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8歲的生日,爸爸說要給我開個生日會,會請很多的人來參加,到時一定很熱鬧,我會像小公主一樣哦!”小女孩不停的對身旁的小夥伴說著。

    當小夥伴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時候,她驕傲的揚起了頭,那個驕傲的小女孩就是我——葉毓兒。

    生日會在我家的遊泳池旁邊的草地上舉行的,真的來了很多的人,可都是爸爸生意上的朋友及其家眷,作為8歲的我,感到很無聊,我坐在那裏不停的扯著我的裙子。

    “喂,洋娃娃,傻坐著幹嘛呢?”突然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從我的頭上方傳來。

    我抬起頭,看見一雙烏黑的雙眸正直盯盯的瞅著我,“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幹嘛告訴你?”,我把頭扭向一邊。

    “小佑,別再逗她了,小心她哭鼻子喲!”

    這時,另一個男聲從我的側麵傳出。

    “哥哥,快來看呀,,真的洋娃娃哦,”那個叫小佑的男孩子,向著剛才說話的人招手。

    隨手望去,走過來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男孩子,來到我身邊,低頭看著我,我也揚起臉看他“我叫黎天佑,”指了指,管我叫洋娃娃的那個男孩說:“他叫黎華佑,是我的弟弟,這裏我最大,你可以管我叫大佑哥哥,管我弟弟叫小佑哥哥。

    洋娃娃,你叫什麽名字?“我看了看麵前的哥倆,說到”我叫葉毓兒,大家都叫我毓兒。

    “哥哥我還是覺得我給她起的洋娃娃這個名字好聽,”叫小佑哥哥的那個男孩子興奮的說著。

    大佑哥哥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小佑想不想和毓兒做朋友?“

    那個叫小佑的男孩子使勁地點點頭。

    “如果你要是想和毓兒做朋友,那麽就不能隨便得給她起綽號,要尊重她,既然大都叫她毓兒,我們也叫她毓兒吧”小佑哥哥點了點頭。

    “我們是朋友嗎?”小佑哥哥問道,我終於遇到了年紀相仿的孩子,我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三個孩子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熱鬧的會場上。

    後來,我才知道,大佑哥哥和小佑哥哥是爸爸的好朋友黎伯伯的兒子,黎伯伯的妻子是媽媽的閨中密友,黎伯伯一家一直定居在國外,去年因為大佑哥哥、小佑哥哥的奶奶病危,他們一家才會來,為了方便照顧,就一直沒有迴去。我,在8歲那年,終於有了自己的玩伴,我終於感到生活不寂寞了。

    “早上空氣真正好,我們大家來做操,伸伸臂,伸伸臂,彎彎腰,彎彎腰,蹦蹦跳,蹦蹦跳。”我百無聊賴的在草地上揮動著我的四肢,口中默念著不知是什麽時候學過的兒歌。“毓兒,我們來了,”我還沒來得及抬頭,小佑哥哥像一陣風一樣吹到我近前。

    “毓兒,我們今天比什麽,”小佑哥哥問道。

    我想了想“比賽爬樹吧,誰輸了,誰請客吃冰淇淩,”我抬頭望了望我麵前的大樹。

    “好呀,輸了不許賴皮呦,哥哥你做裁判”小佑哥哥胸有成竹的說著。

    “不好,太危險,一旦掉下來,後果很嚴重的,還是比別的吧”,大佑哥哥非常謹慎的說。

    “怕什麽,爬樹我最有經驗了,沒關係的”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就是嘛,人家女孩子都不怕,我又怎麽能退縮。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倆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佑哥哥一看沒辦法隻好同意,於是,我和小佑哥哥的爬樹比賽正式開始。

    眼看著,我就要到達終點了,我很是興奮,不由得加快了攀登得步伐,但是,我忘了,爬樹需要的是手腳的配合,我光顧著腳下加快,手卻沒跟著加快,一不留神,我嗖的一下從樹上掉到了地上,隻聽叭嘰一聲,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的掙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了醫院裏,身上纏著好多的紗布,嘴巴和鼻子上又插著好幾條管子,活像一具木乃伊,我費力的挪動著身體,可是挪不動,我想張嘴說話,可是嘴上有東西張不開,我隻能拚命的眨著眼睛。

