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修玦那裏治癒後,陸拂桑一上樓,就又被她哥拽去房裏,「哥,幹嘛呢你?」


    陸明朗關上門,一臉糾結的看著她。


    陸拂桑失笑,「有事就直說唄,關於楚凰的?」


    陸明琅搖搖頭。


    陸拂桑納悶的問,「那不然呢?」


    除了楚凰,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讓她這個耿直的哥都不好意思開口的。


    陸明琅又糾結了片刻,見她開始打嗬欠,這才豁出去問,「爺爺留下你說了什麽?」


    陸拂桑眼眸閃了閃,「哥,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她哥絕對不是八卦的人。


    陸明琅撇開臉,「好奇,隨便問問。」


    陸拂桑就當自己信了,笑道,「這樣啊,其實也沒說什麽,就是問了我和秦燁的事。」


    陸明琅蹙眉,「隻是這樣?」


    陸拂桑眨巴眼,「對啊。」


    陸明朗撓撓頭,「爺爺沒要挾你什麽吧?」


    陸拂桑做出一副驚訝狀,「他為什麽要要挾我?」


    陸明琅氣急敗壞的道,「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看你現在本事大了,想利用你拯救陸家唄,你笨啊,我都能想得到,你怎麽就沒有防備之心呢?」


    陸拂桑心裏暖暖的,依著他哥的性子,能想到這層,定然是太關心她了才會多個心思,「哥,你想多了,別說爺爺沒有,就是他真想要挾我,也得有要挾我的籌碼啊,我是那麽容易被人利用的?」


    陸明琅一瞬不瞬的瞅著她,「爺爺可以用咱爸媽和我來要挾你,我們三個就是要挾你的籌碼。」


    她哥原來也不笨啊。


    陸拂桑嘆道,「哥,你真想多了,沒有的事,我又不是什麽救世主,爺爺至於拿你們來要挾我去拯救陸家?我沒那個本事好麽?再說,我過了年說不定就嫁人了,哪裏顧得上別的?」


    聞言,陸明琅像是被說動了,「真的沒有?」


    陸拂桑信誓旦旦的道,「沒有!」


    陸明琅鬆了一口氣,抬手拍拍她的肩,「沒有就好,如果以後爺爺找你做什麽,你也千萬別答應,我跟爸都沒什麽雄心壯誌,也不貪戀富貴前程,你隻要過的好好的就成。」


    「嗯,我懂……」陸拂桑笑著點頭,心裏卻想,爺爺也懂你們啊,知道你們不貪戀什麽富貴前程,可父親想落葉歸根,還有你,看中了楚凰,要是沒點東西傍身,將來怎麽娶楚家的大小姐?


    這也許就是命。


    但她,不覺得這樣的命運苦,有父親和哥哥的這番話,不管做什麽都甘之如飴了。


    說完正事,陸明琅才後知後覺的看到她手裏拿的盒子,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陸拂桑笑眯眯的到,「爺爺給我的嫁妝,羨慕吧?」


    陸明琅哼唧一聲,「我才不稀罕呢。」話音一落,帶著幾分別扭的又道,「我也給你準備了,等你出嫁時再給你。」


    陸拂桑聞言,好奇的問,「你給我準備了什麽嫁妝啊?」


    陸明琅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我的工資啊。」


    陸拂桑一時沒說話。


    陸明琅怕她嫌少一樣,趕忙補了句,「從我上班開始,除去吃飯的錢,剩下的我都給你攢著呢,咱爸媽我都沒捨得給,有好幾萬塊呢……」


    陸拂桑上前一步,抱住他,「謝謝你,哥……」


    「哎……」陸明朗越發不好意思了,長大後,還沒跟妹妹這麽親密過,一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別扭半響,才笨拙的拍著她的背,「笨丫頭,謝我什麽啊,誰叫我是你哥呢。」


    陸拂桑鼻子酸酸的,笑嗔道,「你才笨呢,錢都給了我,你還怎麽娶媳婦兒?」


    陸明琅憨笑道,「等你嫁了人,我再繼續攢唄。」


    陸拂桑默默的在心裏道,哥,你娶媳婦兒的那份,我會給你攢的。


    ……


    迴自己房間時,已經兩點多了,外麵的鞭炮聲還斷斷續續的響著,陸拂桑剛把大衣掛在外間的小書房,忽然聽到裏麵傳出聲響,秦燁不會又爬窗戶進來了吧?


    我去,今天是什麽日子,他也敢來!


