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白煙中,冷不丁的傳來一陣笑聲,差點沒把我嚇死,我急忙閃身到旁邊,屏氣凝神的注意著前方的動靜。


    那笑聲似乎是一群人的,而且細看之下,白煙之中隱隱約約的還有一團若隱若現的火光,同時傳來了一陣斷斷續續的話聲。


    我在原地等了好久,始終不見對麵有什麽特別的動靜,於是便躡手躡腳的向著火光的方向摸去。


    越走越近,白煙之中的話聲也漸漸清晰。


    “老張,你少爺他們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啊?”一個粗啞的男聲問道。


    “問你媳婦去。我又不是少爺,我怎麽知道啊?”迴話之人,想必就是那老張了。


    旁邊又有人笑道:“我看啞你是想偷點東西走吧?”


    “放屁!三少爺了不讓碰,你敢碰?”先前粗啞的男聲極力辨道。


    我聽了這幾句話,心中的驚懼之意方才消去:原來是雷家的夥計們。


    我快步循聲走去,隻見一扇石門大開著,火光正是從其中傳出的。踏步而進,看到屋裏坐著四個人,正圍著一堆篝火在那裏抽煙扯淡。


    我的突然出現,讓這四個家夥也嚇了一跳,急忙抄起手邊的家夥便瞄準了我。看清是我後,他們才招唿著我過去。


    我經過剛才那一番遭遇,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又濕又黏,粘在身上極不自在,當下便坐在火邊。同時我問道:“你們是雷大公的手下?”


    那個叫啞的粗啞男人遞過一支煙,笑道:“正是。你怎麽一個人迴來了?”


    這麽一問一答,看似簡單,我的腦袋卻炸響了,心不對勁!如果他們是雷揚的手下,那我現在豈不是?!


    我趕緊抬眼掃了一圈墓室,他娘的,我竟然迴到了我們出發的那間墓室裏!牆角那幾口陪葬箱還擺在那裏,就連我們掀起來的暗道地磚都還赫然在目。


    隻是唯一不同的是,先前我們jin ru這間耳室裏的入口還緊緊關著,我這次進來的石門,是另一堵牆上的。這間耳室現在已經有兩個入口了。


    我一時愣住了:我們明明是jin ru到下方的暗道裏了,而且一直是直線前行的,為什麽我竟然會從另一個方向迴到這間耳室裏?


    似乎是看到我在發呆,旁邊一個始終沒話的年輕人,笑道:“這位老哥,你發啥呆呢?難道這裏有什麽不對嗎?”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急忙解釋起來:以我為基準的話,我們第一次jin ru這耳室的石門是在南牆上,而那個暗道是在北牆邊,jin ru暗道後,我們一直是向北邊的方向前進的。正常情況下,我們要麽碰到死路,原路折返迴來;要麽jin ru另一個新的區域。


    但是,我現在卻是從耳室西牆邊的石門jin ru,再次迴到了這裏。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卻成了現實。


    聽完的解釋後,那年輕人理解的最快,也是瞪著眼睛不可思議道:“老哥,你可別嚇我們啊。你得怎麽這麽邪乎?你再好好想想,會不會是你在裏麵繞迷路了,把方向搞錯了?”


    我沒有著急迴答他,抽著煙獨自迴憶起剛才的經曆:若方向的話,倒也真有可能會搞錯。我之前被老杆拖拽了一陣,又與他搏鬥了半天,期間確實會暈頭轉向的弄錯方向,把去的方向,當成來的方向,這樣的話,我倒有可能會誤打誤撞的,像無頭蒼蠅一樣,原路返迴到出發的墓室裏。


    但這個問題能解釋了,另一個問題卻根本無從下手:我即便弄錯了方向,但肯定是要原路返迴的,即我按原路是會從地麵那個暗道入口裏鑽出來才對。為什麽我卻十分蹊蹺的從另一個方向迴到了耳室?


    想到此處,我身上的冷汗再次唰得冒了出來:鬼打牆!在我的認知裏,也隻有這個法能解釋我現在遇到的情況!


    那暗道裏一定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蒙了我的眼睛,讓我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可聽完我的法後,那名年輕人卻哈哈一笑,擺手道:“老哥,有句得罪人的話,我得了,你這封建迷信的思想,該改改了。我上過大學,你得什麽鬼打牆,其實就是所謂一些未知的物理理論,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鬼啊怪啊的。要是真有鬼,我還怎麽敢跟著少爺來這裏?”


