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迴了陸家後,秦燁接了個電話,是瑤光打來的,說是那些失憶的專家有所好轉,請他去看看,陸拂桑便趕緊催著他走了,而後睡了一覺,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頓時有種真要變成豬的感覺。


    郝美芳上樓來告訴她,方媛來了,知道她在睡覺,就在樓下等了一會兒。


    陸拂桑趕緊起床洗漱,還沒倒持完,方媛就笑吟吟的推門進來了。


    郝美芳離開,替兩人關上門,讓她們能沒有顧忌的說點私房話。


    陸拂桑彼時剛洗完臉,身上還穿著睡衣,看到方媛的那一刻,表情不由變得複雜,各種情緒閃過,她也隻能喊出一聲「媛媛,你來了?」


    倒是方媛,神色很輕鬆自在,笑著朝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肚子,然後用力抱住她,「是啊,我迴來了,拂桑,走了這麽多天,好想你啊……」


    聞言,陸拂桑莫名心裏一酸,輕拍著她的背,「嗯,我也很想你,在外麵玩的好麽?是不是樂不思蜀了?」


    方媛鬆開她,喟嘆道,「還真有點不想迴來了,走出去才知道外麵的世界真大呀,以前的我就跟井底之蛙一樣,不但眼界狹隘,心也小的容不下多少……」


    「媛媛……」陸拂桑擔憂的喊了聲。


    「嗬嗬嗬,別擔心我,我就是抒發一下感概,旅行能讓人變成詩人啊,我寫了好多小清新的文字呢,改天整理出來打算出一本散文集。」她半真半假的玩笑道。


    陸拂桑順著她的話打趣,「那可得記的送我一本。」


    「必須噠。」方媛俏皮的眨眨眼,出去了那麽久,她明顯的瘦了一些,白皙的皮膚也曬的變成了小麥色,但眼底有光,想來看開了。


    兩人相視一笑,去了露台上。


    露台上,擺著舒適的沙發,兩人向往常一樣,隨意的往上麵一躺,沐浴在下午慵懶的春風裏,看著滿園的景色,默契的嘆息了一聲。


    院子裏,拂桑花已經開了,紅的、黃的,粉的、白的,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熱情濃烈,是最壯觀的那道美景了,香氣襲來,方媛忍不住吟道,「朝霞映日殊未妍,珊瑚照水定非鮮。千葉芙蓉詎相似,百枝燈花復羞燃。」


    陸拂桑調侃,「還真成詩人了?」


    方媛輕笑,「我可沒這麽大本事寫出這樣的佳作,陸叔叔應該很喜歡這首詩詞吧?世間最美麗的事物都不及拂桑花的美好,所以當初才給你取了拂桑這個名字,事實證明,他說的一點沒錯。」


    「我爸那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呢。」


    「嗬嗬嗬,有你這麽說自己老爸的嗎?我卻覺得陸叔叔目光如炬是有大智慧的人呢,看看你家裏姐妹幾個就知道啦,拂桑,你是最有福氣的那個,雍城不知道多少女子羨慕你,我也是……」


    陸拂桑直起身子看著她,正色道,「媛媛,你不用羨慕我,你的福氣並不比我少,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很順遂,父母疼愛,老師喜歡,同學也都樂意親近你,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你都出類拔萃卻不招人嫉恨,這些難道不是你的福氣?」


    方媛眼眸閃了閃,笑嘆道,「是呢,聽你這麽一說,我頓時覺得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就因為初戀告終便否定了過去的一切,還真是蠢不可及。」


    還是提到了這事,陸拂桑在心裏嘆了聲,知道這是避不開的話題了,索性直白的問道,「你心裏還是放不下鍾子禦嗎?出去旅遊迴來也不能治癒?」


    方媛默了片刻,苦笑道,「似乎是放下了,但是心裏卻也空蕩了。」


    陸拂桑蹙眉,「就那麽喜歡他?」


    方媛低聲道,「嗯,畢竟是初戀啊,意義總是不同的,當初若不是太喜歡,我不會放任自己跟他開始,明知道會是一段有始無終的感情,我卻沒能控製住自己,拂桑,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現在的痛苦都是自找的對吧?」不待她迴答,又酸澀的道,「所以當初分手後,我哪怕難受的喘不過氣來,我也沒有臉來找你尋求安慰,因為是我自作自受,我隻能逃走,走的遠遠的……」


    陸拂桑有些心疼,也有幾分懊惱,「那現在呢?覺得有臉來見我了?」


    方媛握住她的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悶聲道,「還是覺得沒臉,但至少有勇氣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來你這裏又能去哪兒呢?」


    「你真是……」


    「對不起,拂桑,讓你擔心了,別生我的氣好麽?當時知道你懷孕了,我也怕告訴你讓你跟著我一起難受,那樣對胎兒不好,我怎麽能讓自己犯的錯交給你承擔?」


    陸拂桑戳戳她的額頭,惡聲惡氣的道,「隻此一迴,下不為例。」


    聞言,方媛這才拿開她的手,笑得可憐兮兮的,「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


    路扶桑沒好氣的哼了聲,「恭喜你,賣慘成功。」


    方媛咕噥道,「我是真的混的很慘,不是裝的,失戀的人難道還不值得同情嗬護?」


    「少來!失戀是真的,但你也沒到尋死覓活的份上。」


    「咦?你怎麽這麽肯定?」


    「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啊,是十幾年。」


    方媛聞言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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