    無言的推門進來,誰知,看到的卻是別人。


    陸拂桑愣住,「負天?」


    寧負天坐在沙發裏,歪著腦袋像是睡著了,他麵前的小桌子上擺著四個精緻的盤子,盤子裏還有菜,隻是涼了,還有一瓶酒,和兩個杯子。


    看到這一幕,陸拂桑心裏一縮,猜到了什麽,緩緩走過去,拿起旁邊的一條毛毯,輕手輕腳的給他蓋在身上,想著他在這裏,那她今晚就去找小姨湊合一下好了,剛要轉身離開,手就被他握住了。


    「我等了你那麽久,好不容易你來了,卻還是要走嗎?」寧負天睜開眼,直直的看著她,眼底有委屈,有落寞,聲音卻輕的像一個夢。


    陸拂桑擠出一抹笑,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在他對麵坐下來,「我這不看你睡著嘛,不走留下來幹什麽?」


    寧負天幽幽的道,「你可以留下來睡啊,我又沒霸占你的床。」


    陸拂桑清了下嗓子,玩笑般的道,「那怎麽好意思呢,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聞言,寧負天輕哼了聲,帶著幾分酸意的道,「秦燁半夜三更爬進來的時候,你怎麽不這麽說?他就不是男人了?」


    陸拂桑認真道,「他是男人,但是我的男人。」


    所以,他爬窗戶是沒關係的。


    寧負天神色一滯。


    陸拂桑看著桌麵上的東西,轉移話題,「這些都是你帶來的?」


    「嗯……」


    「那你吃了嗎?」她問了句廢話,看盤子裏的菜樣子,也知道沒動過筷子。


    果然。


    「沒有,想等著你一起迴來吃,誰知,你現在才迴來。」寧負天說的可憐巴巴的,還有幾分負氣的情緒。


    陸拂桑嗔怪道,「這怨不得我吧?第一,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第二,年三十晚上我們全家都要聚在一起守歲的,我這個時候迴來很正常好麽?」


    寧負天也知道怪的沒道理,遂道,「好,不怨你,那你現在陪我吃。」


    說著,開了紅酒,給兩人麵前的杯子裏倒上。


    「我,我在正院都吃飽了。」陸拂桑有點頭大,總覺得兩人這樣不妥當,雖說她對寧負天沒有男女之情,可大晚上的也得避嫌吧?之前那朵白蓮花隻是接了秦燁的手機,她就覺得心裏不痛快,這要讓秦燁知道,她跟寧負天在臥室裏一起吃飯,那豈不是更醋了?


    換位思考,她是受不了的。


    寧負天卻像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深意,「那就陪我喝杯酒。」


    「負天……」


    「拂桑,我不想一個人過年,太冷清了。」他截斷她的話,酸澀的道,「就陪我過這一迴也不成嗎?隻是坐一塊喝個酒都不行嗎?」


    話說到這份上,陸拂桑狠不下心攆他了,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新年快樂。」


    寧負天這才勾起唇角,「新年快樂。」


    兩人一飲而盡。


    之後,便是喝酒,也說話,喝了多少不記得了,說了什麽也有些模糊了,陸拂桑困得實在睜不開眼時,寧負天才走了,走前,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最後緩緩俯下身……


    在離著她唇瓣還有幾公分時,她忽然轉了個身,夢囈般的呢喃一聲,躲開了他的親吻,寧負天身形僵住,起身機械的離開,她喃喃的是秦燁的名字。


    窗戶關上,床上的人睜開眼,眼底滿是苦惱和鬱悶。


    ……


    初一早上要拜年,起的越早越好。


    可是陸拂桑起不來,淩晨才睡,起得來才怪了。


    陸修玦和郝美芳不知道寧負天深夜造訪那一茬,以為是她從正院迴來的晚,又心裏裝著事,指不定多晚睡得,便沒有上樓去喊她。


    陸明琅也是這般想得,於是,他們三人出門拜年,還囑咐郝美芽也別去打擾,郝美芽自己都沒睡夠呢,當然不會去吵陸拂桑。


    陸拂桑一覺睡到九點多,如果不是有人上門來了,她還想繼續睡下去。


    敲門的人是逐月,「四小姐?」


    陸拂桑睡了五個小時,勉強夠了,聽出是逐月的聲音,愣了下,逐月什麽時候迴來的?


    她穿上睡衣,隨意的攏了下頭髮,走去開門,「逐月?」


    逐月平靜的道,「四小姐,有人過來拜年了,您父母讓我喊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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