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人立刻一鼓作氣,朝著水麵奮力遊去,也不知道遊了多遠,我的手終於碰到了堅硬的石壁,立刻便被人拽了上去。


    我這時已經累虛脫了,四仰八叉的倒在冰涼的石板上,全身的肌肉都在止不住的**。我努力的抬著腦袋看看身邊,啞鈴鐺雖然沒有我這樣狼狽,但看樣比我也輕鬆不到哪裏去,至於李七和白飛二人,蜷坐在地,兩條胳膊搭在膝蓋上,手裏拿著麵罩,唿唿的喘著粗氣。


    “唿……他娘的……差點喂了王八……”看到大家都沒事,我繼續躺下去,喘著粗氣罵道。


    可不等我話音落地,卻隻聽“嘩啦”一陣水聲,一道黑影從水麵之下彈飛出來,濺起無數的水花!


    “我草!”狗的喝罵聲隨之傳來,我還沒弄白怎麽迴事,就覺得有人拖著我的身,快速向後躲去。


    原來是水裏那怪物跟著鑽了出來,它這一下的動靜可著實不,足足跳出水麵兩三米高,斜著就向離它最近的李七和白飛二人咬了過去。


    隻見白飛一把推開正在驚愕的李七,同時迅速從腳脖處摸出匕首,立刻護在身前。


    那怪物飛到中途,似乎是看到了匕首,急忙在半空裏一扭身,那又粗又寬的尾巴便向著白飛掃了過去。


    後者反應甚快,借著坐在地上的姿勢,身慌忙向後倒去,同時將匕首淩空紮去。


    白飛出手的時機算得相當準確,那匕首的利刃正好在他麵前一尺多高的半空中與尾巴相交,隻聽“嗤”的一聲響,一股腥臭至極的黑血便被那尾巴甩得四處飛濺。


    而那怪物似乎也吃疼了,身在空中猛地蜷縮,“咚”得落地,彈動不停,活脫脫一條蹦上岸的大魚。


    旁邊早就抄好了家夥的狗,見狀立刻上前要去砍它。


    可豈料那怪物腦袋上的人臉突然詭異的扭了過來,那張被齶牙撐大的嘴巴竟朝著狗噴出一股綠色的汁液。狗罵了聲娘,想往旁邊躲開,卻已把招式使老,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這時一道黑影從斜地裏飛出,攔腰抱起狗便雙雙跌落進旁邊的水潭裏。


    “好!夠仗義,狗爺迴去給你介紹個城裏的大妹!”狗從水中探出腦袋,抹著臉上的水珠,向身邊剛救了他一命的李七感謝道。


    李七則一臉緊張的注視著那隻怪物,絲毫沒有鬆懈的樣。


    那怪物在地上彈動了約有半分多鍾,期間隻要有人靠近,它就會噴出那股奇怪的汁液,若是衣服上沾到一點,立刻就會蝕出一陣白煙,腐蝕性極強。


    狗從水裏爬了出來,揮著匕首叫嚷道:“哥幾個,給我守好了啊!別讓這貨給跑了,扒了它的屁股臉看看到底是什麽家夥!哎……阿飛,往你那去了!砍它,砍它!……宋司徒留神了,衝你去了!……哎,我草!想咬我?”


    話間,除了我和將我拖過來的明珠外,其餘幾個人已經將那家夥圍了起來,隻是困獸難鬥,它的毒液又甚是厲害,大家都是保持著安全距離,隨時準確攻擊。


    突然,這怪物像瘋了一般朝著海不悔遊走而去,那老家夥手腳利索的很,見狀不妙,扭頭就往一邊跑,把逃跑的路給讓出來了。


    眼看著它就要從那裏衝出包圍圈了,隻見兩道人影迅速跳上前去,一前一後同時將匕首招唿上去了。


    那家夥急忙一抬頭,上半截身竟站立了起來,一邊吐著毒液,一邊就朝著站在身前的白飛撲了過去。


    白飛麵露懼意,不等匕首刺到,便陡然收手,身忙向一旁趔去,跟著左腳輕輕一擰,便側身躲開了。


    而在那怪物身後的啞鈴鐺則借機化砍為削,衝著它立在半空中的人臉就橫削而上,結果匕首剛劃出一道半圓,那怪物就像意識到危險般,尾巴噌得一下就抬了起來,敲向了啞鈴鐺的腕。


    我沒看到啞鈴鐺的手腕有沒有被敲到,卻見寒光閃動,竟是他的匕首脫手提下了!我忙大叫一聲不好,急忙要衝上前去幫忙。


    可隻見啞鈴鐺等那尾巴從自己身前掃過後,趁著瞬息將逝的空當,突然飛起一腳,卻不是踢向那怪物,而是穩準的踢到了正在下落途中的匕首上。


    那匕首當即便隨著被踢擊的力道,變成了一道力道細勁的箭光,“唰”的一聲閃過一陣寒芒,便“噗嗤”一下紮進了那怪物人臉的眉心中間!


