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桑的臉,可恥的紅了。


    她自詡落落大方,足以能駕馭這樣的場合,也能麵對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荼毒,然而,她還是高估自己了,明知,這是人家的套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栽了進去。


    她也沒能免俗,在他的套路下,小鹿亂撞、春心蕩漾。


    最要命的是,之前等待的那些委屈好像要煙消雲散了,都想好了要拿喬收拾他的,結果,在他這番霸氣深情的一句話裏,潰不成軍。


    惱不起來,唯有丟盔棄甲。


    不知道是誰,嗷嗷的叫了幾聲,帶頭起鬧,然後就是笑聲、掌聲此起彼伏。


    陸拂桑臉上的熱意更盛,有點把持不住想跑。


    秦燁就三兩步走了過來,含笑擋住了她的退路。


    有人亢奮的喊,「抱一個!抱一個!」


    其他人立刻跟風吶喊。


    場麵像是煮開了的水。


    陸拂桑心裏一慌,警告剛出口「你敢……」,人就被他擁進了懷裏,堅實的懷抱猶如醉生夢死的溫床,一沾,便不捨得再離開,她聽到自己的喟嘆聲。


    陸拂桑,你危險了。


    但甘之如飴的想冒險怎麽辦?


    周圍的起鬧聲更熱烈了,可於她,卻是都聽不到了,耳邊隻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優美的鼓點,落在了她的心上,跟著一起,共舞飛旋。


    她不由的閉上了眼。


    嗯,如她以前最不屑的那種純情小女生一樣,這一刻,當個被她嗬護疼愛的公主,柔弱、矯情、羞赧,曾經她鄙視的屬性一一在她身上展現。


    難道動心後的人都有這種併發症?


    最後,怎麽離開現場的她都不知道,反正等到腦子清醒些時,她已經跟秦燁手拉手的走過路口了,周圍不再有吃瓜群眾,可她的臉還是燙的。


    她都不敢迴頭看身後幾人的表情。


    這迴,丟臉丟大了,完全小女人做派,說好的女王氣場呢?


    「媳婦兒這是怎麽了?害羞?」秦燁捏捏她的手,帶著幾分揶揄問,眼底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訴說著他心情真是極好的。


    可陸拂桑就羞惱了,掙紮著要抽出手來。


    他卻攥的很固執,甚至變本加厲的握著就揣進了他風衣的口袋。


    好吧,畫麵更曖昧了。


    卻也唯美如畫。


    男子高大挺拔,如巍巍之鬆,女子身姿曼妙、娉婷秀雅,親親我我的走在一起,簡直仿佛生來就該如此,珠聯璧合的令人感動。


    後麵跟著的幾人就都默契知趣的離得稍遠一些,不忍心打擾。


    唯有逐月緊隨其後,不知趣的還有開陽,他麵無表情的跟逐月保持著並進的步調,擺出警惕的姿態,逐月看了他一眼,心裏微微悸動,這人的武功在她之上,不需要交手,她就肯定了。


    但那又如何?


    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攔她想做的事。


    秦燁不需要迴頭,都能察覺到逐月身上的氣息變化,那是一種近乎遠古野獸的鋒利,隨時都在露著爪牙,趁獵物不備,一擊秒殺。


    他不動聲色的給了開陽一個眼神。


    開陽心神領會,在一行人進了龍悅要上電梯時,他抬起胳膊,攔住了逐月,「除了夫人,四爺不喜歡其他女人靠近三米之內。」


    逐月蹙眉,「所以呢?」


    開陽冷冰冰的道,「等下一個。」


    逐月眯起眸子,「我也是不肯呢?」


    開陽盯著她,屬於武者強大氣息緩緩釋出,「那就打倒我過去。」


    逐月攥拳,眼睛一瞬間充血。


    陸拂桑和秦燁已經走了進去,見狀,秦燁沒說話,陸拂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真打起來,「逐月,你跟大家坐一下個,有秦燁在,我不會有危險。」


    逐月還想說什麽,秦燁已按下了關電梯的鍵,門緩緩關上,她看著秦燁平靜的臉色,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衝進去的勇氣,這個人真的太強大了。


