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同袍堪比兄弟,甚至有些時候遠甚於兄弟!


    城頭上有著數名敵軍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趁勢攀上了上來,旋即,殺傷四五人後,又被其餘的十數人砍到在地,還有一些攀上上了城頭站在城牆上正準備好生廝殺一番的時候,幾個守在城樓上的守城的士卒一擁上前,一陣的砍殺。


    雲梯在架立於翻到之間不斷來迴的循環著,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生死環。


    “程義!”


    程處默突然高聲一喊,眼眸中露出一絲焦急之色,欲要衝上前的時候,直接站在城頭前的程家老卒,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虎虎生威,頗有一股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趨勢,堆積在程義麵前的敵人越來越多,忽然,程義口中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出去,臉上的一陣殷紅的鮮血,早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去死!”


    程義那隻獨眼中露出一抹狠厲,當即手中的大刀快速的揮舞著,衝入了敵人的人群中,背後的傷勢刀刀見骨,程義人似乎沒有了知覺一般,直接來到城樓上,恰好人頭從城牆外露了出來,程義笑了,扔掉手中的刀,緊緊握緊那個剛剛把頭露出來的敵卒,然後縱橫一躍,敵卒緊緊抓著雲梯,程義見狀雙腿狠狠的往城牆上一蹬,雲梯懸空,隨之人往後一靠,整體失去了重心,雲梯隨之應聲倒了下去。


    “啊!!!!”


    程處默雙眸通紅,從長安城中帶出來的部曲,基本每一個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固然說是程家的部曲,但他亦或是他父親何嚐敢把他們看成程家的部曲!


    廝殺慘烈,流血千裏,從清晨廝殺到夕陽夕下,城牆在餘暉的照耀下,不斷的發出悲鳴的聲音,天空上,夕陽夕下,明月悄悄的抬出頭來,紅色的夕陽,猶如地麵上鮮血一般慘淡,天空上懸掛著一紅一白之色,仿若有人空中透出那雙冷血無情的眸子,看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以及這一麵戰場上的慘烈...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


    夕陽徹底的落入湯穀中,伊布什看著沉下去的天色,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整整一日不曾休止過廝殺,伊布什有點不敢相信,麵前的玉門關明明沒有剩下多少的人馬,僅憑借這一些老弱病殘,一直一座破爛的城牆竟然可以與他抗衡至今。


    伊布什有點懷疑了,自己這一生來是不是過於順風順水了,西域諸國中他堪稱是少有敵手,並非如同戰國時期趙國的趙括一般隻曉得紙上談兵。


    行軍大戰,排兵布陣之類的,伊布什也可以說是頂尖的,隻不過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一切,伊布什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


    世道變了..


    “撤!”


    鳴金收兵!


    這是他唯一選擇,在持續下去,不要說士卒受不了,就連他都異常的疲憊..


    在強行強迫下去,恐怕接下來迎接他的隻有軍中嘩變..


    而且他的腦海中還迴蕩著昨日糧草官與他說的那些話。


    軍中的糧草隻剩下兩天之用;兩日過後,恐怕就要告罄了..這是一個壞消息,同時也是伊布什急於破城的最大的因素,把將士的飲食降下來,伊布什辦不到,他明白一旦這樣做,恐怕軍中的將士立即明白過來,軍中立即生出嘩變。


    更何況,戰場廝殺不僅是一個腦力活更是一個體力活,沒有足夠的體力,如何有精力去廝殺!


    敵軍撤退,玉門關內外留下千餘具的屍體,就這樣拋屍在了荒野上,要是換做了平時,定然會為其斂屍,但是現在...


    等敵軍徹底的退散後,趙統人倚靠在城牆的柱子上,身邊還有幾根箭矢隨著風而擺動著。


    第四日了...


    正式的算起來,這座孤城已經守了四日了..


    一日又一日下去,絲毫見不到援軍的影子,慘烈殘酷的戰役繼續進行著,沒有人願意過這樣的生活,但是無奈,隻是單純為了活著揮舞起了手中的兵刃。


    “處默、寶林現在還剩下多少將士。”


    趙統看著城頭上有的直接累的不行昏睡在早已經死去冷冰冰的同袍的屍體上麵,有些則是抱著一具屍體哀聲痛哭著,也許死去的乃是他的兄弟亦或是他兒時的玩伴,有的因為自己存活了下來,而興奮的呐喊者和,呐喊完畢後,直接昏睡了過去。


    悲歡離合一切切的,皆在這裏上演。


    “已經不足五百人。”


    程處默聲音有點低沉,不足五百人,並非是說原來玉門關守城的士卒,而是程處默與尉遲寶林二人從長安城中帶出來的部曲加進去已經不足五百人。


    才短短的幾日時間內,三千餘人隻剩下五百餘人。


    “嗬嗬嗬..”


    聞言,趙統失態的笑了起來。


    明日還能像今日一般守住玉門關嗎?趙統心裏沒有底氣了,在這樣下去,真的能守住嗎?


    “文優,明日若是城破,你先走。”


    程處默與尉遲寶林二人走到趙統的身邊低沉的說道。


    聞言,趙統搖了搖頭,謝過他們二人的好意,但是走到了這一步,就算城破了,他也要於城共存亡,無關其他,隻是為了能體麵的走掉。


    故不能清名留史,也不願濁名留冊。


    夜幕將領,玉門關內的大夫上前,一個個憑借著月光的照耀,開始為了受傷的將士療傷,趙統等人背後早已經是傷痕累累,酒精倒在傷口上,趙統一陣齜牙咧嘴的,疼的連眼淚都蹦躂出來,隨之他與其他人一樣,背後抹上了一層黑乎乎的藥,一陣冰涼的感覺直接翻滾了上來。


    城樓上,有些重傷的將士,閉上了沉渾的眼皮子,這一閉..永遠的沉了下去,軍醫查探了一下鼻息,隨之搖了一下頭,命人把死去的將士搬下了城樓。


    “處默、寶林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明日...明日恐怕是支撐不住了!不能在這樣死守下去!”


    趙統要改變計策,至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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