    旁邊叫老張的中年男也附和著笑道:“阿楠,別擺弄你那些臭學究了,老這輩在墓裏見過的怪事可多了,你沒見過就敢胡咧咧,也不怕閃掉你的大牙。”


    那名叫阿楠的年輕人脾氣頗好,仍是淡淡的笑道:“老張,你沒上過大學,你怎麽知道這些?你有沒有聽過莫比烏斯環、克萊因瓶?我上大學的時候,正好學的就是理論物理,我相信,這世界上有些未知的區域內,是會發生這種空間折射或改變的現象。”


    “我管你那什麽莫莫批的環和克夫瓶,我可沒興趣聽你瞎逑掰扯,有這功夫還不如燒兩柱香實在呢。啞,你身上帶香沒有?”老張倚老賣老的道。


    阿楠無奈的笑了笑,把手湊到火邊,淡定的烤著火。


    我這時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忙問道:“對了,怎麽這裏就你們四個人?其他人呢?雷揚和我們的人去哪裏了?”


    阿楠指了指我西牆邊,我進來的那扇石門,道:“你們走之後沒多久,我們就發現了這扇門的機關。為了省時間,雷揚公提出先進去探探路,萬一要是有出口的話,這樣能省不少的時間,免得咱們在這裏耽誤太久。我們四個原本也想一起去的,可是運氣太差,抽簽後就留在這裏看守陪葬品和等你們。你在路上沒碰到他們嗎?”


    我聽到他的迴答,心裏不禁有些埋怨:若是雷揚自己先前離開就算了,畢竟不是我們的人。可是明珠、海爺和鈴鐺哥他們幾個也怎麽這樣糊塗啊?我和狗幾人已經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們探路了,他們還要再自己去冒險,豈不是讓我們白白付出了?


    不過,這個迴答也反映出一個問題:這座陵墓,不,應該那條墓道,有問題。


    墓道明明就是一條直通路,雖然煙氣遮擋了視線,但是雷揚和明珠他們一大幫人如果從墓道裏經過的話,我不可能會注意不到他們的。


    可我自從打跑怪人後,我這一路上,從來沒有碰見過任何人。也就是,我們在一段注定要相遇的道路上,卻神奇的彼此視而不見,相遇而過。


    我心中的疑雲和擔心,越來越重,抽完一支煙後,摸出自己的煙,散給了其餘四人。老張和啞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幾根黃香,湊到火邊引燃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舉著香,三拜九叩,嘴裏念念有詞,十分敬重的樣。


    還有一個綽號叫“豬蛋”的中年男了,模樣又矮又胖,十分符合他的雅稱。他則是彎著腦袋,拔弄著火苗,時不時的冷笑一聲,偶爾抬頭看看我,但旋即低下頭。


    隻有阿楠,十分鎮靜的看著我,眼神相當的淩厲,一下就把我的心事看透了:“老哥,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女人?想去找她?”


    我點點頭:“不光擔心她,我擔心我的隊友。我在墓道裏和他們失散了,迴到這裏,明珠又離開了。我擔心她們有危險。兄弟,你的那個環和瓶,都是什麽意思?你看這墓道真的有玄機嗎?”我聽他話談吐文雅,句句不離那些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科學名詞,猜想他肯定是個學問人。


    學問人看待事物和解決問題的角度,從來都是很新穎,也很實用,或許這個阿楠,還真得能講出些門道。


    阿楠緩緩的吐了一口煙氣,刺激得他的眼睛也眯成了彎月,笑道:“老哥,我哪裏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多讀幾年書而已。我的墓比烏斯環和克萊因瓶,都是物理學的一些理論。你不用了解的太多,隻要知道它們都是些在無法在現實裏實現的空間結構就行了。也就是,要想把它們呈現在現實裏,就必須發生空間折射,或是空間維度變化才行。我聽你剛才的描述,懷疑外麵那條墓道就是類似的情況,墓道裏的空間要麽發生了偏離折射,要麽就是維度變化,才會把本應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你,呈現到我們四個人的麵前。我這樣,你能理解嗎?”


    我再次點了點頭,其實理解不理解的並不重要,我現在需要的是答案:“那麽我們怎麽離開這裏?”


    阿楠攤了攤手:“如果被我中了,咱們就離不開這裏。因為這一切都是個循環,隻要你jin ru墓道,就注定不管你走再遠,還是要迴到起點。這就是物理的定論,這就是造物主的偉大。我始終相信,在這世界上一定有一個不屬於我們這個空間維度的地方存在,或許今天就讓我碰見了。”


    到這裏,一直低頭沉思的豬蛋忽然抬起了頭:“那你為何不去墓道裏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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