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最大的幫派,自然是漢水派,龍頭老大“雙刀”錢獨關,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麵子,做的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漢水派的總堂,占地雄偉,氣勢雄偉。


    曹牧雲換了一身黑袍,行過人流湧動的青石長街,自一座石橋上走下,很快來到了漢水派總堂外。


    尤鳥倦等人跟在他身後,垂手而立,神態恭謹。


    曹牧雲站在大門外,朝著府邸內看去。


    八名佩刀帶劍的漢水派弟子拱衛左右,瞧見曹牧雲等人駐足門外,既不進來又不離去,卻拿目光朝裏窺探,形跡可疑。


    一位大漢當即喝道:“你們是什麽人?膽敢窺伺我漢水派,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麽?”


    說話之間,這大漢眼睛不住朝金環真瞟去。


    雖然金環真今天以黑紗遮掩住秀美玉容,但隻從她曼妙的身段,瑩瑩一雙秀麗眸子,修長白皙的玉手,已足以讓人猜測其美貌,更增幾分遐想。


    漢水派財雄勢大,在本地囂張跋扈慣了,門下弟子也沾染其習性,這大漢見色起意,當下就準備再嚇唬幾句,如果能一親芳澤,嘖嘖……


    曹牧雲一聲輕笑,右手食中二指一並,駢指如劍,虛虛朝府邸上“漢水派”金字巨匾一斬。


    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這塊牌匾就似被一道閃電劈去,寸寸爆散開來,無數碎片激濺四射。


    八名大漢隻覺耳邊雷霆轟鳴,嗡嗡作響,一時失聰。


    然而隨著這聲巨響震蕩開去,漢水派總堂內頓時響起一片嗬斥之聲,一時間人聲鼎沸,伴隨著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主宅內竄出上百名疾裝勁服的男女。


    “好大膽子,竟敢來我漢水派撒野!”


    “自我漢水派鼎立,多少年沒人敢捋虎須了,今日真教某開了眼界。”


    “……”


    這一群奔出的漢水派人馬,雖然麵帶憤怒,卻是毫無懼色,各個都是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抽刀拔劍,奔上前去將曹牧雲斬於刀下,一展威風。


    領頭的是一個身量瘦長、瀟灑俊逸的中年人,臉上泛著嚴厲陰森之色,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種冷酷殘忍的意味。兩手各執大刀一把,頗有威勢。


    他旁邊高高矮矮站了十多個形相各異的人,個個太陽穴高高豉起,神氣充足,均非易與之輩。


    “雙刀”錢獨關目中閃動殺機,朝曹牧雲看去。他本待一聲厲喝,便命人直接衝上去將這敢於太歲頭上撒野的小子弄死,但這一眼瞧去,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看不清楚對方的存在。


    雙方距離不過三、五丈,錢獨關武功不凡,目力比天上的飛鷹更為銳利,但在他注視下,隻覺得對方被一層層霧氣籠罩,模糊之極。


    這讓錢獨關怒焰般燃燒的情緒一冷,揮手阻止騷動的弟兄,冷聲道:“你是何人?到我漢水派撒野是受何人差使,我勸你不要隱瞞,免得自討苦吃。”


    “四海八荒。”


    “千山萬水。”


    “唯我聖宗。”


    “武林稱王。”


    尤鳥倦四人一人一句,喊著讓他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口號。


    錢獨關耳畔如有雷鳴炸響,頓時響起了一個名字來,手中的雙刀一拋,急忙跑了過去,一張老臉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畢恭畢敬的說道:“原來是您老人家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快快請進。”


    曹牧雲直截了當的說道:“從今日起,漢水派歸附於本座麾下,改名漢水堂。”


    漢水派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前麵十數位弟子立刻拔出刀劍,嗆啷嗆啷聲不絕於耳。


    這十幾個人正準備殺上前去,就聽錢獨關厲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快跪下請罪。”


    曹牧雲右手一揮,一方大袖忽的鋪展開來,漆黑如墨的袖袍,淩空飛舞,落在漢水派弟子眼中,宛如遮天蔽日一般。


    他們隻覺得眼前一暗,掌中刀劍已是齊齊粉碎,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絞碎了,緊接著身體變輕,一個接一個被拋飛了出去。


    錢獨關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不翼而飛,身體抖擻如篩糠,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聖帝饒命,小人願意歸附,奉您為主!”


    “很好!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


    曹牧雲身穿的黑袍無風自動,道心種魔大法自然而然流轉,整個人都似泛起了絲絲神秘,詭異,妖冶的氣機,吸引著所有人的心神。


    他屈指一彈,將一道真氣打入錢獨關體內,道:“這道‘陰陽生死咒’便賜給你了,好教你忠心為我辦事!”


    錢獨關不敢反抗,隻能硬生生的受著。


    從這一天起,襄漢之地的形勢急劇變化,一個又一個幫派勢力或被掃蕩,或依附……


    魔門邪極宗重現江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崛起,短短時間內已秋風掃落葉般統一了襄漢武林。


    尤鳥倦四人為四大法王,“雙刀”錢獨關和大江聯盟主的江霸任左右二使,在此之下,又有“散人”一職,授予歸附的各個門派掌門。


    天下為之側目。


    襄陽城東,魚梁洲。


    曹牧雲在錢獨關的陪伴下,正漫步在這座島嶼上。


    錢獨關介紹道:“以往在峴津上水落時,洲人攝竹木為梁,以捕魚,故取魚梁洲之名。


    此洲曆經變遷,有過許多稱唿,如還有月洲、孤嶼、玉娘洲、大河洲、無糧洲、大沙洲、無浪洲等名。


    據水經注沔水載,沔水中有魚梁洲,為龐德公所居。


    襄陽縣誌亦曾記載後漢時,荊州牧劉表在襄陽城東二十裏建高台以養鷹,名曰唿鷹台,在此洲上喂養獵鷹,供其打獵、逍遙。”


    沔水,也就是漢江。


    魚梁洲在襄陽城東二十裏。雖名為洲,但其實並不是一座島,而是一座三麵環漢水的突出半島。


    隻不過在連接襄陽城這邊,有一段是低窪之地。一旦漢江水量大時,那與襄陽連接的那段就會被淹掉,洲上就如同是一座江中大島。


    魚梁洲的位置挺獨特的,三麵環水,如同是一隻向東北斜拱的牛角。


    曹牧雲劃了一條線,道:“魚梁洲與魚梁坪之間本就是一片低窪區,如果稍加采挖,那麽就能在這裏挖出一條低槽,引漢水自然取直,魚梁洲也就直接變成一座大島。”


    錢獨關有些不解,沒事把魚梁洲和魚梁坪挖開幹什麽?


    現在漢江漲水時,魚梁洲與魚梁坪隔絕,得乘船劃排往來,很不方便。


    挖條溝,截彎取直,魚梁洲就成了一個真正的洲島了。


    曹牧雲確實打算把魚梁洲變成一座大型洲島。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建立聖極宗的總舵。


    長二十一裏,寬十裏,近三十平方公裏的大島啊,足夠他展開接下來的練兵計劃了。


    再者,如果曹牧雲住在襄陽城裏,恐怕沒有多少人能睡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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