    這時爸爸、媽媽一起來到床邊,爸爸摸著我的頭,憐愛的說著:“乖孩子,別動,小心碰著傷口,你呀,什麽不好玩,去爬什麽樹,摔成這樣,還好沒有摔倒要害部位,隻是摔斷了手,骨折了,有些輕微腦震蕩,不過現在你已經醒了,應該沒事了。”

    “就是,你呀,是不是想嚇死媽媽,一天到晚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沒有一點的女孩樣,唉!”媽媽也見縫插針般的說著。

    “國昭,這也不能都怪毓兒,我家這兩個皮猴,也有不對的地方,大佑、小佑快向葉叔叔道歉,”葉叔叔,對不起,我在他倆要比賽爬樹時,沒能及時地阻止,如果我堅持阻止,毓兒就不會爬樹,也不會,摔下來。“大佑哥哥滿臉愧疚的看著我,我隻能衝著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

    “天佑,不怪你,我自己的女兒什麽樣,我知道。從小到大,她都像個男孩子似的,淘氣、皮的很呢,今天摔骨折了,是給他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皮不皮,”爸爸笑著看著我,我隻能無力的翻了翻眼睛。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雖然插在嘴裏和鼻子上的管子沒了,可是手和身上的繃帶依然健在,我還是像個“木乃伊”寸步難行。還好有黎伯伯的兩個兒子來看我,以至於日子沒那麽悶,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整整在醫院呆了將近3個半月,當我的手臂重獲自由時,我不禁感慨,“生命在於運動”。

    “時光留不住,春去已無蹤,朝來又潮往,聚散苦匆匆”突然間在記憶深處搜尋到這麽幾句歌詞,用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也蠻貼切的。

    時光荏苒,我已經16歲了,哀悼我哪,蹉跎掉的歲月啊!鑒於我的突然間的良心發現,自從那一年爬樹摔骨折後,為了使爸爸、媽媽的心髒不發生早搏現象,我收斂了不少,總算成媽媽的貴言,我體內雌激素的異常發酵,我終於脫胎換骨長成大姑娘了並好不好的考上了高中還是重點呢。這期間,我同小佑哥哥依舊要好,一起學、一起玩、一起樂,隻是無形中的一條線,象是把我們分開,又不是。

    大佑哥哥,被黎伯伯送迴到國外念大學了,我和他隻有書信來往了,偶爾也發個郵件,大多都是大佑哥哥給我發,我手懶,很少寫信或發郵件,每次大佑哥哥都會說我是“小懶豬”。經常是他給我發了十幾封郵件我才迴一、二封,漸漸的連一、兩封也省了。

    高一的暑假,大佑哥哥居然迴國了,因為我很長時間沒看郵箱,根本不知道大佑哥哥迴國,當小佑哥哥拉著我去接機時,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看著機場簇動的人群,我在心裏想著,六年的光陰,可成白了少年頭,正在神遊太虛之際,我看見一位一身儒雅的男子朝我招手,“是大佑哥哥嗎?”。

    我努力的搜尋著大佑哥哥在我心中的久遠的印象,卻發現記憶是如此的不堪。“毓兒,想我呢嗎?”耳邊的聲音拉迴我久遠的迴憶,是了,是大佑哥哥,說話的聲音喚起我的記憶細胞。

    突然之間有種想哭的衝動,我抬起了眼簾,那雙深邃的眼眸看近了我心裏。“我們的洋娃娃長大了,變成大姑娘了,瞧!都留長頭發了,”邊說邊撫摸著我的頭。

    頃刻間,我鼻梁發酸,幾滴不爭氣的淚水,溢滿眼眶。

    “毓兒,看見我哥哥迴來不高興嗎?,悲悲戚戚的,破壞氣氛,”聽罷,我收斂心情,換上一抹笑容。

    “大佑哥哥,六年沒見,發福了呦,”“小懶豬,我還沒罵你,為什麽不給我迴信,你到取笑我了”,隨即又用了他的招牌動作,用食指在我鼻梁上挎了一下。

    接風宴,是在我家舉行的,因為黎伯伯自從大佑、小佑哥哥的奶奶去世後,就把房子賣了,小佑哥哥平時都是住在我家,直等到,小佑哥哥,念完高中,也送他去國外年大學。所以大佑哥哥迴來隻好也暫時住我家。

