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幸一很快也趕到了————都打得天崩地裂了他作為旅團長當然不能繼續呆在青島享福,指揮部在昨天下午就前移至萊陽,以便就近指揮,這就提供了一個方便:想來看看那些部下是怎麽個死法也方便得很。


    跟他一起趕到的還有第17大隊、第18大隊兩個大隊長。昨晚他們經過一夜苦戰,成功擊退了八路軍的進攻,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接到了第19大隊全軍覆沒的噩耗。當時他們都蒙了,顧不上萊陽形勢如何,立馬帶了幾百人,跟旅團長一起趕來。


    然後,上千日軍圍著那個千人坑,看著那八百多具密密麻麻的撂在地上擺成太陽的形狀的屍體,還有那八名被倒掛起來頭埋進土裏的佐官的屍體,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佐佐木幸一握著指揮刀的手青筋畢露,麵部肌肉直抽搐,隻想抓幾百個中國人過來讓他們跪在這個坑前,一個一刀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隻有這樣才能消他們的心頭之恨!


    兩次了,這才多久啊,第五旅團已經讓人打了兩次臉了!第一次是海陽戰役,第16大隊半個大隊的人馬渡過五龍河準備增援海陽,結果被第13團迎頭痛擊,近五百人變成了有機肥料;他們的血還沒幹,同樣的悲劇又上演了,這次更慘,第19大隊基本上被抹掉了!


    整個第五旅團也才五個步兵大隊!


    加藤清喘息著,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揪住一名第19大隊的少佐厲聲問:“是誰幹的?是哪一支八路軍襲擊了你們!?”


    那名少佐在防線崩潰的時候選擇了跳河逃跑,他身上有好幾道手雷破片留下的傷口,在大量失血的情況下跳進冰冷的河裏,強行遊過五龍河,也算是一條硬漢了。然而,這條硬漢迎著加藤清大佐那狂亂的目光,兩條腿卻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戰戰兢兢的說:“是……是八路軍的第13團!是他們在我們準備發動進攻的前夕搶先向我們發動進攻,一下子打亂了我們的陣腳!”


    加藤清發出一聲咆哮:“又是那個第13團!”手起刀落,少佐身邊一截碗口粗的木樁給生生劈成兩段。


    佐佐木幸一麵色陰沉:“那支八路現在在哪裏?”


    一名靠躲在瓦礫下裝死撿迴一條命的大尉低聲說:“他們往七子連峰方向撤退了。”


    佐佐木幸一扭頭對那兩個大隊長說:“立即改變作戰計劃,向七子連峰方向推進,抓住這支該死的八路軍,消滅他們!!!”


    本來按計劃,第17大隊和趙保原部一個團共四千人應該從萬第出發直撲小紀,攻克小紀鎮之後向海陽城果斷推進;第18大隊和吳化文部兩個團六千餘人從發城出發,先血洗郭城鎮,然後繞一個圈子撲向朱吳,撞開通往海陽的大門,配合從榮成方向開過來的兩個大隊,將膠東八路軍聚殲於海陽城下。但現在他們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們隻想抓住那個該死的第13團,讓他們血債血償!


    沒有哪支部隊能在兩次羞辱了第五旅團後還能全身而退!


    鬆本大作沉聲說:“將軍,請給我們大隊一個機會,讓我們大隊也加入這場複仇之戰中去!”


    佐佐木幸一想都沒想,說:“第19大隊留在南岸的所有士兵暫時編入你的大隊,和第17、第18大隊一起,向七子連峰方向推進!殺光你們遇見的每一名支那人,包括母腹中的嬰兒!不**何活口,包括一隻雞,一條狗!”


    “嗨!!!”


    那個用八百多具日軍士兵的屍體拚成的太陽圖案,還有那八具被倒懸起來頭埋入泥土中的佐官的屍體,徹底將第五旅團激怒了,他們完全不顧第12軍司令部事先製訂的計劃,三個大隊的兵力不約而同地偏離了事先製定的行軍路線,惡狠狠地向七子連峰撲過去!


    所謂的七子連峰,就是娘娘山、鷹子山、老古劍、孤山、現龍山、帽山、方山、黃山等七座山峰,其中娘娘山最高,海拔二百六十九米,剩下六座略矮,七峰牽連氣勢巍巍,形若孺子相偎,故名七子連峰。七子連峰日軍很熟悉,每次他們掃蕩海陽、萊陽一帶的八路軍,都會有大批根據地軍民躲到山上去,現在第13團往那個方向撤,顯然是想退入山區跟他們打麻雀戰。狂怒的日軍並不打算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三個大隊加上若幹偽軍,一窩蜂和向七子連峰撲去,誓要將第13團扒皮拆骨!


