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三蹦子施放的是沙林毒氣。


    這是一種神經毒氣,1938年德國佬就研究出來了,但由於種種原因,一直都沒有投入使用。這玩意兒比起目前在戰場上使用過的任何一種毒氣都要致命,如果濃度足夠,頂多兩分鍾人就沒命了。它不一定非得吸入才會致命,皮膚、眼睛沾染到一樣會要人命,至少會廢掉一雙眼睛。一戰和二戰中大多數毒氣隻需要戴個防毒麵具就能扛過去,在沙林毒氣麵前是絕對不行的,戴防毒麵具沒用,隻要有皮膚裸露在外麵,就隻能打出gg了。


    至於八路軍為什麽會想到對日軍用這玩意兒……


    這鍋還得薛劍強來背。一個月前,他跟郭化若聊天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就聊到了日軍愛用毒氣這個話題上。當時郭化若是恨得咬牙切齒,說:“鬼子現在瘋了,在各個戰場上肆無忌憚地使用毒氣和細菌武器,連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


    薛劍強說:“哎呀,人性這玩意兒在戰場上值幾個錢嘛!這東西一向是對有能力報複你的對手講的,如果你沒有能力對對手以牙還牙,就不要指望對手跟你講人性!而且毒氣這玩意兒真的很高大上嗎?隨便一家農藥廠都能搞出來好吧。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麽你們一直沒有嚐試也給鬼子弄點毒氣,讓他們嚐嚐被毒氣熏的滋味!要是一次熏死他一萬幾千人,我不信他還敢在戰場上用毒氣!”


    郭化若苦笑:“我們連飯都吃不飽,上哪弄原料生產毒氣?”


    薛劍強拍胸口:“生產毒氣的原料我可以提供給你們,隻要你們敢用就行了!”


    郭化若惡狠狠的說:“鬼子都拿毒氣彈當手榴彈丟了,我們還有什麽不敢用的?隻要你能提供,我們就敢用!”


    於是這兩貨還真的一本正經的研究起怎麽組建毒氣工廠,生產哪些毒氣來了。也正通過薛劍強的介紹,郭化若才知道,原來日軍在戰場上使用的那些毒氣還真是小兒科,比它厲害得多的毒氣大把,比如說沙林啦,塔崩啦,梭曼啦,vx啦……哪一個不是一旦祭出就風雲變色?哪一個不是在戰場上丟一顆就屍橫遍野?跟這些狠角色相比,什麽光氣、芥子氣真的太小兒科了!


    郭化若聽得津津有味,表示兄弟深受教育。


    他深受教育的後果相當嚴重……


    為什麽這樣說呢?早在紅軍反第二次圍剿的時候,他就以紅一方麵軍參謀長的身份起草了反圍剿的通令,提出了遊擊戰的十項法則,即“擾敵、堵敵、截敵、襲敵、誘敵、毒敵、捉敵、偵敵、餓敵、盲敵”,對,沒看錯,他提出的遊擊戰方針裏包括了往食物和水源裏投毒弄死敵人!薛劍強提出的為日軍提供海量黃曲黴毒素高到爆表的糧食毒死敵人的方案,賈參謀長他們可能會覺得太過卑鄙,但他卻是舉雙手讚成:能兵不血刃地弄死敵人,為什麽要拿那麽多士兵的鮮血去拚呢?小薛,我支持你!現在知道了這麽多殺傷力喪心病狂的毒氣,最重要的是薛劍強能幫忙搞到,他哪裏還按捺得住?立馬就催著讓薛劍強想辦法弄一批最廉價、最容易生產的過來給小鬼子嚐嚐鮮!


    於是薛劍強很快就給他弄來了一大批沙林毒氣。不用想了,從俄羅斯那裏買的。這正是郭化若在製訂作戰計劃的時候大膽地提出放開防線讓鬼子進來,然後在平度城下聚殲的底氣所在,因為他知道,這些玩意兒一旦撒出去,鬼子絕對是來多少死多少!


    日軍很配合,兩個旅團又一個旅隊一鼓作氣衝進了平度城。八路軍也就不客氣了,給老子炸!


    鑒於城裏雲集了數千上萬的日軍,薛劍強很體貼的將絕大多數的毒氣都傾泄到了他們身上。三十二架飛天三蹦子一口氣扔下了六十四枚100公斤級航彈,每枚航彈裏撒出六十枚一公斤重的小炸彈,裏麵灌滿了液態的毒氣,輕而易舉的將整個平度變成了毒氣室。在城裏的日軍第六旅團、黑田峻所部、第四騎兵旅團、第221聯隊一部共計八千餘人,很榮譽的享受到了奧斯威辛集中營中猶太人的待遇,結結實實的洗了一迴毒氣浴。當然,他們是絕對不會為此而感到高興的,如果有人在城裏,不管在哪個角落都能聽到他們的咳嗽聲、嘔吐聲、喘息聲和沙啞的絕望慘叫聲,整個平度城儼然地獄!


