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五點,趙玉從酒店睡醒一覺之後,迴到了安都警局的辦公室之中。


    這一次,他是真的乏了,從中午一直睡到下午,睡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醒來之後,倍覺神清氣爽,恢複了不少精力。


    不過,他剛一進入辦公室,便立刻覺察到情況不妙。因為,他的組員們正圍在大屏幕跟前,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麽。


    看他們的表情,有的緊張,有的詫異,有的不可思議,應該是出現了什麽緊急情況。


    “怎麽了?怎麽了?”趙玉踏進辦公室,立刻開口詢問。


    “組長?你可來了!”曾可搶在崔麗珠的前麵,第一個告訴了趙玉答案,“死者齊浩的dna出來了,你猜怎麽著?”


    “孩子也不是他的?”不等曾可說完,趙玉卻迎麵來了一句,把曾可噎得差點兒栽倒。


    “啊?”崔麗珠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老大,你都知道了?”


    “知道個屁!”趙玉皺眉說道,“如果孩子是齊浩的,你們至於討論得這麽激烈嗎?”


    “嗯……”眾組員麵麵相覷。


    “您猜對了,”曾可說道,“齊浩的dna和米柔孩子的dna不符,說明孩子也不是齊浩的!”


    “這是不是太神奇了?”冉濤習慣性地撓頭,“米柔到底跟誰生了這個孩子啊?不是沈文濱,不是牛金奎,也不是齊浩,嘖嘖……”


    “老大,老大……”崔麗珠驚疑地對趙玉說道,“你說,會不會……鬼王案還有變故啊?


    “真正的兇手,會不會根本不是這個齊浩,而是另有他人?齊浩隻是一個替死鬼?


    “要再不就是,齊浩還有一個同夥,孩子是這個同夥的?”


    “……”得知這個消息,趙玉陷入沉思,沒有做聲。


    “組長,”曾可說道,“我已經把孩子的dna拿到數據庫裏去做比對了,但是,如果孩子的父親沒有留過案底,那可就不好找了……


    “您說,我們用不用,把那些所有跟米柔有關係的男人全都找來,挨個提取dna啊?”


    “別傻了,”冉濤說道,“誰會傻到逛窯子還留身份證?米柔是幹那種事的,人盡可夫,夜不虛度,根本數不過來,上哪兒去找?”


    “嗯……”曾可反駁,“可以按照孩子的出生日期往前推算,主要尋找米柔懷孕期間,和他接觸過的男人就是了?”


    “這個也夠嗆吧!”冉濤說道,“洗浴中心是個人員流動性比較大的地方,不知道,那麽遠的時間,還能不能找到見證人什麽的?


    “嗯……四個月再加懷胎十月,一年多以前了可是……”


    “喂,怎麽了這是,習慣性耳聾嗎?”崔麗珠撅嘴說道,“我剛才說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既然孩子不是齊浩的,那麽這件案子或者另有真兇,或者還有同夥,我們隻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孩子的事情,不就自然能搞定了嗎?”


    “我……我們也沒說別的吧?”曾可委屈,“隻要找到孩子的生父,真相不也就可以找到了嗎?”


    “我覺得……”這時,趙玉終於開口了,他緊鎖著眉頭說道,“孩子不是齊浩的,反而更可以證明,真兇就是齊浩本人!”


    “啊!?”此言一出,眾人詫異,“為什麽?”


    “因為……”趙玉表情凝重地說道,“如果孩子不是齊浩的,那麽齊浩第一個要殺死牛金奎也就變得合理了!


    “或許,齊浩認為,米柔的孩子,隻能是牛金奎的,是牛金奎紮破了安全套,讓米柔懷上了孩子!


    “而米柔卻固執地認為,孩子就是大富豪沈文濱的,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由此產生了誤會,最終導致米柔的絕望跳樓!


    “所以,齊浩把仇恨全都轉移到了牛金奎的身上,認定牛金奎就是米柔之死的最大責任人,所以才第一個殺死了他!!”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安靜,眾人全都快速地理解著趙玉的意思。


    “哦……”幾秒後,曾可這才點頭,“如果孩子就是齊浩的,那麽他就沒有理由去殺牛金奎了!”


    “可是……”吳秀敏提出異議,“齊浩犯下了近乎完美的鬼王案,說明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細致的人,那麽……他就不會拿著孩子的dna和牛金奎去比對一下嗎?”


    “這個嘛……”吳秀敏的話也有道理,趙玉一陣語塞。


    “我覺得……”崔麗珠提議,“我們可以圍繞著這一點好好查查,雖然牛金奎、米柔和齊浩已經死了,但是,十月懷胎,時間那麽久,我們應該能夠找一個當事人出來吧?”


    “嗯,這話說得不錯!”趙玉一指崔麗珠,“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


    “啊?”崔麗珠擦汗,但思考之後,還是點了點頭,悻悻說道,“好吧,我辦就我辦!我非得把孩子的爸爸找出來給你們看看……”


    崔麗珠閃開之後,吳秀敏對趙玉說道:


    “組長,關於齊浩的家庭情況,已經有了進展,”她轉身拿出一份資料,“齊浩的爺爺齊升榮曾經在一個民間劇團學過藝,那個劇團最早就是由陶玉蘭創辦的!


    “所以,他們兩個……應該有過交集!”


    “哦?”趙玉眼睛一亮,“真有關係?”


    “齊升榮幼年學藝,雖然年紀小,但是……”吳秀敏說道,“很有可能跟隨過陶玉蘭!”


    “哇,原來是師徒啊!”冉濤大驚,“這麽說,陶玉蘭知道自己犯下了鬼王案,早晚被捕,所以就把那本《鬼王錄》交給了齊升榮。


    “齊升榮一直珍藏著這本書,最終落到了齊浩的手中!”


    “然後,齊浩研究這本書研究得入了魔,”曾可接茬說道,“所以對陶玉蘭產生了共鳴與向往,所以才決定要犯下新的鬼王案,完成陶玉蘭的遺願……”


    “所以……”冉濤總結道,“這案子根本沒有別的情況,真兇,就是齊浩本人!”


    “真兇是不是齊浩本人我不反對,”吳秀敏雙臂交叉,“但是,你們剛才的那一番推論,還是沒有真實的證據作為支撐,隻是我們根據案情產生的主觀臆斷,沒有任何實際效力!”


    曾可和冉濤對視一眼,相顧無語。


    “對了,”沉了半晌,曾可忽然想起什麽,急忙向趙玉匯報道,“鑒證科那邊來信了,他們仔細研究了在齊浩家發現的那本手抄版《鬼王錄》!


    “經過筆跡比對,那本書至少成書在150年前,所以,應該不是陶玉蘭親手書寫的。扉頁上的那個‘陶’字,目前也不能證明一定是陶玉蘭的親筆,也有可能,是陶玉蘭的祖輩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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