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螺號滴滴滴吹,海歐聽了展翅飛!


    一陣輕靈樂耳的歌聲,不知何人吟唱。


    是夢麽?


    睜開眼,發現還在沃特號上,壽泗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很痛。


    酒這東西真的不能多喝!使勁睜眼閉眼幾次,壽泗才覺得神誌清醒了些。


    憶起昨日眾人喝酒慶祝,不想這個時代的人都太能喝,又有灼老那等級別的酒仙,自己竟喝斷了片。


    出航三日了,壽泗倒不擔心,杭州與泉州航線早已開通,即便沒有海圖,這些懂水的漢子也丟不了。


    航程已近半,沃特號航行得一直很順利,拾掇下形象,壽泗走上甲板。


    “嘿,船長,您起來了!”一個操帆手與壽泗打招乎道。


    “嗯,有什麽情況麽?”


    “一切順利,船長,沃特號可真是艘好船,再有三日我們就可到達泉州港了。”船工恭敬迴道。


    “好,到了泉州我再額外獎賞你們每人一金幣。”


    壽泗當然曉得沃特號是何物,這船可是係統給的主艦,雖然外表與大型古裝帆船一般無二,實際上卻異常堅固,龍骨更是由千年古鬆木製作而成,炮火威力雖未達巔峰,對付朝庭的艦船卻措措有餘。


    海麵一望無際,波光湧動,海水嘩嘩地拍打著船身,沃特號乘風破浪,穩穩向前行駛著。


    三日後,沃特號靠近泉州。


    泉州隸屬江浙行省,是元末最大通商港,繁華直比大都。


    壽泗有港口通商權,海防署隻是簡單詢問盤查,沃特號就順利入港停泊,等待卸貨。


    靠了岸,壽泗付清船工傭金,許多船工就去找樂了,僅剩些本份的留守在沃特號上。


    “灼老,我得先去交易所看看行情,又得煩勞您老看船了。”


    灼老看著壽泗賤笑的小臉,無奈喝口酒,怨道:“跟了你小子後,老頭子賭癮都戒了,還有什麽不能煩勞的。”


    壽泗眼兒一眯,笑道:“嘿嘿,就知您老最好了。”


    “你也不用捧我,照舊將這葫蘆打滿春兒紅就行。”


    灼老說完,將手中的銅葫蘆扔給了壽泗,臉上玩味的笑容。


    壽泗顏色登時一變,化做苦瓜子臉。


    這小銅葫蘆不大,卻甚是能裝酒,他倒不是心疼幾個金幣,隻是等候時間實在忒長,每每都讓他焦急毛燥。


    走下船,看著與杭州相似的街容街貌,路攤販夫,壽泗在心中品味,心生感慨。


    泉州不愧是最大通商口岸,一片繁榮景象,如果朝廷多開設幾處,定能富國強兵,可惜!


    穿行街市來到商品交易所,各類商品的價碼牌,懸掛在牌架上。


    壽泗仔細查看,當看到絲織品的價格時,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使勁揉了揉雙眼,才發現並不是自己眼花看錯。


    絲織品價碼簽上清清楚楚寫著,一匹五兩紋銀。


    壽泗眉色飛舞,隔著櫃台朝裏麵算帳的夥計喊道:“夥計,把你們老板叫出來,我有大生意要談。”


    夥計瞧眼壽泗,年紀輕輕,衣著並不華貴,心中合計。


    你能有什麽大買賣可談!


    夥計眼神微眯,不屑道:“我們老板豈是誰都能隨便見的。”


    未想到會吃閉門羹,壽泗竟一時愣住。


    海上顛簸數日,他胡子也重了幾分,衣服也不如初時幹淨平順,也難怪交易所夥計小瞧自己。


    不過,經過海上曆練,整日與水手為伍,壽泗的氣勢卻也見漲,一被冷落,他頓時變了臉色,嚴肅起來。


    “擔誤了我的生意,小爺我讓你吃頓牢飯,還不快去。”


    壽泗不凡的氣場,壓得夥計有些恐慌,連忙小跑去通知交易所的老板。


    不會功夫,一身黑色大褂的店主走出,攙著袖子來到木質柵格櫃台前,滿麵笑容。


    “喲,不知小兄弟有何物要賣?”


