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宇你迴來啦。”我拉開門,接過他手裏的東西讓他換拖鞋。

    “恩,許微呢,怎麽沒見她叫喚。”他彎下腰,隨口問我。

    “噢,她走了,迴她家裏去了。”我挽著他往裏麵走,“你快坐下歇歇,我們今天去商場發生了許多好笑的事,我呆會講給你聽。”我把他摁進沙發裏,想讓他先休息一下,廚房裏還有一個湯,我得去把它端來。

    “馬上就開飯,你先去洗下手吧。”我把菜放到桌上,向渙宇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又準備去廚房,不想,卻被他的一雙手從背後環住。

    我靜下來,手放在他抱緊在我小腹的手上,笑問“怎麽了?”聲音極淡極輕。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你辛苦了,謝謝你。”

    我轉過身抱住他的腰,看他的眼,“怎麽了啊,說這些幹嗎。傻瓜,快過來吃飯吧。”說完,拉他到飯桌旁坐下。

    “我去洗手,還沒洗手呢。”他笑著推開我去洗手,我也笑了。

    我是真的發現我越來越像家庭主婦了,整天隻忙著煮東西給他吃。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什麽樣啊,我會變得怎樣的平凡普通啊。我想我會和千千萬萬個普通女人一樣,守者一個家,守著一個男人,甚至守著我們的孩子,並且為所守的東西傾盡一生,做一個默默的平凡女人,一輩子唯一的牽掛,唯一的主旨,唯一的中心就是那個家,那個男人,那個孩子。

    “今天想幹什麽,我陪你,明天周六不用上班。”渙宇塞了一口飯,口齒不清地說。

    “沒什麽事啊,”我抬頭想了一下,迴答他,“今天有點累,隻想上床睡覺,其它的什麽也不想做。”

    “和許為一起去商場買了什麽東西嗎?”他問道。

    “是啊,”我吐了一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傻愣愣地吃著飯。

    “怎麽了啊,像個傻瓜一樣。”李渙宇伸手過來揉我的頭發,笑著說,“逛個商場至於累成這樣嗎,真是的!”

    “我是鬱悶!”我大聲地反駁他。

    “你鬱悶什麽啊,有什麽好鬱悶的?”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心裏難受,堵得慌。”我說著,把碗放下,然後哭喪著臉,“渙宇,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胡說什麽呢你?”他狠狠地用筷子敲我的頭,厲聲說著,“好好的你發什麽神經病啊,快吃飯。”

    “我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突然之間就覺得難受起來,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我胡亂扒了兩口飯,狠狠嚼起來。

    “瞎想!”他說道,“吃飯吧,放輕鬆點,不會有事的,再說,就是真有什麽事不也是有我在嗎。”

    “是啊,”我笑起來,“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李渙宇替我扛著呢,我瞎操什麽心啊。”我滿意地說,“哎,我替你添點湯吧。”

    ……

    晚上睡覺之前,渙宇坐在床上玩電腦,我在衛生間裏刷牙。

    電話鈴響起來,渙宇接起來應了兩聲便開始喊我“星竹,你的電話,快出來接一下。”

    “誰呀?”我拿著毛巾走出來,接過電話,一邊問他一邊擦掉嘴邊的牙膏沫。李渙宇衝我搖搖頭,他不知道。

    “喂,你哪位?”我就站在床邊接起了電話。

    那邊的聲音響起,我聽到後腦子一片空白,像是什麽也不知道了,空氣好象凝固了一樣讓我窒息起來。

    放下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就那樣站在那裏不動了。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令我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

    “怎麽了啊你?”渙宇察覺出我的異常,抬起頭問我,“是誰打來的,發生什麽事了嗎?星竹,有什麽事嗎?”他伸手過來拉我。

    我一時愣了,被他一拉到床上便開始大哭起來,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了。

    “星竹,星竹,發生什麽事了啊?星竹,你哭什麽啊,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啊。”他扶著我的肩膀問,“你說話啊,發生什麽事了啊,是誰打來的電話。你不要哭了,告訴我怎麽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沒事了,別哭了。”他抱住我哄我。

    “我外婆病了,我外婆要死了,渙宇我外婆要死了怎麽辦啊?”我哭哭啼啼地說,“我舅舅剛剛打電話來說我外婆病了,很嚴重,要我迴去一趟。渙宇,我怎麽辦,怎麽辦啊?”

    其實我小的時候一直很怕我外婆,甚至是討厭我的外婆,因為我覺得她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一直把外婆當成若有若無的、無關緊要的人,我認為也許她也是這麽認為的,一個若有若無的、無關緊要的小丫頭。

    但是,為什麽當舅舅告訴我她生重病的時候,我的心是那麽那麽的疼,那麽那麽的難受?