    席間,我和小佑哥哥依然是沒打沒小,瘋瘋癲癲,整個屋裏就聽見我們的說笑聲。過了許久,大人們到書房去說話了,桌上隻剩下我們三人了。

    見大人們離去,沒有人管我們了,小佑哥哥提議我們玩“行酒另”輸的喝酒,我舉雙手雙腳讚成,大佑哥哥想攔著不讓我喝酒,但在我的懷柔政策下,隻能棄械投降。

    那一晚我們玩著、喝著、叫著、鬧著,我隻記得我們喝了很多的酒,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人說“酒後吐真言”我也不記得我說什麽了。隻覺得,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昏昏沉沉。

    來到客廳準備吃早點,才發現大佑哥哥、小佑哥哥沒出來,心想“比我還能睡,還罵我是小懶豬”。

    一連打了幾個哈欠,才注意到父母的臉色不太好,典型的不勝酒力,轉念一想,不對,昨晚喝酒的是我呀,他們二老,擺張撲克臉,是怎麽迴事呢?

    無暇多想,因為肚裏在唱“空城計”呢,我抓起油條就往嘴裏塞,“毓兒,吃過早點到書房來”,說完爸爸、媽媽一起,起立離開了。我隻覺得,絲絲涼意順著肩胛骨往上竄,吞咽的動作尤為緩慢。

    好不容易,捱到了書房門口,我的手就在拿起、放下間徘徊,猶豫不決,直到房裏傳出,爸爸的聲音“是毓兒嗎,快進來”我極不情願的推門進去了。

    “昨天晚上,你做過什麽,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爸爸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問道。我搖了搖頭。

    “那你知不知道大佑和小佑為什麽會打架,”“打架?”我一頭霧水,“爸爸,他們打架,不會吧?”我根本就不相信。

    “為什麽不會,兩個人象瘋了一樣,一定是昨晚酒喝多了,”媽媽在旁說到。“爸爸,他們到現在還沒起來嗎?”,“打傷了嗎?”,嚴不嚴重?“我有些許心虛的問道,並拚命的在心裏迴憶著昨晚我們都做了什麽,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麽打架,可是腦袋像漿糊一樣,什麽也想不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如果不是你提議,他倆能喝那麽多的酒,不喝酒能打架,再者說誰允許你喝酒了”,爸爸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我瞥了瞥嘴,沒言語。

    “國昭,毓兒的事是後話,現在,先解決他哥倆的事要緊”,媽媽在旁焦急的說著。爸爸抬眼看了看我說:“一會兒,換件衣服,收拾妥當,跟我去醫院看他們”。我這才知道,兩人切磋武功,切磋到進了了醫院。不禁又一次的感歎,難怪古人說“酒能亂性”一點不假。

    來到醫院,已近中午,走進病房居然看見了黎伯伯及伯母,他們什麽時候迴來的,我自覺有愧,於是躲在了父母的身後。

    我偷偷瞄了瞄床上的二人,嗬!臉上、嘴巴上、下巴、臉頰上都貼著紗布,數了數有六、七塊之多,看來傷的還很嚴重嗎。可是,怎麽看,也好像是大佑哥哥傷得比較重,看來有時候,年長未必是一件好事,不容我再瞎想,爸爸、媽媽已經把我推了出去。

    “毓兒,快向你黎伯伯和伯母道歉,你看他們哥倆傷得多嚴重呀”媽媽不由分說,把我扯到了二老的麵前。看這架勢,形勢比人強啊,我隻有隨波逐流。

    “黎伯伯、黎伯母,真是對不起,我不該和大佑哥哥及小佑哥哥一塊喝酒,害得他們酒後打架,”我非常有誠意的來了個90度的鞠躬,抬起頭,看見黎伯母僥有深意的看著我。

    “毓兒,這不能怪你,大的不聽話,帶著弟弟喝酒,酒後滋事,是他倆咎由自取,他們身上的傷就當是懲罰吧”“但是,毓兒,他哥倆是為了什麽打架的,你能不能告訴伯伯”。

    我一聽,頭這叫一個大,心想“我上哪知道,昨晚我連怎麽迴到房間的都不知道,哪能記得他倆都幹了什麽”

