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麽。”禍琉璃有些過於冷淡的心靈感應傳到月下姬的腦海中。


    說實在的,此時禍琉璃的這句話已經沒有了疑問的語氣,因為她知道月下姬肯定是想好了要搞點事情的。她用一種無奈的目光看著月下姬,心中竟也悄然的升起了對之後會發生什麽事的期待之情。


    這種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情,正在逐漸蠶食她的初衷。


    這個女生,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隻是抱著在當下最火熱的遊戲中賺錢的思想才來玩得遊戲,她本來隻是什麽也不懂的一個狙擊手罷了,但偏偏異世界中還沒有狙擊手這個職業,沒有也就罷了,她隻是想把遊戲艙的錢賺迴來,如果可以的話,外加她生活上的一些費用能一起賺迴來自然是喜大普奔。


    這和有沒有狙擊手這個職業沒有什麽關係,當初的她拿著一杆狙擊槍,於千裏之外就能去敵人首級,洗劫過路者去換取財糧,她那時候已經幹得熟能生巧了。


    但就在那個時候,她的狙擊子彈被眼前的這個人用一梭子左輪子彈給打了下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異世界中的本來軌跡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也逐漸讓這個生活沒有太多色彩的女孩,開始感到一些樂趣所在。


    隻不過這一切她還沒有具體的察覺到罷了。


    “我想迴去解說比賽。”月下姬收到心靈感應以後,對禍琉璃實話實說:“對了,umr工作室那邊還給了我幾張今天比賽的現場門票,本來是要給我的一些小朋友的,但他們最近也在轉職,所以這門票我也不知道該給誰……”


    他說著,禍琉璃就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交易界麵。


    【您的好友月下姬給您發送了郵件,請接收】


    雖然這郵件有係統提示,但在這係統提示上,卻並沒有“拒絕”這個選項。


    禍琉璃心念一動,一張好看的信箋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是通往職業聯賽舉辦地,通天競技場的門票,上麵寫著今晚比賽的時間地點,並印刻了今夜天王山之戰的兩個戰隊的精美隊標。


    對於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她來說,對於職業比賽的了解,可以說是零。雖然現實之中職業比賽的logo隨處可見,再加上她周圍很多人也都經常提起職業比賽,但知道和去看是兩迴事,職業比賽的選手和規則,禍琉璃都是一問三不知。


    但月下姬就不同了,自從職業比賽開始在現實世界中轉播時,他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每一場比賽,月下姬事後都會抽出時間去看複盤。


    所以對於月下姬來說,縱使有著一年的空白期,他對於異世界的了解也是一點沒有落後的。


    禍琉璃將門票收入倉庫中,用心靈感應繼續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指你現在要做什麽?你之前說的那些,和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有關係的吧。”


    月下姬聳了聳肩,他其實就是想給禍琉璃一張門票才扯開的話題,現在看到禍琉璃把門票收起來以後,他才若無其事的繼續組織起語言。


    至於禍琉璃會不會親臨現場,就跟月下姬沒有關係了,他所做的目的,隻不過是希望禍琉璃對職業比賽的對抗提起一點興趣罷了。


    “世界樹的羞恥感和人類相同。”月下姬麵色淡然道。


    “除非到世界樹死亡的那一刻,或是在它的感應範圍內空無一人的時候,否則世界樹的葉子就不會脫落。對於世界樹來說,樹葉就是它的遮羞物,除了底端的主幹可以當成腿來暴露以外,它的其他部位都是有茂密的樹葉來作為衣服的。”


    “就像動物吸引異性一般,世界樹的葉子就是用來吸引異性的衣裳,正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世界樹的葉子使得它儀表堂堂。”


    “還有就是……”月下姬頓了一下後,麵無表情心裏感應卻是發出了腹黑的笑聲:“嘿嘿嘿,因為這種羞恥感,沒有辦法自己結出果實的世界樹,在沒有心儀的對象前,可不希望被別人來硬的。”


    而禍琉璃卻是一怔,她看著麵無表情的月下姬,仿佛有冰蓮綻放的瞳眸中,寒冰消融,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她可不會說出“你原來還會笑”這種話,但她確實是這麽覺得的,從她遇到月下姬到現在,她隻見過月下姬在唿喚月痕時,微微的露出過淡淡的笑容。


    但事後禍琉璃迴想起月下姬那個時候的笑容,她就意識到,月下姬那個時候的笑容更像是一種假笑,一種不想讓月痕擔心才露出的迎合般的笑容。人們遇到自己的長輩時,往往就會露出這種笑容。


    並非是不開心,而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會露出的一種公關式的笑容。


    這往往會令旁觀者想,這個人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欣悅的情感。


    心靈感應是一種會把內心中思想傳達時的情感也一並傳達到的功能,所以此時月下姬有些腹黑的話語,令禍琉璃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


    似乎也有些幼稚?