    壽泗不緊不慢道:“一船上等蘇杭絲織品,外帶八箱陶瓷器。”


    交易所老板微一怔愕後,方知遇上了大主顧,連忙道:“啊!原來是少長櫃,快裏麵請,我們二樓雅間細談。”


    壽泗進入櫃台內,冷瞥了那個夥計一眼,又打量下自己衣著,訕道:“下次記得不要狗眼瞧人低。”


    “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夥計聽了,唯唯喏喏應道。


    長櫃怒目瞪眼夥計,大聲訓道:“還不快去泡茶,要上好明前龍井。”


    夥計顛顛跑開,壽泗與店老板慢慢走向二樓。


    廂房內,一壺明前龍井已泡好,交易所周長櫃與壽泗走進,對坐在一張圓桌前。


    周長櫃嘻笑道:“少長櫃,你這船的絲織品可是緊俏貨啊,不隻是泉州,澳冂現在也緊缺。”


    壽泗喝口龍井嘖嘖嘴,疑惑道:“哦?澳冂港囗已開通了?”


    見壽泗麵露疑色,周老板連忙接話道:“是的,少長櫃不知麽?不隻是澳冂,聽說不久虎門也將開通海運港口,設市舶司。”


    壽泗仔細聽著,眼中閃著機敏的精光。


    這倒是個不錯的信息,要不自己隻知道在杭州與泉州地界往返,次數多了,難免會有貨物滯銷的情況出現。


    想到這,壽泗抱拳道:“多謝周老板告之。”


    周老板滿臉堆笑,還禮道:“不敢,不敢,少長櫃多來幾次泉州,帶些市場流行貨物給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經與交易所周老板細談之後,壽泗船上的一千六百捆絲織品,以七千五百金幣賣出。


    這一船下來,僅是絲織品他就賺了一翻有餘。


    陶瓷器價格倒是正常,泉州收購價為三百五十金幣一箱,算下來,八箱陶瓷器價值二千八百金幣。


    按經商許可證上15%的收入上絞市舶司,這樣一千四百五十五金幣充了港口關稅。


    嚓,萬惡的苛捐雜稅!


    壽泗肉痛地吐槽一句。


    即便是如此,他這一趟還是淨賺了三千九百多金幣,自己現在資產已有一萬捌仟捌佰金幣,相當於一方富甲,但這僅僅才是開始。


    將一切程序辦理完畢,隻等交接貨物後收款,這第一單的生意就算圓滿結束了。


    臨行前,壽泗又讓周老板幫著收購二倉茶葉,二倉大黃,一倉大概一千斤,總共四千斤的貨物。


    壽泗要求茶葉務必要新,不要陳茶,現在正值4月,正是明前龍井采摘時節,自然多收龍井為佳。


    大黃根莖是種染料,研磨成粉可用於工業印染,元朝印染業不發達,這個並不會搶手。


    不過壽泗不想進太多茶葉,以免途中遇上意外情況,茶葉會變質,大黃則無事。


    目前他隻有沃特號一艘船,倉儲有限,所以行事還是謹慎些為好,就像來泉州,他也是選了兩種貨物,一彰一顯,方得商道精髓。


    出了交易所,壽泗就尋了家酒館,讓灼老守了一天的船,他必須將腰間的銅葫蘆打滿好酒才行。


    “聽說了麽,同業工會再次高價出售高麗王陵地圖。”


    “那東西一般人誰買得起呀!”


    “是呀,買了也無用,要不上次怎會流售。”


    壽泗正等候得無聊,旁邊一桌三人談話內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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