    不需要雷霆之怒,已經讓人膽寒。


    她低下頭,指尖因為攥的太緊而泛白。


    開陽見狀,意有所指的警告道,「既然你在夫人身邊,那就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越了規矩,失了分寸。」


    逐月狠狠的抬頭,「不需要你來教訓我。」


    開陽平時都是一張麵癱臉,此刻,表情卻有些生動,嘴角上翹,「那你可千萬不要給我教訓你的機會,不然,我不介意打女人。」


    逐月牙齒咬的很響,「不要以為你比我功夫高,我就會怕你。」


    開陽一語戳穿她,「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即便你豁出命來跟我打,你也不是對手,所以,安分些,別想些不該想的,更不要做不該做的,否則……」


    「否則如何?」


    開陽聲調平靜,實則字字帶血,「我不會容許任何危險潛伏在四爺和夫人身邊,必要的時候,我會清除,以絕後患,你好自為之。」


    逐月瞳孔猛縮了下,低聲道,「你是北鬥七星的開陽?」


    開陽倏然危險的眯起眼來,「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久。」


    這迴,逐月抿唇不語了。


    周麗眉等人離得遠,並沒聽清他們說的什麽,但是光看兩人的臉色都心驚膽顫,為什麽總有種暴風雨要來臨的壓抑呢?明明都是四小姐的人啊……


    難道隻是同行相嫉?


    ……


    電梯裏,門一關上,秦燁就把陸拂桑抵在了板壁上,緊接著,俊臉就壓了下來,火熱的唇準確無誤的侵襲上她的,像是餓急了的猛獸,逮住美味,就是一番毀天滅地的吞噬。


    空氣都被他的熱情點燃了,溫度節節攀高。


    他親的如癡如醉、如瘋如魔。


    隻有在唇齒的碾磨和交融中,他才能紓解積壓的相思,隻是一天,不過是二十多個小時,他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真正懂得了什麽叫度日如年。


    不能通話,不能見麵,甚至,他不敢分神去想她,任何一點疏忽紕漏,就足以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執行任務那麽多年,對這些規則早已諳熟於心,但這迴,他沒做到。


    他還是分神了。


    甚至違背了原則,給她迴了一個信息。


    這都是致命的錯誤。


    可他,甘願為此領罰。


    她的唇瓣,就是最甜美的撫慰,在輾轉的吸吮之間,似乎,什麽都不重要了,隻有懷裏的她,才是他最渴望的、他最珍貴的。


    「拂桑、拂桑……」情到濃時,他喃喃著她的名字,幾乎有些不能自持,低啞的聲線,滾燙的唿吸,暗潮滾滾的眼神,都是他對她稀罕到極致的表現。


    陸拂桑早已在他狂風暴雨的蹂躪中昏昏然、也飄飄然,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心又在何處,唯有憑本能跟直覺,攀附著他的肩膀,追隨著他的唇,一起享受那甜蜜的滋味。


    原來,這就是重逢的喜悅。


    分離一天的重逢。


    矯情,卻實實在在的濃烈。


    多可笑,她陸拂桑終於也開始展現小女人的情懷了。


    沾上情字,再彪悍威武的女王都甘願洗手作羹湯,卸去一身的鋒芒。


    「拂桑,想我了沒有?」秦燁是妥妥的純爺們,其實內心是別扭問這種話的,但是他真的又很想從她嘴裏聽到那想念的字眼。


    問出來後,他的唇離開她少許,眼睛火辣辣的鎖著她。


    陸拂桑隻能閉著眼,繞是如此,也被他的視線燙的要燒起來一樣,她唿吸早已亂的不成樣子,睫毛也顫抖的猶如展翅的蝴蝶,語不成調,嬌嬌弱弱的顫,「想了……」


    吐出的就是這兩個字。


    是的,她對自己坦白了。


    想了,就是想了,她不想再逃避內心的真實感受。


    如果註定,要賭一場,那就暢快淋漓的去賭,大不了,最後是一輸。


    至少,她不會因為現在的怯懦錯過而後悔。


    聽到他想聽的答案,秦燁幾乎要欣喜若狂,雙臂緊緊摑著她的腰,唇再一次貼上去,不過這迴,不再是狂風暴雨,而是柔風細雨,是纏綿悱惻,是繾綣依依。


    這樣的親吻,更讓人心醉。


    陸拂桑幾乎抵擋不住這般的柔情攻勢,節節敗退,直到情難自持的迴吻起他來,她從被動化為主動,讓秦燁渾身的血液都似要沸騰,更用力的將她壓向電梯……


    電梯已經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在門要打開的時候,被秦燁無比精準的抬手按下鍵,然後,又是一場臉紅心跳的抵死纏綿。


