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正一邊抹去手掌的血跡,一邊獰笑道:“小子,這迴我看你往哪裏走!”


    郝仁也冷笑一聲:“我看誰能擋得住我?”


    郝仁將右手四指並攏,拇指微屈,然後真氣貫注,由上方斜著向下斬,同時他大喝一聲:“神憂!”


    一道刀氣撕裂虛空,端木正剛才被割破了手掌,這一次竟然不敢硬接,而是選擇了閃避。他這一閃不要緊,他後麵的一個人可倒黴了。


    端木正的身後站著一個修為隻有煉虛境的中年人。那人見刀氣拂來,已經躲閃不及,隻好雙臂一交,來了個“十字絞手”,硬架郝仁的刀氣。


    “喀嚓!”那人的左胳膊竟然被郝仁的刀氣砍為兩段,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顫抖,然後就昏了過去。


    那人一倒,立即閃出空檔,郝仁趁機衝出包圍圈,向著大殿的外麵衝了出去。他本來是想搜尋五行至寶雷熔的,現在已經顧不上了,還是保命要緊。


    郝仁雖然真氣充沛,但是剛才接連使出“無鋒七式”中的前三式,也覺得力氣有點跟不上。如果他的手中有“無鋒寶刀”,自己絕不會如此費勁。如今力有不逮,要是再被這些人困住,再想逃脫就難了。


    “小子,留下命來!”端木正十分後悔,受傷的人是他的後輩。如果他剛才與郝仁硬撞,最多皮膚被刀氣割裂,那麽他的後輩就不會斷臂了。


    郝仁一路飄飛,很快就來到大殿外。大殿的外麵有些站崗的衛兵,可是還沒等他們跑到近前,郝仁又縱身而起,直接向著空中飛去。


    郝仁一邊向遠處飛逃,一邊向下觀察地形。他的腳下有無數間宮殿,應該是大儒空間的皇宮。


    轉眼間,郝仁就逃出了皇宮。在皇宮的外麵,是數以十萬家的居民區。這裏的時間和天獄城差不多,也是在夜裏。不過,此時已經是下半夜,城區的人家基本上都黑著燈。


    郝仁的輕功雖然並不算高,但是,身後端木正那幫人追得也很慢。這倒不是他們輕功不好,例如端木正就能追得上郝仁,還有兩個輕功與郝仁不想上下的。但是他們知道,單單一個兩個人追上來也是送死,所以他們都一個看一個,別人慢了,自己也不想快。


    這樣一來,郝仁很快就把這幾個人甩開。不過,他可不想逃得太遠,他這次來是為了雷熔,隻要這一場風波過去,他還要再潛迴皇宮去。於是,他看準一個漆黑的院子就跳了下去。


    這一家的院子倒是不小,院子裏種了好些竹子,還挖了個魚池。魚池的旁邊是一排房子,房子裏擺了些桌子和凳子。


    郝仁一看這些桌子,就想他年幼時在福田小學的情景。他完全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學堂。儒家一向重視教育,大儒空間有學堂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隻可惜學堂沒有藏身的地方,郝仁就向後院走,因為他發現那邊已經開始亮燈了。郝仁輕輕地走了過去,放出神識,看看這間房裏有什麽。


    房間裏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人已經起床,他穿好衣服後,又催促那女人也起床,並說道:“娘子,你就別賴床了!我去蒸饅頭去了,你早點去菜場買菜。別再跟昨天一樣,睡過頭了,耽誤了學生們吃午飯!”


    那女人說道:“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嫁給你,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那男人聽了女人的埋怨,並不生氣,隻是嘿嘿地笑著。


    那女人又說:“老張,你把最爛的麵加進去,蒸出來的饅頭隻要吃不死人就行,那些窮學生根本不會有意見的!”


    老張也說:“你去把菜場上的菜葉子撿迴來,加點鹽煮一煮,就能吃。一定要趁早去,別萬一迴來晚了,讓學生們看到你撿菜葉子!”


    郝仁在外麵聽得真切:“原來這是一對黑心的學堂老板,居然用爛麵蒸饅頭,撿菜葉做菜,不知道他們的教學水平怎麽樣,是不是誤人子弟?”


    郝仁雖然氣憤,卻暫時拿這一對夫婦沒辦法,他總不能把他們給殺了吧!他打定主意,暫時借這家藏身,等臨走的時候,再決定是不是給他們一點懲戒。


    此時,老張已經把柴房打開,從裏麵搬了一捆幹柴,進了夥房,估計是用這一捆幹柴蒸饅頭。郝仁趁此機會,溜進柴房,往梁頭上一跳,就坐在上麵。反正也沒有什麽事,不如打個盹吧!


    過了一會兒,外麵有人馬沸騰之聲。郝仁放出神識,隻見端木正帶了一幫軍兵已經來到了這條街上。


    端木正的聲音響徹長街:“夜闖皇宮的賊人就逃到了這附近。現在我命令,各家各戶,許進不許出。軍隊一定要挨家挨戶的搜查!”


    此時,天已經亮了,已經有些早起的孩子背著書包進了學堂。很快,教室裏就傳來琅琅的讀書聲。


    過了一會兒,老張又進柴房來搬幹柴,恰好一個好學的孩子拿了書來請教:“先生,昨天晚上我在家背誦《論語》,有一句話,我爹說我背錯了!”


    老張頓時火了:“你爹懂個屁!他要是能教,還會把你送給你?”


    那學生說道:“我也覺得我爹說的有道理!”


    老張更忍不住了:“你說到底是哪一句錯了,你爹要能強過我,他就可以做儒士了!”


    那學生指著課本上一行字:“就這一句,先生你教我們的是‘都都平文哉,吾徒周。’我爹說,這句話應該讀:‘鬱鬱乎文哉,吾從周。’”


    郝仁在房梁上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學生說的那句話,他也讀過的,確實如學生的父親所說,應該是“鬱鬱乎文哉,我從周”。這個先生居然把八個字讀錯了四個,也真是奇葩。


    郝仁還從《聊齋誌異》上看到過一個更離譜的讀法,有個先生把“鬱鬱乎文哉”讀成了“都都平丈我”。當時他還以為是蒲鬆齡誇張,現在看來老蒲的寫作也很靠譜。


    老張大概也知道自己錯了,卻不願意承認錯誤,反而惱羞成怒:“你給我滾,我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


    郝仁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心一橫,突然從梁頭上跳下來,從門口飛出去。這時,正趕上幾個軍官搜查,郝仁一掌擊在一個軍官的頭頂,對方大叫一聲,吐血而死。


    郝仁迴頭對著院子裏大叫道:“張兄,謝謝收留,我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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