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初春,天氣還有些寒意的時候,我的故事便開始了。也許,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我的故事會很精彩。

    我叫蘇星竹,22歲,自由撰稿人,目前無任何工作任務,清淨悠閑的很。此刻,我正縮在溫暖的被窩裏,等候我的男人來叫我起床吃早飯。

    我滿足的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躺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外麵依舊在下著小雨,昨天已經下了一整天,今天還不打算停歇。日光燈潔白刺眼的光照得房間幹淨而溫暖,我不禁又滿足地歎了一口氣:有個溫暖的小窩,有個體貼的好男人,我幸福得要哭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我立刻閉上了眼睛。

    門開了,進來了一個人。他走到床邊坐下,“起來吧,豬,別再睡了。”說話的同時,他兩個手指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笑著睜開眼睛,雙手環著他不脖子,“我餓死了,你做了什麽好吃的?”我想我此刻應該是很嫵媚很動人的。

    果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反客為主的抱住我,在棉被和他的中間,細細的吻我的脖子。“給你燉了雞蛋羹,烤了香香軟軟的麵包,喜歡嗎?”他說話的時候,把棉被厚厚的蓋在我身上,雖然房間裏的暖氣開的足夠大,但對於隻穿內衣的我來說,還是冷了點。

    “喜歡,謝謝你。”我說完,吻他的額頭,一個大男人,肯早早的起床,為一個女人做早餐,我還能對他說什麽呢?

    “好了,快起床吧。”他拍拍我的臉,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我抓住了他的手,他迴頭,驚訝的看著我。

    “渙宇,”我迎上他的目光,輕輕的說,“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沒想到話一出口,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的撲過來纏抱住我,並且紅了眼眶,然後哽咽的說:“星竹,你知道嗎,每當我下班迴來,看到你在家我就感覺很踏實,晚上睡到半夜醒來,摸到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你就這樣默默的在我身邊,讓我時刻感到幸福,而我卻不能給你最好的生活,不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我甚至連一句溫存的話也不曾歸你說過,我所能給你的就是為你做一迴早餐。星竹,謝謝你,謝謝你這麽的愛我,謝謝你對我這麽的不離不棄。”

    這個人,突然的神經起來了。從沒聽他說過溫柔纏綿的話,今天的怎麽了啊,我都要流淚了。

    “李渙宇,你今天是怎麽了啊,真討厭你,一大早就讓我想哭。”我兇了他一句,借以掩飾我的哭泣。

    一直以來,我們兩個人早已平平淡淡的把吃飯穿衣等生活中的許多瑣事溶入了我們的愛情。我們的愛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大起大落,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花前月下,有的隻是,疲倦中的一句關心,寒冷中的一杯熱茶,深夜迴房,所愛的人給的一個溫暖的等待,洗碗池邊放著的一瓶護手霜,這些瑣碎的但卻真實的細節,貼近我們的生活,構成我們的全部。這樣的真實平淡,這樣的細膩感動,卻讓我們陷入幸福的陷阱,難以自拔。

    李渙宇鬆開了我,站起身,傻傻的笑起來,“沒什麽,你快起來吧,我今天要給你一個驚喜。”他極高興地說著,像個孩子一樣。

    “極大的驚喜嗎?”我問他,心裏正在猜測會發生什麽。

    “對,極大的驚喜。你快點起來吃早飯吧,我真恨不得讓你馬上就見到它。”

    “是什麽啊,可以先告訴我嗎?”我問著,仍舊沒有穿衣下床的打算。

    “不行,先告訴你就沒意思了,快起來,”他說著,打開衣櫃拿我的衣服,“穿這件厚的白羊毛衫和著這件淺藍的棉外套好不好?”他提著兩件衣服給我看,像個小媳婦一樣,

    “好,放床上吧。”我笑著說,看他乖乖的聽命,不禁又想逗他,“渙宇,你真可愛,像個剛進門的小媳婦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親你一下。”

    “那來吧,別客氣。”他說著,死乞白賴的湊了過來。

    “走開了,到一邊去啊。”我臉轉到一邊去,兩手推開他。

    “來嘛來嘛,你不是忍不住了嗎?他不依不饒地追過來。”

    “喂,你今天是怎麽了啊,吃錯藥了啊,平時你不這樣陪我玩的啊,怎麽一下子變了啊。”我奇怪的不得了。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啊。”他說的倒平靜。