    ……


    等在樓下的人,還有誰能猜不到呢?


    電梯裏的香艷,昭然若揭。


    開陽麵無表情,可逐月似乎已經忍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這會兒,天樞也停好車趕來了,見到這種局麵,欣慰激動之餘,就得意的看了眼逐月,意思不言而喻,現在知道夫人的心繫在誰的身上了吧?


    一見麵,就打的如此火熱,你們家寧老大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逐月兇狠的橫他一眼,「別得意的太早,笑道最後的才是勝利者。」


    天樞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不過有故意刺激她似的,去問開陽,「四爺跟夫人進了電梯多久了?」


    開陽道,「十分鍾。」


    天樞誇張的吹了聲口哨,曖昧的拉長了音道,「都十分鍾了,嘿嘿,四爺就是霸氣,這是把電梯都承包了啊,我看,咱們也別等了,幹脆爬樓梯吧。」


    開陽瞥了他一眼,「頂層是三十六樓,要爬你爬。」


    天樞嘴角抽了下,特麽的他也不爬,爬上去非得累吐了不成。


    逐月卻哼了一聲,冷著臉衝進了樓梯間。


    天樞愣了下,「她什麽意思?」


    開陽麵無表情的道,「她憋著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爬樓也算是泄火。」


    天樞眼眸閃了閃,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惡劣的笑起來,「那她以後可得經常爬樓泄火了。」


    聞言,開陽難得八卦了下,問道,「為什麽?」


    天樞湊近他一些,「因為她太毒,男人別說跟她上床了,就是親一下,說不準都得毒死。」


    開陽古怪的斜了他一眼,「然後呢?」


    天樞理所當然的道,「然後,當然是沒人敢跟她親熱,她就隻能憋著,我給你說,女人憋著也容易出毛病,她可不就得爬樓泄火了?」


    「你很快意?」


    「嗬嗬嗬,還行。」


    「可你忘了,女人也長手了。」


    「嗯?」天樞一時怔住,天馬行空了一番後,忽然噴了,「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開陽,你好邪惡,我自愧不如了……」


    開陽麵癱臉,「我說什麽就邪惡了?」


    「你說她長手了,這還不夠邪惡?我去,開陽,你是不是常常麻煩五指姑娘……」


    開陽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我說她長手了,意思是她可以打沙包發泄,咱們平時不是都用這種方式來紓解情緒?果然,你跟我們不一樣。」


    天樞,「……」


    草,被開陽坑了。


    又五分鍾後,電梯門終於順利打開了,開陽先進去,天樞紳士的邀請周麗眉等人,一行六個人總算坐上電梯了,也是不容易啊。


    這是集體的心聲。


    但是,沒人抱怨或是不滿。


    相反,男人欣慰,女人羨慕,有的隻是滿滿的祝福。


    電梯升到三十五層時,門打開了,天樞領著周麗眉四人從這一層出去了,頂層被秦燁包下,要跟陸拂桑過二人世界,他們去那不是當燈泡嗎?


    開陽一個人上了頂層,門打開,就看到了逐月,一頭的漢水,正扶著牆平復著淩亂的唿吸,見到他,募然站直了身子,眼神非常不善。


    開陽沒理會她,徑直走過去。


    逐月冷著臉,跟上。


    不過,走了一段路,秦燁和陸拂桑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時,開陽頓住步子,抬手,把逐月也攔下來,「就在這裏等著,不準再靠近一步。」


    「憑什麽?」逐月咬牙問。


    「憑你不是我的對手!實力決定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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