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真的。”


    丁若煙臉色微紅,卻是沒有遲疑。


    “……”


    大概是忽然發現自家的白菜終究還是要被別家的豬崽子給拱了,老丁同誌的臉色變了數遍,可眼前這丫頭終究還是自己的女兒,他憋了又憋,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麽不好的話,話在嘴裏打了好幾個轉,最終還是問道:“那……當時是什麽情況?他是怎麽給你說的?”


    老頭子壞滴很!


    丁若煙聞言,沒好氣的白了丁海軍一眼:心裏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埋怨歸埋怨,丁若煙還是老老實實的道:“當時我們正在吃羊蠍子……”


    “你等一下,”丁若煙剛開了個頭,老丁同誌就愣了一下,他連忙打斷自家閨女的話:“你說你們當時在吃羊蠍子?”


    丁若煙沒好氣的道:“是啊,要不然你以為們在幹什麽?”


    “啊?哦……嗬嗬……沒什麽沒什麽,”丁海軍有些訕訕:“你接著說,說詳細一點。”


    丁若煙這才接著說道:“當時我們正在吃羊蠍子……”


    好不容易將當時的情況說完,丁若煙說的有點口幹舌燥:拿起水杯喝了兩口,這才道:“當時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了。”


    聽女兒說完,丁海軍久久不語。


    “爸,您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看著自己老爹跟廟裏的泥胎一樣不說話,丁若煙有些急了,都29歲的老姑娘了啊,明年馬上都三十了,想到自己的許多同學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每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大家都問自己到底什麽時候結婚,再過幾年那可就是大齡產婦了,想想都不寒而栗!想到這,有些話也就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您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來陳耕因為跟我的關係,在很多事情上對國內做了多大的讓步,我又不是瞎子,您要是真覺得我跟陳耕在一起會耽誤您的仕途,那我就不結婚了,學著歐美那邊的年輕人跟他同居、給他生個孩子就是……”


    要糟!


    眼看著老丁同誌的臉色越來越黑,胡槿急忙打斷丁若煙的話,罵道:“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


    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胡槿對女兒的婚事格外上心,罵完自己的閨女,胡槿又轉頭看向丁海軍:“老丁,你倒是說說啊,閨女跟小陳的事到底能不能成?別到了最後你閨女當真跟人跑了。”


    丁海軍沒好氣的狠狠瞪了丁若煙一眼:死丫頭當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想跟別人私奔?!還想著跟別人未婚先孕,真是……氣死老子了!


    可老丁同誌也知道自己閨女這些年來跟陳耕這一路走來十分不容易,而且說實話,閨女說的也的確沒錯,這些年來陳耕確實是看在自家閨女的麵子上做了許多的讓步,最重要的是,以女兒這些年來跟在陳耕身邊養出來的高眼光,如果不嫁給陳耕,還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能入得了這丫頭的眼。


    一想到這,丁海軍心裏登時就是一疼,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丫頭是我的親閨女,我能不心疼麽,可問題是如果陳耕隻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唉……”


    “嘁……”


    丁若煙對自己老爹的這番話可就不樂意了:“陳耕都不怕,你怕什麽?我覺得啊,你們就是想要拿著我當……”


    “咳咳……”


    丁若煙的話還沒說完,胡槿重重的咳了兩聲,提醒閨女:都這麽大的人了,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


    丁若煙頗有些心虛的瞅了自己老娘一眼,接著說道:“陳耕也說了,這件事要一分為二的看,就算我跟她結婚了,我不也一樣是華夏的閨女?到時候有了這個明確的身份反倒是一件好事,而且有了這個明確的身份,對於中美之間的許多事情反倒更方便了……陳耕說這裏麵的彎彎繞繞您肯定比我還明白,比如什麽華美兩國的政府高層更加信任之類的……”


    嗯?!


    老丁同誌此前光顧著擔憂這其中的風險了,現在聽女兒說到這一層,忍不住一愣:好像有道理啊。


    不過,覺得有道理是一迴事,多年來形成的思維慣性又是另外一迴事了,老丁同誌遲疑著:“話是這麽說,可是……”


    “老丁啊,你得明白,陳耕今年都已經38了,這個年紀擱在以前說不定都已經當爺爺了了,人家一不缺錢二不缺影響力的,圖個啥?還不就是圖你閨女?”胡槿歎了口氣:“可人家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裏等著,如果人家覺得咱們這邊是在用……”


    她瞅了自己閨女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嗯,這個吊著他,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一件好事?我覺得吧,你要是真拿不定主意,就幹脆把這件事匯報上去,讓能拿主意的人拿主意。”


    對啊!