    禍琉璃不再多想,而是思考起月下姬剛才說了什麽。


    沒過幾秒,她就撚了撚發梢,這被月某人傳染似的動作,在她做來到時別有一番滋味。


    “你該不會是想跨物種吧……我隻聽過人和動物的。”禍琉璃心靈感應,也不阻攔,隻是聳了下肩,無聊地看著生長中的世界樹。


    這棵樹是母的嗎?


    不知為何,禍琉璃內心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萬一是公的呢?


    禍琉璃心中又冒出另一個想法。


    她盯著纏繞著主幹的藤蔓縫隙,妄圖端倪出什麽蹊蹺,隻可惜她盯了半天,也並沒能看出來世界樹的主幹上,有什麽能夠契合人體部位的地方。


    “emmmmmm……”月下姬沉吟了片刻以後,卻是沒有反駁,禍琉璃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確實是要如禍琉璃所猜測的那樣,對這棵世界樹做一些非禮勿視的事情。


    畢竟,如果有更好的方法的話,那無疑比花大力氣去砍世界樹要來得方便的多。


    他整個身子都伏在了地麵上,這如鏡子般的交界線將他的身子倒映在下麵。


    月下姬心念一動,身上的一席白衣已經伴著一陣光影幻化為另一件紅色服裝。


    禍琉璃隻感覺眼前一閃,模糊的光影重重疊疊,月下姬在這樣四濺的虹光中,一隻手穿過地麵探入下方,就像這交界線不是實物一般,隻是普通的水麵。


    月下姬的整個手臂都深入土地以後,他那隻手伸向了地表內他自己的倒影身上。


    一隻白皙的手倏然間從地表探了出來,隨後是整個胳膊,那隻手在月下姬的手拽住了地表倒影的衣領的同時,也拽住了月下姬的衣領,兩者同時間做出用力的樣子,將彼此向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


    這個時候禍琉璃終於想起來了月下姬身上的服裝,和自己看過的一個電影中女主角很相似,那是類似於那個叫血腥瑪麗的衣束,穿在月下姬身上時顯得雍容華貴。


    隻見月下姬被那隻手向裏拉去時,他整個身子也如同消融的冰水般,融入地平線中,他穿過地表,整個身子出現在了鏡子般的地麵下方。


    而他也拉上來的另一個月下姬,那個倒映在下方的月下姬,此時已經和原先的月下姬交換了位置,移形換影。


    禍琉璃看著自己眼前的月下姬,驚訝之餘,卻也警惕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月下姬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了起來:“最好不要惹你旁邊的那個人,雖然她現在披著我的外皮,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存在於西方傳說中的女巫。”


    “真的是血腥瑪麗?”禍琉璃想起那個夜中照鏡子就會被詛咒的傳說,對月下姬發去了心靈感應。


    月下姬不置可否,隻是在鏡麵中,看了一眼禍琉璃後,看向在他上麵四處張望的“月下姬”繼續說道:“這是我以前在西方大陸也就是所謂的歐洲服務器那邊,機緣巧合下得到的一件裝備,穿上這個衣服的人可以進入到鏡像中,但同時會放出囚禁在鏡像空間中的存在。”


    “因為我也是第一次用……所以她具體會做些什麽我也並不清楚,如果她對你有攻擊傾向的話,因為我現在的等級並不高,所以她的實力也發揮不到哪裏去,你應該是可以輕鬆解決掉她的,但如果你解決掉她的話,我很有可能被困在鏡像空間中。”


    月下姬傳完心靈感應後,就不再關注他腳下在他眼裏來說是鏡像空間中的事情。


    而禍琉璃看著饒有興致地打量她的“月下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對西方傳說並不感興趣,她對鬼魂這種唯心主義的存在也不是很感冒,雖然在異世界中,她見過的奇異東西已經太多了,但對於她來說,異世界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遊戲罷了。


    不能殺死她,還要警惕她向我攻擊?


    禍琉璃蹙眉,她很想跟鏡像中遠去的月下姬道一聲歉,因為如果這個披著月下姬的皮的女巫敢碰她的話,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把這個月下姬樣子的人,腿都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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