    “好了,好了,不用擔心,明天就迴去看她好不好?不要擔心,會沒事的,不要哭。”李渙宇抱著我,安慰我。

    “你說她會不會死?”我抬起頭看他,眼淚朦朧。雖然我從未和她親近過,但我卻不希望她就這樣突然走開。

    “不會的,她會沒事的。放心,她會沒事的。”他的語氣極輕柔。

    “真的嗎,她真的會好好的嗎?”我向他求證,極不放心。

    “會的,會好的。”他說著,扶我躺下,替我蓋好棉被,“別擔心,睡一會兒吧,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迴去,明天就去看你的外婆。”他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安慰著我。

    我乖乖地聽他話,閉上眼睛,然後感覺到他的一個溫暖、溫柔、安全的吻在我臉頰,我翻身安心的睡去。

    渙宇向單位請了假要陪我一起迴去,他去訂票,陪我收拾東西,對他,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一路上他都在照顧我,替我拿水拿飯,安慰我,勸我放下心。

    被渙宇叫醒的時候,飛機已經停在昆明機場了。下了飛機換乘汽車,雖然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但是仍有來來往往的遊人出現在車窗外。我覺得極累,無心欣賞沿途風光,隻想快點迴家。

    下了汽車,踏上古城的青石板,走在濕漉漉的巷子裏,我的心早已飛到了家裏,來往的行人讓我覺得異常煩躁。

    當我站在自己家古色古香的朱漆大門前的時候,我卻遲遲沒有勇氣去推開它。渙宇在我身後,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握了一下,我迴頭看看他,他給了我一個笑容,鼓勵我推開眼前的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看了看那扇我童年熟悉又陌生的木門,然後推開它。院子裏一片寂靜,和三年前我離開時沒什麽大的變化,房下走廊上幾盆花開得正鮮豔,常春藤綠油油的給院中點綴著春色。

    一個男孩子從屋子裏走出來,是我的表弟,幾年不見他長高好多。

    “阿濤!”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抬頭,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訝。

    “表姐?”阿濤驚訝地叫出聲,“是你嗎,表姐?”他立刻跑到我麵前。

    “阿媽,星竹表姐迴來了,阿媽,阿媽。”他拉住我的手,激動地往屋子裏喊,這個男孩子,依舊是那麽的驚驚咋咋。

    我看到舅媽慌慌張張地從屋子裏出來,看到我眼睛立刻就紅了,“星住,你跑到哪裏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啊,你這個孩子啊。”舅媽拉著我的手一邊責怪我一邊摸著我的臉察看。

    “舅媽不要擔心了,我不是已經迴來了嗎,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嗎。”我攬著她瘦小的肩膀說著。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星住,快進屋快進屋。”舅媽拉我進去,我迴頭拉渙宇和我一起,舅媽也迴頭來,“星竹,他是?”

    “噢,舅媽,他是——”我正羞澀得不知道怎麽介紹呢,阿濤就在一旁插話了。

    “阿媽,這還用問,他當然是我姐夫了,是不是表姐?”

    “舅媽你好,我叫李渙宇,您叫我渙宇就好。”李渙宇連忙點頭鞠躬。

    “哦,渙宇,是我們星竹的男朋友啊,趕快進來吧,快進來。”舅媽說著又伸手去拉他。

    “舅媽,我外婆怎麽樣了啊,病還些了嗎?”進屋坐下後我就問道。

    “哎,放心吧,總算脫離危險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昏迷不醒了。”舅媽常舒了一口氣,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笑容。

    “得了什麽病啊,昨天舅舅打電話給我,我都快擔心死了。”

    “突發性腦溢血。”舅媽說起來還有點後怕,“但是你外婆正在院子裏晾衣服,突然間就暈倒了。送到醫院,說是腦溢血,情況很緊急,血塊積在腦子裏必須要盡快弄出來。昏迷了半個多月,昨天才好轉了一點,現在還在醫院。”

    “那她醒了嗎,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她?”我極著急地說。

    “不要著急,你舅舅現在在醫院看著她呢。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坐了那麽長時間的車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晚點我們再去醫院。”

    “不行,我不能歇,我要馬上看到她。舅媽你快帶我去看看外婆吧,我要馬上看到外婆。”我抓著舅媽的手,急切地說。

    “別著急別著急,星竹我帶你去,舅媽帶你去,你不要著急。”舅媽替我順氣,怕我一口氣喘不上來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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