    “黎伯伯,不瞞你說,關於昨晚的事,我真的是沒什麽印象,我就連自己怎麽迴房間的都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先醉倒的吧”,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毓兒,你真的一點也沒印象?,要不你再好好想想”,黎伯母也在旁邊問道。“算了,等他倆醒來,還是當麵問他倆吧,畢竟他倆才是當事人。”黎伯伯無奈的說。

    宿醉得後遺症就是腦袋混沌,四肢無力,看來這酒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怪自己不是太能喝,唉!看來,我這輩子跟酒是無緣了,踩著“淩波微步”,我來到了病房門口,猶豫著是否進去,卻碰上護士從裏麵出來,於是我急忙追了上去。

    “請問,剛才的兩位患者傷勢怎麽樣”,護士小姐看了看我,用一貫的溫柔的聲調緩緩地說到:“他們倆身上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隻是1床的患者頭上的傷好像蠻嚴重的,大概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我謝過了護士,返迴了病房,推開房門看見兩位病患正在約會周公,於是我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左邊躺著的是大佑哥哥,右邊是小佑哥哥,剛才護士說的1床,是大佑哥哥,我坐到了床邊,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傷勢,唉!挺好看的一張臉,現在,全讓紗布給占據了。

    “喂!請問這位小姐,欣賞夠了沒?”,猛地聽見有人聲,著實嚇了我一跳,我趕忙收迴我繼續欣賞的手。

    “喂!還能開玩笑,就是沒事了嘍”,對了,我問你,閑著沒事幹,打什麽架,害得大家都為你們擔心“。

    “你也為我擔心了,小懶豬?”大佑哥哥調侃的問。

    “我哪有,隻是你們兩個一直不醒,大家都把矛頭指向了我,我可不願意當箭靶,我也沒有做炮灰的習慣,所以才希望你們趕快醒來啦”,我心虛的說。

    “我好失望呀,我還以為你會為我擔心呢,看來我是自作多情嘍”

    “你們有點社會公德心好嗎?,吵得別人無法睡覺,”我你扭頭發現小佑哥哥也醒了。

    “小佑哥哥,你沒事了吧,身體還痛不痛,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找醫生?”

    “毓兒,不公平,同樣我也有受傷,你為何隻關心你的小佑哥哥?,我怎麽也是你的大佑哥哥呀,你難道就不能也理理我?”

    看著大佑哥哥裝假的樣子,我覺得這哪像20幾歲的人,不經意間我仿佛看見小佑哥哥敵視目光望向了大佑哥哥,可能嗎?或許是我眼花吧。

    兩位病患在醫院裏躺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傷勢基本已經痊愈了,我沒想到的是,人類的腦殼還真是硬呀,酒瓶子砸在上麵,隻是表皮受傷了,裏麵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聽爸爸說,黎伯伯決定讓小佑哥哥也去國外,不知是否同這件事有關,我真的不希望小佑哥哥走,因為他走了,就沒人陪我度過剩下寂寞的光陰了。我把想法告訴了爸爸,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我去找小佑哥哥,說明我希望他留下來,同樣也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曾經試著問那晚的事,但是,大佑哥哥同小佑哥哥好像是特意的迴避,始終不肯告訴我那晚打架的事。大人們也好像不願提及,所以我無法得知那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黎伯伯一家在我暑假結束的前一個星期攜全家走了,那天我們一家去送機了,我始終舍不得他們離開,所以那天我哭了,是發自內心的,我哭得很傷心,眼淚象決提的水,流不盡。

    “小懶豬,眼淚是為我流的嗎?,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別難過,明年暑假我還會迴來看你的”。再入閘之前,打佑哥哥留下了這樣一句話。我突然好期待下一個夏天——我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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