    平度城裏已經變成了地獄,城外也沒好到哪裏去。八架飛天三蹦子抵達蘿蘭鎮上空,瞄準日軍最密集的區域投下了十六枚子母炸彈。上千枚小炸彈飛撒開來,幾乎覆蓋了整個第221聯隊的防區,無色無味的毒氣擴散開來,大批士兵在睡夢中劇烈地抽搐,然後停止唿吸。


    同樣的命運也降臨到第七旅團的頭上。這個旅團在上次掃蕩中被八路軍暴打了一頓,一個步兵大隊被全殲,還有一個被打殘,實在是奇恥大辱!所以這次掃蕩他們又出動了兩個步兵大隊,並且加強了炮兵力量,氣勢洶洶的撲過來要找迴場子。他們在一天血戰中擊潰了多支民兵和地方部隊,也算收獲頗豐了,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他們始終都沒有找到曾經暴打過他們一頓的第16團,想報仇也找不到對象。所以他們早早就安營紮寨休整,準備養好精神,明天再跟八路軍大戰一場!


    結果他們等來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厄運。


    八架三蹦子一路滑翔過來,十六枚炸彈丟了下去,毒氣覆蓋了整個鎮子。於是,在平度城和蘿蘭鎮中發生的悲劇同樣在第七旅團身上上演,大批士兵在睡夢中口吐白沫,劇烈抽搐,在極度痛苦中停止了唿吸。不過,第七旅團的幸運之處在於,在毒氣大肆收割生命的時候一陣風刮了過來,將毒氣吹向無人地帶,要是沒有這陣風,天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能活的!


    但是這樣已經夠慘的了,很多日軍士兵因為眼睛沾染了毒氣,淚流不止,眼睛劇痛,發出痛苦的尖叫聲。離得遠一點的聽到動靜跑過來,當場嚇傻了:


    屍體!


    滿地都是屍體!


    滿地都是不停地抽搐,仿佛下一秒鍾就要咽氣了的傷員!


    秋山義隆少將是幸運的,由於要防膠東軍區最為強悍的第13步兵團,他沒有進城去跟幾位同僚痛飲,很幸運地逃過了一劫;由於事先就知道第13團擁有一支相當強大的遠程火炮部隊同,他把指揮部設在一個比較偏僻而隱秘的地方,那個地方剛好又是在上風口,當毒氣飄過來的時候剛好就來了一陣風,把毒氣給刮散了,他僥幸沒有中招。此刻,看著那滿地的屍體和中毒後痛苦哀號的傷員,他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竄腦門,渾身發冷!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食物中毒,但是仗打到現在,日軍吃的都是自己攜帶的口糧,八路軍就算想投毒也找不到機會啊,這是怎麽迴事?


    沒空去想是怎麽迴事了。就這麽悄無聲息之間,他的部隊損失過半,已經徹底喪失戰鬥力了,如果繼續逗留在這個鬼地方,那麽……


    “撤退!馬上撤退!”他尖叫著下達命令,同時感覺到胸口陣陣發悶,惡心,想吐。他並不知道,這裏還殘留著一些毒氣,在他看著那滿地死屍發呆的時候便吸入了不少,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也足夠摧毀他的健康了。


    第七旅團連那滿地傷員都顧不上管了,召集那些沒有中招的士兵,倉皇逃出了鎮子,照著來時的方向一路狂奔,那模樣像極了喪家之犬,狼狽到了極點!


    聶團長馬上就得到了報告,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想跑?沒那麽容易!榴彈炮營,重型迫擊炮營,給我狠狠的打!坦克衝鋒,騎兵繞到他們前麵去準備堵截,我要把他們全部留下來肥地!”


    轟轟轟轟轟!


    蓄勢已久的榴彈炮營馬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十二門122毫米榴彈炮以每分鍾八發的速度瘋狂開火,目標:鎮外!


    第七旅團的殘兵敗將剛剛逃出鎮子,炮彈就飛了過來,在他們的頭頂炸開,三四百塊彈片和數百枚小指頭大小的鋼珠居高臨下衝他們狂噴……秋山義隆少將的好運氣終於耗盡了,當他騎著高頭大馬在警衛員的保護下躲在隊伍中間逃跑的時候,一發122毫米口徑可編程炮彈在他頭頂五六米高處爆炸,上千枚破片傾泄而下,將他連人帶馬一起釘入地麵,變成了一堆褐色的爛肉。八路軍早就計算好了坐標,絕大多數可編程炮彈都準確地打到日軍撤退隊形附近,然後爆炸,幾乎每一聲巨響,地麵都要噴起一大蓬血霧,破碎的軍裝、血沫、碎肉、裂肢、槍械殘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猛烈的爆炸巨響中飛揚起來,與其說是炮擊,倒不如說是屠殺!


    對於日軍的悲慘遭遇,八路軍連半點同情都欠奉。隆隆炮聲中,獨立騎兵團縱馬小步快跑,準備堵截日軍,坦克和裝甲車呈三列縱隊展開,轟隆隆的衝向日軍,後麵則跟著大批戴著防毒麵具的士兵,那場麵,隻能用氣勢磅礴來形容!


    聶團長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獨立混成第七旅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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