    老丁同誌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腦子!真是……既然這件事我拿不定主意,那就讓能拿主意的人拿主意好了。


    打定了主意,老丁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樣,我先給老趙通個氣。”


    老趙,也就是部裏的一把手、丁海軍的頂頭上司。


    ………………


    “老趙,這會兒方便嗎?打擾你了吧,有個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電話那頭的老趙嗬嗬的笑道:“能有什麽事,這不剛到家沒一會麽,有什麽事你說。”


    “是這樣,剛剛我們家那丫頭告訴我,說陳耕向她求婚了,這個事我想征詢一下你的意見……”


    “什麽?陳耕向若煙求婚了?!”


    丁海軍的話剛剛說了個開頭,老趙同誌瞬間也淡定不能了:臥槽!這可是大事啊。


    “是啊,”老丁同誌歎了口氣:“你說這事……可人家陳耕都等了若煙這孩子這麽些年了,倆孩子的感情我覺得也沒什麽問題,就是不知道……嗯,老趙你明白的……”


    “……”


    老趙暫時沒說話,就是心裏酸溜溜的:我怎麽覺得你這家夥是在炫耀呢?


    實話實說,在高層,陳耕與丁海軍同誌家的閨女在談戀愛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談個戀愛很正常,誰也不好說什麽,再加上有這麽一段戀情的存在對於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好事,自然也就沒有飯反對,至於兩人最終能否走到一起,很多人其實相當的不看好:咱姑且不說咱們國內自己的一些特殊情況,就說人家陳耕吧,他那麽有錢,聽說好幾個歐洲的王室都有意思把自家的公主嫁給他,人家憑什麽娶你家丁若煙啊。


    可現在,兩人竟然當真要結婚了,而且還是陳耕向丁家求的婚,你看看這事兒吧,嘖嘖……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不過這心思和想法隻能在自己心裏轉悠轉悠,老趙同誌嘴裏嗯嗯的應著,然後問道:“那老丁,你是什麽意思?”


    老丁同誌很光棍:“我個人不反對他們的婚事,不過如果組織對他們的婚事有不同的看法,我服從組織的意見。”


    我支持倆孩子的婚事,反正以後我閨女也不可能看上其他的男孩了,可如果組織反對他們的婚事,我也沒辦法。這就是老丁同誌真正的意思。


    “嘖……”


    老趙同誌多精明多一個人啊,他咂了咂嘴,一下子就明白了老丁的意思:什麽征詢自己的意思,這丫是在拉自己給他當同盟呢。


    那麽問題是,自己要當這個同盟嗎?


    老趙的大腦飛快的轉動起來:


    首先,自己和老丁的關係不錯;


    其次,這些年來陳耕與本係統的關係也不錯;


    最後,上麵對這件事大概是個什麽態度?


    這三個問題在老趙的大腦裏轉了一圈之後,他心裏大致就有了數:“他們倆要是能成,我覺得也挺好,倆孩子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過這件事……嗯,畢竟咱們的級別在這裏,所以……”


    “我也是這個意思,”老趙的話剛剛說到這裏,丁海軍立刻就把話接了過來,說道:“成了,老趙,有你這句話就成!”


    老趙愣了一下,隨即心裏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個混蛋!敢情在這兒等著老子呢?!


    至於老丁同誌,心裏頭則是長出了一口氣:有了老趙的支持,等於本係統是支持這件事的,就等於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半。


    掛了電話,丁海軍沒好氣的瞅了自己閨女一眼:“你都聽到了?”


    “嘿嘿……”丁若煙臉色微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爸您最好了,謝謝您。”


    “嘖……這會兒就是好爸爸了?真是……”丁海軍一個勁的搖頭:“你這丫頭可真現實。”


    …………………………


    當丁海軍為了自家閨女和陳耕的婚事頭疼不已的時候,蕾拉妮·泰勒和陳小山帶領的考察隊伍已經來到了徽省。


    這年代,外商在國內的地位是極其超然的,而陳耕的貼身助理的身份則讓蕾拉妮·泰勒一行人的地位越發的超然,在飛機下降階段,空乘們就挨個提醒飛機上的乘客們,本機上有重要的外商來徽省考察,同時省裏有重要的領導來給外商接機,希望大家配合一下,等外商先下飛機、完成了接機儀式之後大家再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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