    “哎呀,不行了,我餓死了,得趕快起來吃飯。”我認真起來,開始穿衣服。

    “那你快一點,我去幫你擠牙膏。”他說著就大步走出房間,我看著他的背影不見,然後幸福地發呆:一個男人,細致到為你擠好牙膏,那他是一個多麽好的男人啊。

    天地憐我,老天一定是看我受了太多的苦難,所以為補償我,把李渙宇送到了我的身邊。

    ……

    愉快的吃完早飯,渙宇就急急忙忙的拉我出門,帶我去看他所謂的驚喜。

    躲在站牌下等公車,我的手被他緊握著放到他的口袋裏。

    “哎,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搞得這麽神秘?”我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他一句。

    “噓,別出聲,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現在問我什麽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快,車來了,上車,來來來,快點。”他說著推我上車,買了票,他坐了靠窗的位子,我在他旁邊坐了走道的位子。幾分鍾後,我們在一家大的百貨超市門前下來。

    “你神經了啊,來這裏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個月出現了經濟危機了嗎,還跑到這裏花錢。”他的行為令我很不滿,我說了一大堆。

    “你閉嘴好不好啊,哪那麽多廢話,快走,我們進去。”說完,他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就進去。

    上了好幾層樓,最後我們在電腦專櫃停了下來,一台台各式各樣的電腦吸引了我,我迴過神來,滿臉疑惑的看著李渙宇,他正笑著看我。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他沒有迴答我,拉起我的手走進櫃台,“你每天都要寫字,手指都快變形了,我想買一台電腦給你,好讓你輕鬆一點。”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看著我,隻盯著那些電腦看。我看著他的側麵,突然想哭。就是這樣的自然不做作,他不會在說深情話的時候看著我讓我被他迷惑和感動,他給的隻是不經意間流露的關心,流露的愛,不經任何的裝飾直接表達,讓我細細感受,深深體會其中的深沉。

    “渙宇,”我輕輕的叫了他一聲,他隨口答應著,見我許久沒有下文才迴頭看我。

    “怎麽了,眼睛怎麽這麽紅,眼睛痛嗎?”他說著就來看我的眼睛,這個傻瓜,真是笨蛋。

    “你哪來那麽多錢啊?是跟別人借的嗎,叫你不要隨便借別人錢,你怎麽老是不聽呢?”我簡直忘了身處何方了,竟訓起他來了。

    “噓,你小聲點,”他湊向我說,“我沒有借別人的錢,你放心吧。今天你放心的選一台電腦,別擔心我會付不起。”他說完,不等我開口就轉身向售貨員說“麻煩你,我們要看看筆記本電腦,請幫我們介紹一下好嗎?”

    一台聯想牌的,價值一萬三的銀灰色筆記本電腦被恭恭敬敬,安安穩穩的放在平整的床上,我跪在地板上看著那電腦,無法用語言表達心裏的感受。

    “你在幹嗎?”渙宇洗完澡出來,拿毛巾擦著頭發,往床邊走著說,他肯定要嘲笑我了。

    “膜拜。”我幹幹脆脆的吐出兩個字。

    “對著那台電腦?”他笑著問。

    “對!”我迴答他,然後聽到他的嗤笑聲。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你根本就不理解我,還在這裏笑話我。你不知道你給我的一切東西我都視作寶貝。這台筆記本是你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從它身上我看出了你不僅深愛著我,連我身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部位你都愛著且關心著。我真的很幸福,因為我有一個這麽好。這麽愛我的你。”我抱住他的腰,偎在他的懷裏。“以後不管走到哪裏,我都要帶著我的筆記本,我死了也要它陪葬。”我看著窗外,無限幻想地說。

    “又胡說什麽呢,趕快去洗澡睡覺。我明天去上班沒空陪你了,你明天自己安排吧。這幾天街上比較亂,你最好少出去,好嗎?”他換上睡衣,摸摸我的頭。

    “恩,你先睡吧,我再玩一會兒。”我頭也不抬地說,眼睛直盯著電腦。

    “星竹,你明天再玩好不好?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時間去玩它,請你現在睡覺好嗎。”他不悅地說。

    我一看情形不對,馬上關了電腦,下一秒我就已經鑽進棉被他的懷中了,緊緊的摟得他喘不過氣,然後像小妖精一樣密密地親吻他的臉和嘴唇,直到我們都喘息不止的時候才停息。

    “你就是個小妖精!”李渙宇和我碰了一下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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