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的攻擊十分猛烈,田悅抵敵不住。本想逃跑,許叔冀督陣,態度堅決,隻得帶領軍隊繼續抵抗。兩軍短兵相接,斯殺甚為慘烈。唐軍驟中攻擊一點,田悅始終記著他叔父保存實力的交待,不肯與唐軍拚命。寧可丟失陣地,也要減少傷亡。不斷後撤,且戰且退。轉戰於石榴園、老君廟,燕軍指揮不統一,田悅一直向後敗退,許叔冀雖然堅守,但手下人見田悅的人馬後撤,也無心戀戰,紛紛向後奔跑。軍士蹂踐,死傷甚多,填塞於道。


    史朝義向開封張獻誠下旨,要他帶兵增援。張獻誠一直在打探戰場形勢,知道戰爭對燕軍十分不利。接到聖旨後對其弟張獻恭說道:“唐朝皇帝令長子李適掛帥,征剿史朝義。史朝義要我出兵增援,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張獻恭說道:“唐朝皇帝的長子掛帥征討,燕軍內部不和,將軍各自為政,即將亡國。我勸哥哥投靠唐朝,我去見李適,保留哥哥的兵權,我們一起投降唐朝。”


    張獻誠說道:“先放下史朝義的求援,你去見雍王李適,全權代表我談判。隻要保持節度使的頭銜和軍隊地盤不變,便投靠唐朝。”張獻恭說道:“哥哥所命,萬死不辭。”帶著幾名護衛,換上便服,到了陝州。單身一人去元帥帳裏,麵見李適。他跪在地上對李適說道:“汴州節度使帳下裨將張獻恭,參見雍王殿下。”


    李適說道:“汴州現在叛軍的管轄之內,朝廷並沒有任命節度使。”他立即意識到有異,停頓一下說道:“何事求見?”張獻恭說道:“殿下攻擊洛陽,史朝義向汴州節度使張獻誠求援。汴州有兵五萬,張獻誠不出兵救洛陽。他占據開封,欲投靠朝廷,特派我來向殿下討封。”李適大喜,立即說道:“你等一日,本王向父皇奏明,拿到聖旨再迴開封。”


    聖旨很快就到了,任命張獻誠為工部尚書、汴州節度使兼汴州刺史,張獻恭為太常卿兼右羽林將軍。張獻恭按過詔書,高興的迴到開封。


    仆固懷恩到了洛陽城下,史朝義思想不定,想守又怕守不住,想退又怕失去屏障。田承嗣說道:“唐軍勢大,洛陽萬難守禦。如若固守,無疑等於全軍覆沒。”史朝義說道:“如果我軍撤退,敵人在途中設伏,也會被全殲。”


    田承嗣說道:“我帶領主力保護皇上退到黃河以北,調動安忠誌、李懷仙和薛嵩來援,可於唐軍決戰。為防唐軍設伏,讓許叔冀、畢思琛死守洛陽。”


    史朝義召見許叔冀,對他說道:“我任命你為西京留守、總管洛陽防務,堅守城池三日,朕去汴州詔張獻誠來援。”史朝義走後,田承嗣對許叔冀說道:“死守孤城,軍心不穩,我帶領主力在城外埋伏,你堅守城池一天,晚上我領兵偷襲敵人的營寨,內外配合,擊潰唐軍。”


    許叔冀不疑有他,田承嗣出城不久,仆固懷恩就發起猛攻。許叔冀和畢思琛在城樓上堅持了一天,晚上下得城來,準備出擊。得知田承嗣帶領主力撤走,破口大罵,第二天就開城投降了。


    仆固懷恩對他說道:“許將軍投降叛軍,並且做了燕朝的宰相,朝廷不會饒恕。本帥將你釋放,你自己求活命去吧。”許叔冀感激涕零,帶了大量財富,隱居民間。


    田承嗣的五萬主力,到了汴州開封城下,要張獻誠開門。張獻誠在城樓上說道:“田元帥,開封地方小,容不下這多軍隊,不便讓進城來,你們就在外麵露宿吧。”史朝義說道:“朕現在要進城,還不接駕。”


    張獻誠說道:“皇上和田元帥以及將軍們可以進城,軍士不得入城。”


    田承嗣對史朝義說道:“張獻誠心懷不軌,後麵的追兵就到,此地不可久留。趕快退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史朝義沒有辦法,後有追兵,不敢停留,隻好繞城向北,於十一月初,史朝義從濮州北渡黃河,進駐滑州1設防。


    唐軍進駐洛陽,李適向唐代宗上奏,任命郭英乂為東京留,鎮守洛陽。仆固懷恩繼續追擊叛軍,他命令仆固瑒為先鋒,帶領主力緊緊跟在史朝義、田承嗣軍隊的後麵。


    郭英乂進駐洛陽之後,對部下甚為放縱,他麾下的軍將大肆搶劫百姓的財物。一名鎮將帶著幾十個軍士來到仁義山莊的賭場,便衝向屋內。


    守門的莊丁出來阻攔,鎮將一揮手,幾個士兵上前,將他打倒在地,旁邊的莊丁上來幫忙,軍士人多,圍著他們一頓暴打。


    歐陽德普從裏屋出來,大喝一聲:“住手,沒有王法了,仁義山莊的房屋你們也敢闖?”鎮將說道:“老子為你們趕走了叛軍,還不犒勞一下。識趣的,將錢財拿出來,免得老子動手。”


    “你們是土匪呀,要搶劫財物,老子就是不給,有本事就過來搶。”歐陽德普不把這些軍士放在眼裏。


    鎮將衝上前去,揮手一拳,直衝歐陽德普的胸口。歐陽德普閃身避開,一拳擊中鎮將的麵門。鎮將被打得頭暈目眩,大喊一聲:“弓駑手侍候﹗”


    刹那間,幾十支箭頭同時射向歐陽德普。他打掉了大部分,仍然有十來支射入他的身上,有兩支還中了要害。


    鎮將拔出腰刀,上前猛劈。歐陽德普受了重傷,無法抵擋,腦袋掉到地上。鎮將衝入室內,見到值錢的東西就拿。軍士跟著蜂擁而入,將賭場的財物洗劫一空。朱三郎匆匆迴莊,將賭場發生的事故告訴了總管楊三。


    聽到歐陽德普被殺的消息,楊三大驚失色,急匆匆跑到歐陽明的練功房,站在門外大聲說道:“報告莊主,大事不好了,二公子被唐兵殺了。”


    歐陽明已經在練功房關閉十多天了,正在衝擊混圓仙氣的最高境界十二層的緊要關頭。陡然聽到噩耗,注意力分散,真氣叉道。他又是一驚,急忙挽救。慌亂之中,用錯了力道。突然氣血衝撞,一口熱血就要脫口而出,他強行壓住。不想這樣更壞,受傷更重。更壞的是他忘記了正常收功,心急火燎的衝出房門,突然一頭栽在地上。


    注1唐朝地名,今河南省滑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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