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天樞聊完,陸拂桑心裏更沉重了,迴了臥室躺在床上,什麽也幹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寧負天說的那些話,越想壓下,偏越是清晰。


    天樞守在門外,寸步不敢離。


    一牆之隔,寧負天負手站在窗前,看著沉寂下來的夜色,看著亮起來的燈籠,眼底沒有半分暖意,他在說出那些話後,心裏又何嚐不難受?


    但他並不後悔。


    他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她怎麽能跟秦燁結婚呢?他們相識不過幾個月,就把那些年的情分都抹殺了嗎?他不信,更不甘心,在他的生命裏,隻有她一個女人,照亮了他的世界,她就是他的陽光,如今,陽光卻要照拂到別人身上,那他怎麽辦?


    他隻能墜入黑暗。


    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他不自覺的挺直脊背。


    敲門聲響起,他知道是誰,沉聲道,「進來。」


    逐月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關好門,徑直衝他走過來,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老大,我去廚房要了杯熱牛奶,喝了有助於睡眠。」


    寧負天頭也不迴的道,「給拂桑送去。」


    逐月看著他的背影,自嘲的勾起唇角,「我要了兩杯,一杯已經交給天樞了,他會拿給四小姐喝的。」


    聞言,寧負天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她手裏的杯子,淡漠的拒絕道,「我不喜歡喝牛奶。」


    逐月似乎很固執的伸出手去,「對睡眠很有幫助的,我讓人在裏麵加了糖,味道會好些。」


    寧負天默了片刻,見她眉間的倔強之色,蹙眉接了過來,不情願的喝了後,把杯子又交給她,下了逐客令,「還有事麽?」


    逐月沒動。


    寧負天不耐道,「有事就說。」


    逐月低聲問,「你真的要跟秦燁競爭嗎?」


    寧負天周身的溫度一降,「你也覺得不行嗎?」


    逐月垂著頭,「我覺得現在的時機並不適合你跟秦燁撕破臉,你不能再等等嗎?」


    寧負天冷笑,「怎麽等?我已經等了多少年!從她上中學,等到她讀大學,再等到她大學畢業,等到她工作,她的商業帝國都快建起來了,你還要讓我等?」


    「老大!」


    「我沒辦法再等了,她剛才對我說,要跟秦燁結婚了。」


    聞言,逐月震驚的抬起頭,「真的?」


    「嗯,她親口說的,而我,是她第一個告訴的人,這是我的榮幸還是悲哀?」寧負天譏誚的勾起唇角,聲音募然變得危險起來,「她是想用這一招來逼我放手,可惜,我辦不到!」


    逐月苦澀的問,「那你想怎麽辦?」


    寧負天毫不猶豫的道,「自然是阻止,秦燁想娶她?簡直做夢!」


    逐月的心墜入深淵。


    寧負天攆人,「我要睡了。」


    逐月僵硬的轉身,走了兩步,想到什麽,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用力攥住,又倒了迴來,「這個送給你。」


    寧負天不接。


    逐月咬咬唇,強撐著鎮定,解釋道,「這是平安符,在儷城秀水街上買的,老闆說,都是找大師開過光、祈過福的,很靈驗。」


    聞言,寧負天還是神色淡漠,「我不需要這個。」


    逐月自嘲的一笑,「我見四小姐買了一個,便順手也拿了一個。」


    這話出,寧負天臉色微微一變,接了過來。


    逐月再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寧負天緩緩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古銀平安符,難言酸楚的自言自語道,「你隻想著秦燁的安危,就沒想過也祈禱我平安順遂嗎?」


    ……


    另一邊,陸拂桑正在跟秦燁打電話,秦燁已經從天樞的嘴裏知道了,當然,是簡化後的版本,原版天樞不敢說,免得刺激出一場世界大戰來。


    繞是如此,秦燁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寒意森森,「他這是在找死!」


    陸拂桑鬱鬱無力的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原本以為,就算他真的喜歡到無法自拔,也頂多是難受一會兒,不至於……」


    秦燁接過去,「媳婦兒,你不了解他,他骨子裏的掠奪和占有非常強烈,爺是霸道些,但有底線,舉個例子,如果你抵死不從,那爺再稀罕你也絕對不會強逼你就範,但他不同,他若是認定了你,那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勢必要得到你為之,甚至不會在乎這樣的過程會不會傷害到你。」


    聞言,陸拂桑打了個寒顫,直覺的她是相信秦燁的,但又不願意聽到他這麽評價寧負天,若是真的,那她和寧負天這麽多年的情分情何以堪?


