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燭光映照了李三變那張蒼老的麵孔,眼前一個個身著夜行人的江湖綠林人,李三變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自己最後做這樣的時候,應該也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早已經收山的李三變,今日為李歡破例了!


    “李歡的位置,老夫已經與你們說清楚,甚至裏麵也有人接應你們,所具備的一切,老夫都已經為你們備好,但有一點,你們務必做到。”


    李三變輕咳了一聲,雙手負在背後,背對著身著夜行人的黑衣人,蒼老的麵容上,微微一陣的顫抖了,為的就是避免被人看見。


    “李歡李庸平的安全,務必保證,讓他活著離開晉昌城!”


    “諾!”


    江湖人重情義,當年李三變對他們有恩,今日正是報恩時,更何況玉門關的情況,他們也所了解,十數年過去,他們一個個都已經近四十的人,今日恐怕一走,性命就要交代進去。


    但他們後悔嗎?


    無悔!


    為恩情同時也是為了家國!


    兩恩並報,還有何悔可言。


    “去吧。”


    李三變右手一抬,旋即穿著夜行衣的江湖人士快速的李府中離開,一個個脫下衣服,重新穿上平淡的衣服後,就與平常的百姓無差。


    趁著天還未暗的時候,在李家的掩護下,快速的進入了晉昌城中。


    日落西山,見天色已是黃昏,屋宇和街道都織在密雪的純白而不定的羅網裏。


    隨之,等待夜深徹底落下黑暗的帷幕時,數十人穿著者夜行人,由著濃濃的夜色打著掩護,快速的消失在各個街道中,向著李歡關押的位置衝去。


    別駕府邸早已經空無一人,孫崇早已經把自己的府邸轉移到刺史府邸內。


    “還是這裏舒坦。”躺在軟塌上,孫崇享受著美人用紅唇喂的美酒,重重的揉捏著不知道訴之物,引起一陣嬌喘,美人輕輕的瞪了孫崇一樣,引得孫崇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美人兒。”


    孫崇肆意的大笑著,從玉門關傳迴來的消息,孫崇今日就已經收到。


    戰況危急!


    這四個字眼落入孫崇的眼中,心中無限的痛快,本該是他的位置倒好了,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給奪取了,讓他心裏怎麽平衡的了。


    “打吧...打吧....最好把玉門關攻破,血洗了整個瓜州最好不過!”


    孫崇早已經病入膏肓,整個人有點神經質,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神經病。


    每日今朝有酒今朝醉,紙醉金迷的生活,人生的極樂,恐怕早就被他給享受遍了。


    自從他敢從別駕府轉移到刺史,就已經無所顧忌,朝廷那邊早就被他扔到某個旮旯角中。


    心中無法,亦是無天!


    每日過著這樣的生活,孫崇漸漸的把被他關押在別家府邸中的李歡給忘記了。


    似乎,他還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李歡身上調兵的兵符給拿走,而是相當放心的把兵符剛在李歡。


    別駕府邸的地牢中,乃是他當年作為別駕的時候私自建造,整個瓜州中,也就是他的心腹錢涼曉得地牢到底在那裏。


    更何況,地牢中的守衛皆是他一手培養的心腹,大方向的問題並不會有錯。


    倘若玉門關沒有被攻破,那麽拿一個折衝府都尉的性命做墊背,想來也是痛快的事情。


    夜深了下去,別駕府邸中,一中年男子提著飯盒,手中還順便提著一壺好上的酒。


    酒上的標誌,就是趙統與程咬金的等人搗鼓出來...


    掂量著,手中酒壇子的分量,錢涼心中一陣的心疼,要是今夜乃是關鍵的時候,他也不至於把家中的藏著的銀錢拿出來,特地用一些渠道,去晉昌內最好的酒肆中,買了一壇子最好的美酒。


    這酒不僅是好酒,同樣的也是一壇極烈的酒!


    在孫崇以往的府邸中七彎八繞後,從一個小門中下去,錢涼順著小門中有一個狹窄的小道走了下去。


    昏暗的小道中,火把的火不斷的搖曳著,看樣子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


    “錢先生今夜怎麽來了。”


    帶頭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刀疤縱橫的大漢皺著眉頭道。


    “看一看李歡還活著沒。”


    錢涼漫不經心的說道。


    “哈哈,這一點錢先生放心,老爺的意思我們心裏都有數,不會讓他出事的,要是先生不放心隨我前來。”


    大漢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臉上的傷疤也隨之動蕩了起來,本就猙獰的麵孔,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更顯得猙獰可怖。


    聞言,錢涼跟隨著大漢上前,不過走的時候,隨便把手中的東西全部放了下去。


    “你們可不能動酒與飯菜,好歹李歡也是折衝府都尉,這頓酒菜,今日我前往刺史府見主公時,主公特地吩咐交付給李歡,你們不要貪汙了!”


    錢涼狠狠的瞪了一眼看守的悍卒,這些個悍卒個個就是無法無天的人物,他們不知道為孫崇做了多少的肮髒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陣哄堂大笑聲在錢涼惡狠狠的瞪眼中傳了出來。


    “好了!閉嘴!”


    帶頭的大漢在這些悍卒裏麵頗為威信,他這一瞪眼,一喊話的,大部分人立即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但看向飯盒與酒壇子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了。


    渴望!


    尤其酒壇子中還在散發著醇正酒香對他們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醇酒美人,快意人生!


    八個字就是他們一生所要奉行的宗旨。


    悍卒的首領帶著錢涼往地牢的深處見到麵黃肌瘦的李歡,整個人差不多就剩下一個骨架子。


    幸好,還有氣在,不然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向李家老爺子交代。


    “好了,錢先生可以請了。”


    悍卒的首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錢涼趕緊的離開。


    “記得,莫要貪汙了。”


    離去的時候,錢涼特地迴頭瞪了一眼,旋即邁著步子離開了地牢。


    “大哥,這酒好香啊,我...”


    等錢涼一走,心中渴望早就按耐不住,其中一名悍卒吞咽著口水支支吾吾的說著。


    “這..”


    “大哥猶豫什麽,這裏就我等兄弟在,就一壇子酒又有什麽問題。”


    聞言,臉上刀疤縱橫的大漢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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