艦體自然無法造成任何破壞,就算它們停在那裏不動,讓轟炸機群用這種武器炸上一年,估計也炸不出個什麽結果來。


    可是,那些坐在高炮射擊座椅上用高炮對空拚命掃射、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的高炮射手,那些上上下下跑個不停,搬運著沉重的炮彈的運彈手,還有拖著水管四處滅火的損管,他們那身板可沒有戰列艦的艦體這麽結實,高爆彈丸暴雨般掃過,甲板上血肉狼籍,高炮歪歪斜斜,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慘不忍睹。


    在防區外布撒器的反複攻擊之下,日軍艦隊的防空火力密度指數般下降,損壞的高炮數量則坐火箭一樣往上躥升,很快,除了少數127毫米高平兩用炮和戰列艦主炮還在怒吼外,絕大多數中小口徑高炮都啞了。


    高平兩用炮和戰列艦主炮還能開火是因為它們擁有堅固的炮塔,飛濺的彈丸是奈何不了炮組成員的,連炮管都啃不動。得益於完美的保護,這些大炮還能繼續開火,作最後的抵抗。


    真的是最後的抵抗了。


    防區外布撒器投完,幾乎所有日軍戰艦甲板上都已經血流成河,防空火力更是稀落得不成樣子了。然而,這僅僅是噩夢的開端,更加致命的打擊隨著第一攻擊波的結束迅速展開,掛載著重磅炸彈的攻擊集群登場了。


    大和號戰列艦艦長大塚幹少將瞪著始終在數千米外盤旋,卻總能準確地將炸彈丟到日軍戰艦身上的轟炸機,眼珠子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這怎麽可能?哪怕是性能最卓越的俯衝式戰術轟炸機配備最先進的瞄準儀,想在要數百米低空投彈命中水麵戰艦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如果敵艦不斷機動並且以猛烈的防空火力抵抗,那命中率就更低了,可能投下數百枚炸彈,隻有區區幾枚或者十幾枚能命中的。可是八路軍的轟炸機躲在他們的防空火力範圍之外從容投彈,卻幾乎彈無虛發,截止到現在,他都沒有見他們有哪枚炸彈落空的!


    這樣的投彈技術,絕對稱得上是天頂星級了,如果美日雙方有一方能擁有這樣的技術,哪怕隻有三分之一,太平洋海戰早就分出勝負了!


    這怎麽可能呢?這可是貧窮愚昧的中國!他們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可怕的技術?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無線電電台裏傳來一聲透著暴怒和恐懼的怒吼,是日向號戰列艦艦長,野村留吉大佐。


    扶桑號戰列艦艦長鶴岡信道大佐已經在懷疑人生了:“他們壓根就是在玩我們!我們別說還手,連招架之力都沒有……該死,製訂這個作戰計劃的人通通都該死,他們將大日本帝國最後一支機動艦隊送上了敵人為我們精心準備的砧板,在這裏我們隻有引頸待戮的份!”


    大塚幹少將咬牙說:“跟他們拚了!”


    一眾主力戰艦艦長都是苦笑,怎麽拚啊?他們一架作戰飛機都沒有,敵機又不必進入他們的防空火力範圍就能輕易將炸彈丟到戰艦身上,這讓他們怎麽拚啊?


    但他們也沒得選擇了,隻有拚到底了,難道他們還能向昔日倍受自己嘲弄的對手投降不成!


    劉雷公完全不在意那幾艘戰列艦主炮暴怒的咆哮,點開了數據庫。用戰列艦主炮發射空爆彈轟擊敵機群,看上去很威猛,可是近萬米的距離,用三四百毫米口徑大炮向在空中高度分散的機群直瞄射擊,那精度……簡直太讓人放心了。更別提每架火鳳凰轟炸機上都安裝有雷達探測係統,那麽大口徑的炮彈,一出膛就被機載雷達發現了,然後彈道計算機以光速解算彈道,判定是否有威脅性,一旦判定有威脅立即發出警報,前後不超過三秒鍾,而炮彈要飛到戰機所在的空域,起碼得二三十秒鍾,有這時間戰機都飛出幾公裏了。隻有打得中才有資格談威力,如果根本就夠不著目標,就算打過來的是核炮彈,也談不上什麽威力。


    數據庫裏,一艘艘日軍主力戰艦的圖片飛速從屏幕上掠過,與陳列在海麵上作殊死抵抗的那些戰艦作著比對,很快,那幾艘戰列艦、重巡洋艦、航空母艦的名字就一一列出來了。


    他把目光盯上了扶桑號。


    日本古稱扶桑,這艘戰艦以扶桑之名來命名,可以說,在它出廠的時候儼然是日本的象征。雖然這一耀眼的光環早就因為性能落後而褪去,被長門號取代,但是它那個名字還是礙著劉將軍的眼了。


    這麽礙眼的東西,沒必要留著。


    他一推操縱杆,指揮機以七百公裏的時速向扶桑號猛衝過去。一排410毫米口徑空爆彈在機翼下方數百米處爆炸,衝擊波讓機身上下顛簸,當真讓人心驚膽戰。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老子這一輩子經曆過的生死一線的驚魂時刻多了去了,還會怕這種小場麵?