    這一招飛刀的力道大得出奇,紮進人臉後,巨大的衝擊力竟帶著那隻怪物往前飛了將近兩米遠,才“咚”的滾落在地。


    那隻怪物在地上兀自抽搐著,但無數股黑血早就順著匕首的刀刃流了出來,同時冒出一陣“滋滋”的白煙。它掙紮了沒一會,便徹底沒了動靜。


    啞鈴鐺這一招腳踢飛刀,使得既瀟灑又漂亮,我們看呆了眼,憋了半天才同時喝了一聲好!


    之後,我們先試探性的用水潑了它幾下確定死透了,才走近去看。


    狗把啞鈴鐺的匕首從那人臉中拔了出來,已被毒液腐蝕得不成樣,他順手便丟進了水潭中。同時抽出自己的匕首,塞進人臉麵具下,“喀吱喀吱”的別了起來。


    我這才看清,之前以為是這怪物長了張人臉,原來那人臉隻不過是一張人皮,不知道用什麽手段粘在了那怪物的頭上。


    狗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將人皮臉撬了一個角,隻見他索性兩隻手揪著人皮臉被撬開的下巴,一隻腳踩在那怪物的背上,像一個熟練的扒皮匠一般,卯足勁用力一揭,發出一陣十分清脆的“嘶啦嘶啦”的聲響,讓人聽著都覺得疼。


    最後揭下來一看,那人皮臉竟生生把那怪物自己的皮肉也粘連下來一整塊,露出那怪物頭頂一片紅通通的肉芽,看著就毛骨悚然。


    雖然它的腦袋已經是一團血肉模糊了,可仍能辨認出,這家夥就是一條大蜈蚣!隻是個頭之大超出了我們的認識,將近兩米長,和人的大腿粗細差不多,剔骨刀般的齶牙若是咬到身上,指定是兩個血窟窿!


    狗頗為厭惡的把那臉皮扔到地上,罵道:“真它娘的惡心!哪個變態弄出來個這樣的玩意?”


    我沒理他,而是起身環顧四周,隻見我們身處在一間約有五十平米大的房間裏,水潭的入口正好在屋中間,四周的牆壁上亮了圈,一共八盞的長明燈。燈具的造型都是鮫人的形象,約有兩尺多高,懷裏抱著個幾乎等高的瓶,一團詭異的偏幽藍色火焰,正不急不緩的燃燒著。


    在我們左手邊的牆上,開了一道石門,嚴絲合縫,沒有打開的痕跡,仔細一看石門上還貼了一道一尺長的靈符,畫的符語很亂。自詡道門出家的海不悔,咪著眼睛看了半天後,也隻能搖搖頭這符語太過晦澀懂懂,他沒見過。


    除了這個水潭外,屋裏再沒有別的陳設,看來就是之前所專門用來泄煞的墓室了。隻是無法確定這個墓究竟是不是曹操的。


    正要招唿大家準備一下離開這裏,卻隻見宋承秋好奇的翻看著那張被撕下來的人臉,頗為疑惑的道:“你們看這張臉皮,好像不是粘上去的,而是長出來的。”


    我強忍著惡心,湊近觀瞧,他已把臉皮翻了過來,血淋糊啦的,看不出什麽門道。


    “你們瞧,若是粘上去的,勢必要把那蜈蚣的皮也粘著撕下來。可是這臉皮背麵卻沒有東西,反倒像是蜈蚣自個長出來的。”宋承秋在一旁解釋道。


    狗咧嘴笑道:“怎麽著?這蜈蚣還成精了?”


    海不悔則頗為玩味的問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叫做‘陰蛇’的蠱蟲?”


    “是不是很早以前在滇西一帶流傳過,可據後來失傳的蠱蟲?”宋承秋皺著眉頭反問道。


    “不錯。我早年跟著……四悔去滇西辦事,他有個當地的朋友讓我們看過一張古畫,畫的就是‘陰蛇蠱’,和這玩意很像,都是人麵蛇身,遍生千足。據這種蠱是蠱蟲鑽進了未滿月的嬰兒體內後,隨著嬰兒長大,起初幾年人和蠱蟲相安無事,但一過三十歲,這些蠱蟲就會突然變大,在人的身體裏四處遊走,吞食內髒器官,把人吃成空殼了以後,蠱蟲就把自己的腦袋鑽進人的腦袋裏,靠著吸食人腦再活幾年,之後便會破顱而出,據吸食了人腦的蠱蟲,就會長出‘蠱器’的麵容。”


    海不悔的解釋,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想看蠱物從就鑽進身體裏,再突然把人從裏麵吸食幹淨鑽出來,長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可真他娘的缺德!


    狗嘬著牙花問道:“這家夥難不成就是你的蠱蟲?這……這剛進門就給咱們備上這麽大的禮,咱們還真是麵大啊。”


    海不悔不敢肯定的道:“我也不太敢確定這是不是‘陰蛇蠱’,畢竟當初看得隻是古畫,但總之咱們還是多留點心。四悔那朋友是個蠱術大家,可他也過凡是中了‘陰蛇蠱’的人,必死無疑,連他的手段也解不了。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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