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的脆響一聲,啞鈴鐺的手指重重戳在他右手邊最外側的一塊石磚上,那石磚應聲而裂!跟著隻聽從磚下悶悶的傳來一聲響動,啞鈴鐺這才起身,指著那塊斷磚道:“挖這裏。”


    眾人無不驚奇,甚至連見多識廣的四爺看到這一幕也吃驚不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方剛看到啞鈴鐺起身,也令他身後的隊員們收起槍,惡狠狠的向我們說道:“這帳咱們天亮了再算。”狗子傲氣的說道:“爺爺們等你。”


    在周教授的指揮下,幾個人取出洛陽鏟小心的在啞鈴鐺敲斷的那塊磚下麵掏著洞。而啞鈴鐺又變成了沒事人,抱著胳膊斜靠在底座上,這時我注意到他眼睛裏的白霧又淡了下來,jing神頭也沒絲毫消減,好奇的湊過去問剛才怎麽迴事。他沒說話,反而用不可si議和質疑的眼神打量著我。通常這眼神是我和狗子見到美女後才會用到的,現在被人用在自己身上,萬般的不自在,暗想到:“這小子太看不起人了吧?這眼神分明是不相信我剛才的所作所為,哎,我爺仨為了你差點就要被崩成蓮藕拚盤了,還落不到好?”


    看了三五分鍾,他冷冰冰的表qing裏才生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淡淡說道:“謝謝啊。”旋即轉過頭去。這一聲謝謝從他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皇帝老兒的聖旨,讓我受寵若驚,忙ke氣的說道:“謝啥啊。小事一樁,你剛才那樣子可真嚇壞我們了。”狗子聽到啞鈴鐺謝我,頗不樂意:“謝他個屁,我可是拿著腦袋頂槍口才給他換來機會。你要謝就謝我啊。”


    幾位考古隊員動作很麻利,忽然李健碩手中的洛陽鏟脆響一聲,周教授忙讓他停下。他拿著手電趴在邊往裏瞅:“下麵好像有個什麽東西,你們過來看兩眼,有認識的解釋一下。”我們立即圍上去,果然在強光手電的探照下,洞裏似乎有個石環,埋得不深,觸手可及。啞鈴鐺找的方位十分準確,洛陽鏟的鏟頭不偏不倚正撞在石環上。人群裏不知誰要伸手進去掏石環出來,卻被另一隻手迅速擋下,隻聽四爺說道:“別亂動這開關。今天咱們算是都開眼了,這他娘的就是傳說裏的‘定魂石’!”


    “陳工,拜托你了。請!”聽到四爺認識這東西,周教授做個“請”的手勢,希望他出手。可他卻連連搖頭,尷尬的笑道:“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講過,這機關靠的是杠杆原理,下麵懸了個大石頭,除非把石頭拉到正確的位置上,讓它撬起另一邊的石板打開墓門,否則誰也進不去墓道。”方剛催道:“那你還不上?”四爺瞪他一眼,冷笑道:“先不說那石頭的重量有多重,你小子見識少,沒聽過‘單絲懸石’吧?吃不準機關的原理,下麵係著石頭的繩子能經得起幾次折騰?依我看,當chu設這機關的人既然敢用‘八卦鐵磚陣’封門,可能隻允許咱們嚐試一次,如果繩子斷了,我看你去哪裏找墓門!”


    四爺的解釋讓我們聽得直砸舌,想不到這小小的石環竟是一連串機關的開關,大家麵麵相覷,顯然誰也沒有把握可以一次就打開機關。這真像四爺曾經講過的話:盜墓者和墓主就像感qing裏麵臨分手的男女,隻有彼此曾經了解的非常透徹過,你才會知道對方的優點、缺點。盜墓者要進墓,需得事先做足功課,知道墓主的經曆和為人,以確定他墓裏是否有什麽值得深挖的“花生”,而墓主在世時,勢必也會了解盜墓的手段,以便做好充足的防範。兩拔人,用相愛相殺來形容並不過份。


    可眼下這墓,從奇怪的磚陣開始,似乎在場的人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既然墓主能讓人製造出如此jing妙的機關,他肯定也能用各種方法阻止他人進墓,以免打擾到他死後的清靜。但為什麽他要設置一個可以打開的機關?這些機關又近似是一次xing的,難道墓主知道後人要進他墓中,卻又不想隨便讓人jin ru,而故意設置一tao讓人知難而退的機關?更令人好奇的是,能做出這一舉動的人會是誰?他的目的又何在?


    事到如今,這些謎團必須要解開了。萬一下去後出了什麽事,我們連死在誰手裏都不知道。正在為難之時,啞鈴鐺拔開人群,淡然道:“我來。”自然是沒人出來阻攔,畢竟“八卦鐵磚陣”是他破解的,我們這群人裏麵他最有話語權。


    隻見啞鈴鐺卷起衣袖,露出幹瘦的右胳膊。因為他平時總是把袖口紮得很緊,直到這時我才看到他胳膊小臂的外側鼓起個一兩公分高的小疙瘩,還能見到針口的痕跡,顯然是受傷後縫合不久。他光著胳膊在盜洞裏探,像小時候在河道上掏螃蟹般的謹慎,不由得讓人為他捏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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