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用帕薩特在西山的林蔭大道上緩緩而行。


    之所以開得慢點,是劉少澤有話要向郝仁交待。鄒家的級別太高,他怕郝仁萬一說錯了什麽話,將會引來滔天大禍。


    “好了,好了,劉哥,你說的這些我都記著了。我不會亂說話的!”連著被劉少澤囑咐了好多遍,郝仁都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哥不說了。反正你要是把鄒應龍的事給透露出去,他會把你搞得跟他一樣!”劉少澤笑道。


    正說笑間,帕薩特已經來到了鄒家別墅的大門前。


    郝仁明明來過的,卻偏要裝成陌生人:“我的天,這就是鄒家的別墅,怎麽還不如霍家的雨佳山房?”


    劉少澤笑道:“你懂什麽!霍家在龍城經營二百年,鄒家也隻是最近二十年才崛起的,底蘊就不一樣!我敢說,霍家起碼還能堅持一百年,而鄒家可能最近幾年就要倒!”


    郝仁在官場上兩眼一抹黑,所以對於劉少澤的診斷十分驚訝:“你怎麽知道?”


    劉少澤鄭重地說道:“古人說,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鄒家就是如此!”


    說著話,兩人下了警車。劉少澤上前按門鈴。


    過了一會兒,別墅的門開了,有兩個保鏢出現在門前。他們已經認識劉少澤,就不做盤查。


    劉少澤指著郝仁說道:“這是我的朋友。鄒少身體不太好,我帶他來給鄒少看病的!”


    那兩個保鏢聽了劉少澤的話,隻是點了點頭,卻仍然對郝仁進行一番搜查。他們盡職盡責,劉少澤也無話可說。


    被搜查的時候,郝仁一陣驚心。他的外套內口袋裏,還藏著他的寶貝蜂巢。這要是被搜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兩個保鏢從上摸到下,沒有摸到什麽兇器。雖然郝仁的胸前有點鼓,但是天那麽冷,他們以為是錢包、手機啥的。


    因為剛才劉少澤說了,此人是他的朋友,來這裏是為鄒少看病的。萬一此人得了鄒少的寵,那以後就是爺,所以這種人是不能得罪的。存著這點私心,他們也就放郝仁進去了。


    劉少澤將車開進了鄒家別墅,然後直接帶著郝仁來見鄒應龍。


    進客廳之前,郝仁問劉少澤:“那兩個老專家是怎麽知道你認識我的?他們又是怎麽知道我醫術高明的?”


    劉少澤笑道:“那次,你被吳剛派人用車撞了一下,開始檢查的時候,傷得太重,眼看著就不行了。我姐夫就讓人把龍城所有的名醫都請到新華醫院為你會診,其中就有這兩個老頭。就在大家都卷好袖子準備為你做全身手術的時候,這兩個老頭中的一個又最後為你把了把脈。”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


    郝仁知道劉少澤喜歡賣關子,就主動配合,問了一句:“這老頭測出什麽來了?”


    劉少澤最喜歡郝仁這種默契:“老頭把完你的脈,正要說話,結果你醒了過來。大家都以為你是迴光返照,那老頭卻說,你什麽事也沒有。後來他們盤問你的事都還記得吧!”


    “記得。他們問我真是陳正德的弟子嗎,又問我乾坤五行針的事,又問我會不會氣功。我隻要說練過童子功!”郝仁的腦子也不錯,這些事記得倒是很清楚。


    劉少澤又說:“估計,我出來找你的這段時間,那兩個老專家已經把你那天的表現吹得空前絕後了。”


    “他們為什麽要吹我?”郝仁有點不明白。醫生之間,應該是互相打壓才有道理啊!


    劉少澤笑道:“我猜,這兩個老頭為鄒應龍看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治不好,肯定要挨罵。但是他們兩個人的醫術在龍城是數一數二的,想把鄒應龍往外推都推不出去。現在突然想到了你,肯定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你!”


    “我草!”郝仁罵道,“這兩個老家夥不厚道啊!”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鄒家別墅的二樓。這裏也有一個客廳。相貌堂堂的鄒應龍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站著兩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聽到腳步聲,三人一齊向樓梯上看,正好看到郝仁和劉少澤走了上來。


    兩個老頭指著郝仁,媚笑著對鄒應龍說道:“鄒少,我們說的神醫就是那個年輕人!”


    鄒應龍深深地看了一眼郝仁,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你就是郝神醫?”


    郝仁也學著鄒應龍的樣子,硬擠出一副笑容:“神醫不敢當,我姓郝名仁,赤耳郝、仁義的仁!”


    鄒應龍故作淡然地說道:“我看你笑得不自然,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郝仁忙說:“我沒有心事!笑得不自然是因為我緊張,第一次見到鄒少這個級別的貴人,心中害怕!”郝仁之所以笑得不自然,是因為他想到了霍寒煙被鄒應龍壓在身上的情景,這要是換了普通人,郝仁非痛打他一頓不可。


    鄒應龍大笑:“郝醫生真是個真爽人,一句話就讓我開心了!”


    “你叫我小郝就行!”郝仁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狀。


    鄒應龍則大度地說道:“那不行,我還指望著你給我治病呢,還是叫你郝醫生吧!”


    旁邊那兩個老專家都腹誹不已:“你小子當初也是叫我們‘老神醫’的,這一治不好,立馬就翻臉!”


    兩人齊聲說道:“鄒少,現在郝神醫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走吧,走吧!”鄒應龍揮了揮手,“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們可記住了?”


    兩個老頭齊聲迴應:“記住了,記住了!”說著,忙不迭地跑下樓,生怕鄒應龍改主意。


    鄒應龍問郝仁:“你來的時候,小劉有沒有跟你說,我得的是什麽病?”


    郝仁點了點頭:“說了,但是我沒有把握。不過,鄒少你放心,我嘴很緊的!”


    一聽郝仁說沒有把握,鄒應龍的臉色又變了:“你好好治,把你的真才實學都使出來。我聽說,你會什麽童子功,又會什麽乾坤五行針法,一定不要藏私啊!”


    郝仁又是一陣點頭哈腰:“一定、一定!”


    鄒應龍說道:“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郝仁說道,“我先給你把把脈吧!”


    鄒應龍斜躺在沙發上,左臂放平,讓郝仁蹲在他身邊。郝仁伸出手指,往鄒應龍的手腕上一搭,裝模作樣地試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麵色一變:“哎喲,鄒少,你的病不大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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