    然而,第13團卻並不打算在七子連峰跟他們大打出手。與日軍脫離接觸之後,第13團直奔海陽,第17團則退往七子連峰,利用這近兩個月來民兵偷偷挖出來的工事,準備跟日軍來一場山地攻防。第13團沒心思打這種呆仗,昨晚那一戰固然戰果輝煌,但是充當主力的第13團也付出了三百餘人傷亡的代價,他們要撤到海陽去喘一口氣,然後看看哪個方向的敵軍露出破綻,再撲過去狠咬一口。拿這種火力兇猛、機動能力強悍的部隊去守山頭,許和尚又沒有智障!


    聶團長坐著小吉普車一路狂飆,迴到了海陽,許和尚和陳師長早就在那裏等著了,見到他,許和尚迎來上照他胸口就是一拳:“怎麽樣,打過癮了?”


    聶團長渾身都是硝煙味,從他那被硝煙熏黑的臉龐和被熏得通紅的眼睛,還有被子彈擦破的軍裝就能看出,昨晚那場大戰打得必然是極為慘烈的。他隻是淡淡的笑笑,說:“還行,給了鬼子一個難忘的教訓,估計他們進攻的節奏已經被打亂了。”


    陳師長說:“剛才我們接到第16團、新一團的電報,說日軍第17、第18大隊及趙保原、吳化文部主力都跟他們撤離了接觸,直奔七子連峰方向而去,這是怎麽迴事?”


    聶團長從許和尚手裏接過水壺,連灌幾大口,淡淡的說:“可能是被惹毛了,不顧一切想找迴場子吧。”


    許和尚神情變得嚴峻:“七八千敵人直奔七子連峰而去,找迴場子?你到底幹了什麽,把他們給氣成這樣了?”


    聶團長說:“沒幹什麽,就是和第17團一起經過一夜苦戰,將第19團在北岸的主力全給滅了,將他們八百多具屍體擺成太陽的形狀,將八名佐官的屍體掛在木樁上倒懸著,頭埋進地裏展覽而已。”


    許和尚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五公斤重的鐵球:“……啥!?你們把鬼子一個大隊給滅了!?”


    聶團長說:“沒全滅,他們還有三四百號人留在北岸,夠不著。”


    陳師長也是一陣愕然。從1939年開始,八路軍由於大批老兵傷亡,招收了太多新兵,戰鬥力下降,對上日軍就很少再有一仗幹掉對方八百多人的大勝了,都是在零敲碎打,畢竟想整個大隊整個中隊的吃掉日軍太難了,還是零敲牛皮糖好些。他做夢都沒想到,第13團和第17團居然硬碰硬的幹掉了日軍一個大隊,一夜之間就有八百多名日軍被送迴了老家!他抓住聶團長的手,激動得嘴唇都在發抖:“你……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殲滅了鬼子一個大隊?”


    聶團長說:“沒殲滅,不過也差不多了。現在鬼子已經被徹底激怒了,師長,司令員,我們的作戰計劃也應該改變了。”


    一名通信員興衝衝的跑出來,手舞足蹈的說:“司令員,剛剛接到潛伏在高格莊附近的偵察員的報告,日軍正用汽車一車車的往南岸運屍體,每一輛車都裝得滿當當,跟運地瓜似的!”


    又一名通信員揮舞著電報跑出來叫:“司令員,我們破譯了鬼子幾分電報,是第五旅團跟第12軍司令部之間的對話,內容是第19大隊在五龍河北岸戰場遭到了重大損失,喪失了戰鬥力,要求改變計劃,調集主力在娘娘山一帶尋找我們的主力決定,以報仇雪恨!”


    許和尚和陳師長都劈手搶過電報,一目十行的看完,對視一眼,都是放聲大笑。許和尚抱住聶團長,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大笑:“老聶,打得好,打得好!鬼子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接下來他們隻能讓我們牽著鼻子走了,這一戰你當居首功啊!”


    聶團長沒有迴應,手還握著水杯,隻是有輕微的酣聲響起……連續幾天抵近偵察、情報匯總分析、作戰部署,戰鬥打響後又親臨一線指揮,一夜都沒有合眼,四天裏睡眠時間不足十二個小時,他早就精力透支了,現在仗打完了,頓時就睡了過去。


    許和尚趕緊收住笑聲,對警衛員說:“扶團長去睡覺!走動的時候手腳輕一點,別把他吵醒了!”


    警衛員趕緊過來,把聶團長扶了下去。


    陳師長把電報看了好幾遍,邊看邊笑,好久才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對許和尚說:“和尚,作戰計劃得改變了!”


    許和尚咧咧嘴,說:“是啊,敵情變了,作戰計劃也該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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