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鬱墨染吃過早飯就去找酋長辭行了,話說的很直接,也很坦蕩,要過年了,這裏也都安排妥當了,所以,他該迴家了。


    酋長聽完,久久不語。


    鬱墨染也不催,坐在他對麵,平靜的喝茶。


    半響後,酋長嘆道,「用你們z國的話來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啊,盡管我萬般不舍,但雍城才是你的家,我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如此,隻能祝你一路順風了。」


    「多謝。」鬱墨染淡淡的道,「在島上的這些日子,承蒙酋長照佛,我會記在心裏的。」


    酋長苦笑著道,「我哪有什麽照拂?是我們受了貴國的恩情,護我島上子民的安危,還分了我們不少利益,這份情意,我沒齒難忘。」


    鬱墨染道,「您言重了,雙贏而已,我們得的更多。」


    酋長搖搖頭,「不,是我們獲利更多,如果瑪婭沒有遇上你,沒有帶你迴來,指不定島上會亂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敢想像啊……」


    鬱墨染聽到某個名字,眼神閃了閃,「瑪婭公主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酋長太謙虛了,即便沒有我們,相信她也能處理好這次危機。」


    「瑪婭是聰明,但沒有你出手,這次的事,她一個人應付不來,這點我很清楚,六爺就不要自謙了,總歸是,我們欠了你人情。」


    鬱墨染沒再多言,兩人客氣來客氣去就沒意思了。


    酋長看著他欲言又止。


    見狀,鬱墨染主動給他遞話,「酋長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酋長一臉的為難,「是有幾句話,隻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鬱墨染挑眉,「酋長有話盡管說。」


    酋長還是神色遲疑,「其實,是有件事,不告訴你吧,怕你以後知道了怪罪,而且,這事將來也瞞不住,但告訴你吧,又有讓你為難的嫌疑,還有,瑪婭也囑咐我不要對你說……」


    聞言,鬱墨染皺起眉來,「既然將來都瞞不住,那您就現在說吧。」


    「那你聽了,可莫要多想啊,我告訴你這件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也有資格知道。」酋長一臉坦誠真摯。


    鬱墨染點點頭,好奇心勾了起來。


    就聽酋長緩緩道,「瑪婭懷孕了。」


    這一句,猶如平地起驚雷,炸的鬱墨染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聽到了什麽?


    見狀,酋長趕忙關切的問,「六爺,你沒事兒吧?」


    鬱墨染像是沒聽見。


    酋長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不會吧?這就嚇傻了?「六爺?」


    他聲音拔高了幾分,鬱墨染募然迴神,像是從夢靨裏驚醒過來,看著眼前的人,強自鎮定的問,「您剛才說了什麽?」


    酋長複雜的道,「瑪婭懷孕了,你的。」


    轟!


    耳朵嗡嗡了幾聲,鬱墨染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隻感受到心裏像捲起了驚濤駭浪,懷孕?她居然懷孕了?就一次而已,中獎率太高了吧?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怎麽麵對?或者說,他要怎麽辦?


    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酋長開口了,「六爺,我知道,你如今對瑪婭並不傾心,這個孩子的到來也不在你的期待和計劃裏,那一次是意外,對你和對瑪婭都是沒有想到的事,但事情發生了就得麵對,孩子來了,也無法逃避,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瑪婭決心要這個孩子,我也支持她……」


    聞言,鬱墨染豁然抬眸看向酋長。


    酋長不躲不閃的迴視著,「我們這麽做不是想逼你什麽,島上千百年來的規矩,女子但凡懷孕都不得墮胎,墮胎對我們島上的人來說是大惡之事,是觸犯神靈、死後要下地獄的,因為我們信奉每一個孩子的到來都是跟父母的緣分,是天使降臨,我們隻有滿心歡喜的接受,而不是將他殺死。」


    鬱墨染低下頭,理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酋長小心翼翼問,「六爺的意思呢?」


    鬱墨染努力平復著紛亂的心情,穩住聲音道,「事情有些突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看待,我先迴去了,等明天再來找您。」


    「也好……」


    酋長目送他離開,初始有些失落,因為他在鬱墨染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的歡喜,這不是一個做父親應有的反應,但慢慢的,他就又把自己寬慰好了,畢竟,人家不歡喜,卻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的厭惡,隻要不排斥,就是個好的開始,他對這個外孫可是很期待呢。


    協議再好,也不及有孩子維繫,說他自私也好、無恥也好,他都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


    ……


    鬱墨染離開後,就迴了自己房間。


    房間裏,李鈺和天機正在下棋,島上的娛樂實在少的可憐,沒有網絡,他們也隻能迴歸『古時候』,見到鬱墨染失魂落魄的迴來,皆嚇了一跳。


    「六哥,你這是怎麽了?」李鈺放下棋子,走過來關切的問。


    鬱墨染像是沒聽見,走到沙發上後,砰的坐下去,那強撐著的一口氣才散了,整個人脫力一般閉上眼。


    李鈺不明所以。


    天機忙走過去,給他把脈,李鈺迫不及待的問,「六哥哪兒不適?」


    天機鬆開手,搖搖頭,「沒什麽大毛病啊,怎麽臉色這麽白?給六爺先倒杯水吧。」


    「好。」李鈺忙不迭的倒了一杯端過來,塞到鬱墨染手裏。


    鬱墨染倒是沒拒絕,機械的喝了。


    李鈺又要再問,被天機使了個眼色製止,且拉著他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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