    從恐怖的大爆炸營造出來的火雲邊緣擦過,扶桑號戰列艦已經出現在機翼下方。他嫻熟地切了個半圓,減速,然後對準扶桑號俯衝而下!


    克爾斯騰看得清清楚楚,吹了個口哨,用生硬的漢語叫:“何,我們這位縱隊司令員有點彪啊!親自開飛機去炸戰列艦的空軍將領,老子長這麽大還是頭一迴見!”


    何家健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沒吱聲,隻是在心裏默默地根據此次行動的危險程度計算著司令員迴去後挨訓的時長和蹲禁閉的天數……咱八路軍的紀律可是非常嚴的,別以為你是縱隊司令員違反了紀律就可以豁免,一樣要蹲禁閉!


    劉雷公自然很清楚自己這樣做迴去肯定要蹲禁閉,但他不在乎,就算蹲禁閉他也要炸,不然帶四枚1000公斤級重磅航彈來幹毛?


    火鳳凰轟炸機在空中劃出極為陡峭的飛行坡度,對著扶桑號戰列艦疾衝而下,猶如彗星襲月一般。扶桑號甲板上一片慌亂,還能用的127毫米口徑高平兩用炮拚命轉動炮塔試圖攔截,一些勇敢的水兵甚至衝上甲板,用機槍和衝鋒槍對著天空拚命掃射,都紅眼了。當然,那點衝鋒槍和機槍掃射的毛毛雨劉雷公是不在乎的,他隻是死死盯著扶桑號的甲板,當飛行高度下降到一千米的時候,他果斷摁下投彈按鈕,一枚1000公斤級航彈脫離掛架,巨石般向著扶桑號砸落。這不是激光製導炸彈,激光瞄準吊籃實在太貴了,沒有辦法給所有戰機都配備,所以隻有一部分戰機有這玩意兒,在轟炸的時候由這一部份戰機提供激光照射。等到沒有激光瞄準吊籃的轟炸機丟完炸彈了,再由擁有瞄準吊籃的轟炸機相互提供製導。他這架就沒有瞄準吊籃,所以這枚炸彈不是激光製導炸彈,而是風偏修正+慣性製導,精度比比起激光製導來要差一截,但是在沒有高炮火力幹擾的情況下要命中一艘戰列艦,也是綽綽有餘了!


    投完彈後,轟炸機再度以非常陡峭的飛行坡度爬升,這是典型的上仰式甩投,在二戰中被各國飛行員玩爛了,這種投彈方式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最大限度地收窄炸彈命中目標時的角度,讓炸彈近乎垂直地砸到目標身上,大大增強炸彈的侵徹能力。同樣的炸彈,在同樣的高度落下,最終以同樣的速度砸在戰艦身上,命中角度大小對威力影響是非常大的,彈體橫拍在戰艦身上那肯定是屁威力都沒有,直接就將炸彈給拍碎了;如果命中角度過大再加上戰艦裝甲的弧度,則很容易產生跳彈,最終還是屁威力都沒有。但垂直命中的話就不一樣了,砸哪都是一個大窟窿,砸誰誰知道疼!


    隻是如此陡峭的飛行坡度對飛行員的體質是個巨大的考驗,這不,劉雷公就讓巨大的壓力給壓得脖子緊繃,眼前發黑。好在他的體質也算強悍,扛得住。


    可扶桑號戰列艦就扛不住了。這枚要命的炸彈從掛架上滑落後便遵從彈道計算機賦予的彈道,死死鎖定了它,帶著駭人的尖嘯聲近乎垂直的砸了下來,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之下它一路加速,當距離戰艦甲板隻剩下兩三百米的時候,下墜的速度已經突破了音速!這樣的速度,扔塊磚頭都能砸穿商船的甲板,何況是一枚1000公斤級航空炸彈,還是配備半穿甲彈頭的那種!


    在甲板上用衝鋒槍和機槍向著轟炸機拚命拚射的日軍水兵發出一聲崩潰的哭喊聲,撒腿狂奔,離甲板邊緣比較近的二話不說,縱身就是一個飛躍,以躲避即將到來的毀天滅地的大爆炸。


    在他們身後,是飛濺的裝甲碎屑和駭人的爆炸閃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抗日之鐵血戰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鷹隼展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鷹隼展翅並收藏抗日之鐵血戰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