    「拂桑,你相信我嗎?」秦燁語氣認真起來。


    陸拂桑「嗯」了一聲。


    「相信我,那就把一切都交給我好不好?你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那其他的事就讓我來做,你更不用為此煩惱,我都會解決幹淨的。」秦燁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聲音溫柔了起來,「我向你保證,既能娶到你,又不會觸及你的底線,寧負天隻要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我都會放他一馬。」


    聞言,陸拂桑揪著的心漸漸鬆開了,「謝謝你,秦燁。」


    他總是知道,她掩藏最深的心思。


    秦燁故作幽怨的道,「跟自己的爺們還用說謝?不過,媳婦兒真要謝,我也是願意接受的,可惜相隔千裏,以身相許夠不著,那一聲老公如何?」


    陸拂桑聽到那倆字,嘴角忍不住一抽,「滾犢子。」


    「媳婦兒,我們馬上就結婚了,就當是提前改口還不行麽?」


    「結了婚,我也不會這麽喊好麽?」


    「為什麽?」


    「肉麻、矯情。」


    秦燁笑起來,「可我喜歡,媳婦兒最好趕緊練習練習,不然等上了床,就由不得你不叫了。」


    「……」


    又調了會情,陸拂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秦燁掛了電話後,就給天樞發了個信息過去,天樞看完刪除,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敢鬆弛了些,不然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真的不是寧負天的對手啊。


    翌日,陸拂桑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迴雍城,給陸潤打電話,那邊驚訝的問,「怎麽這麽快?不是說要一周左右嗎?這才過了三天……」


    陸拂桑笑著解釋,「這邊的事情差不多都忙完了,我原本沒想著會這麽順利,便跟您多說了幾天。」


    陸潤意會,隻是為難的道,「可那套杯子我還沒做出來呢,要不你再多留一天?我今天加把勁,就能完成了,這樣你迴雍城,也不耽誤你給秦家人送。」


    陸拂桑猶豫著。


    陸潤不知道她的顧慮,笑著挽留道,「你雍城若是沒什麽急事,就多留一天吧,這幾日你光顧著忙生意上的事了,都還沒好好逛逛吧?儷城可是有不少值得去看的景色,在東邊有修緣寺,西邊有麗水河,不看可是會後悔,而且,寺廟附近有條小吃街,裏麵的荷花糕做得很有特色,你父親以前最愛吃……」


    陸拂桑被說動了,不止是為陸潤說的這些理由,還有陸家那三兄妹,她至少得告個別吧?


    於是,她把打包好的行李又塞進櫥子裏,換了身休閑的裝束,給陸蓮馨打電話,問她有空嗎,想在離開前四處逛逛,請她當個嚮導。


    陸蓮馨自然欣然答應。


    出了門,陸拂桑便看到天樞斜倚在門邊上打盹,聽到動靜,豁然睜開眼,「少夫人,您起來了?」


    陸拂桑不忍,「昨晚沒睡嗎?去補個覺吧。」


    天樞揉揉臉,嘿嘿笑道,「睡了幾個小時,剛才是無聊。」


    陸拂桑不信。


    天樞湊近她一點,低聲道,「是真的,昨晚四爺又派了其他人來,有他們暗中守著您,我就抽空眯了會眼。」


    陸拂桑不動聲色的往四周看了一圈,什麽可疑人物和異常都沒發現。


    天樞解釋道,「都是四爺訓練出來的人,最擅長隱匿蹤跡,您要是能發現,他們可白修煉了。」


    陸拂桑點了下頭,往外走去。


    天樞跟在後麵問,「您今天有什麽安排?」


    陸拂桑淡淡的道,「出去玩一天,明天咱們就迴去。」


    聞言,天樞喜上眉梢,「好!」


    走到旅店的大門處,陸拂桑就看到等在那兒的寧負天,他也穿著輕便的休閑裝,臉上溫溫淡淡的,不見昨晚的陰鬱和幽冷,仿佛那些裂痕都不曾發生過。


    ------題外話------


    女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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