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裏,那其實不過是她最喜歡吃的牛肉幹啦,看來現代的零食還很對它的胃口呢。

    當林零和凱興高采烈的帶著小獵犬迴到城堡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了。為了給亞瑟一個驚喜,他們先把小獵犬藏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一踏進城堡,林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頭發是大海的顏色,他的瞳孔是天空的顏色,在瞳孔深處,蘊藏的神秘正如宇宙般浩瀚。在看到林零出現的時候,他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慵懶隨意的笑容。

    “默林,你迴來了!”林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她的眼裏,這可是遊戲順利完成的關鍵呢。

    “你也迴來了。”他似乎也預料到了林零的歸來。

    “凱,你們去哪裏了?”在一旁的亞瑟忽然開了口。

    “我們…”林零剛想說話,隻見凱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保密,於是就沒有再說下去。

    “我帶她去外麵隨便看了看。”凱笑眯眯的接口道。

    “哦?”亞瑟挑了挑眉,“也隻有你才能受得了這個大麻煩。”

    “喂…”林零鬱悶地瞪了他一眼,可惡的家夥,每次都這麽毒舌。

    “對了,亞瑟。這次主持你的受封儀式的人,將會是你的父親,當今的英格蘭國王。”默林的話音剛落,亞瑟的臉色就微微一變,隨即又恢複了以往淡漠的神色。但林零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即逝的-絲喜色。

    “是嗎。”他的語氣比往常更冷淡,看上去,他對於自己的父親到來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欣喜的表現。

    “我還有事要做,師父,您就早些休息吧。”亞瑟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亞瑟…”默林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沉默了幾秒後又對林零說道,“你跟我來。”

    默林的房間位於城堡三樓的最裏間,南角立櫃上曲頸高口的花瓶裏插著一枝還沒有完全盛開的三色堇,才剛剛舒展開一些的花瓣昭示了季節的變遷,為房間增添了一抹名為“春”的韻味。屋子裏的空氣裏飄蕩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她這才留意到,之前一直都沒有察覺,默林的房間裏似乎一直都插著這種花。三色堇的花語是思念,因為太多的思念堆積在心裏,沒有辦法說出來,日積月累,輕盈的藍色漸漸變得漆黑沉悶,成為心底再也沒有辦法痊愈的隱痛。

    默林他,又在思念什麽呢?

    “過幾天,我有點

    事要去辦,所以會離開一段時間。記住,亞瑟的受封儀式,必須由他的父親親自主持,絕不能出一點差錯,”默林望向了窗外,“如果出錯的話,這個遊戲也就失敗了。一切,就需要重新開始。”

    “既然這麽重要的話,你就不能在儀式結束後離開嗎?”林零的心裏有些沒底。

    “這裏還有蘭斯洛特和凱,有他們的幫助,我相信你是能做到的。你會繼續這個遊戲,”默林轉過頭,對著她微微一笑,“這也是你主動迴來的原因,對不對?”

    “我……”林零放低了聲音,“不能否認,自從開始玩了這個遊戲,我覺得自己好象真的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我,我喜歡這種改變,所以,我想完成這個遊戲。隻要去努力堅持了。隻要用力去爭取了,就算結果不如願,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說完,她抬起頭,卻發現默林正若有所思的凝視著自己,眼神複雜卻又不明涵義,深邃難辨。

    “半個月後,國王會親自前來這裏。”他的笑容裏又帶上了那種。隨性,慵懶,溫暖又寂寞的顏色。

    “亞瑟他,他真的會成為英格蘭國王嗎?”

    “當然,那是他的宿命。能拔出天命之劍的人,隻有他。”

    夜晚的城堡一片寧靜。

    在空靈的寧靜中,卻又夾雜著很多種細碎的聲響。甲克蟲輕擊露珠的手鼓,小蟋蟀拉響花葉的無弦琴,鳥兒在愛巢中梳理彩色的羽毛…或許他們還未醒來,在各自恬靜的夢中低語呢喃。一切似乎就這麽靜默著,但沒有人會懷疑其中湧動的生命的存在。

    亞瑟枕著雙臂仰望著漆黑的夜空,明亮的星光傾瀉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似乎都閃閃發光。他拔下一根草輕含在口中,清冽中略帶甘苦的味道慢慢散開,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身後的灌木叢裏忽然傳來了悉悉簌簌的聲音,他微微皺了皺眉,“笨女人,別在那裏鬼鬼祟祟的,還不出來。”

    林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你怎麽知道是我?”

    “除了你沒人會這麽偷偷摸摸。”

    林零斜瞥了他一眼,她應該習慣了這個家夥的毒舌才對。

    吃完就躺著小心變成一個大胖子…。她也在心裏腹誹了一句。

    --------------------

    “對了,這次國王陛下會親自來這裏,你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父親了吧。”她隨口問道。剛說完這句話

    ,她就後悔了,因為她清楚地看到亞瑟臉上的表情明顯不想搭理她。

    “他恐怕早已忘了我的存在。”就在她以為亞瑟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偏偏卻開了口,“不過,我想這次如果不是師父的關係,他也不會想起還有這麽一個兒子吧。”

    空寂的夜空畫滿繁華,天際那璀璨的星輝落入他清澈的眸子裏破碎成閃亮的銀,遺留下些許寂寞的痕跡些許已遺忘的悲傷。

    望著他眼中波光流轉的淡淡的哀傷和無奈…她忽然想用她的手,撫平他微皺的眉頭。從小和父親分離的亞瑟,其實也一直思念著自己的親人吧,隻是,他用那冷漠的麵具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可是如果真的忘記你的存在,他也完全可以拒絕參加你的受封儀式啊,他千裏迢迢從凱米洛特趕到這裏,一定是在乎你的。”

    亞瑟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抬頭望向了滿天的星辰,朝天空伸出了自己的手,“或許有一天,我會連天上的星辰都得到。”

    “不知在哪裏看到過一句話,。”林零眨了眨眼睛,“每一顆星辰都代表一個人的命運,所以它一定會讓你看到,不過又看不清楚。它永遠會在你的頭上一閃一閃地,但是你永遠都摸不到它。”她輕輕支著頭,目光遊離在幹淨得沒有任何雜質的草地上,嘴唇微微上揚,下意識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測量著與星星的距離,突然,一股視線從身側傳來,她下意識轉過頭,對上那潭深邃的紫色眸子。

    “伸向星辰的手,無論能否夠得到它,那都是一種夢想的存在。而更多的人,在自己的人生途程中早早便已收迴了手。”他的紫眸內閃動著比星星還耀眼的光芒,“所以,無論何時,都不能收迴自己的手,都不能放棄夢想。”

    樹木間湧動的風帶起清冷的空氣,撲在她的臉上,刺起一陣輕微的顫栗。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她再一次看到了無限的野心。亞瑟的夢想,是連星星都要握在手裏的夢想。

    再一次,對自己產生動搖,自己,真的可以幫助他嗎?真的可以嗎?

    “想要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你還差得太遠。明天起繼續好好修煉你的箭術。”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微妙變化,冷冷地甩下一句。

    “可是,要不是我,有人已經變成烤豬…”

    “給我住口,笨女人!明天起我會加大你的訓練量!

    “為什麽…”的a4

    “因為你學的太慢,太笨!”

    “難

    道你學什麽都很快嗎…”

    “那當然!”

    “噯,可是還有人現在都學不會夾豆子哦……”

    看著亞瑟臉上鬱悶的表情,林零忽然大笑了起來,仿佛受了她的感染似的,亞瑟的嘴角一鬆,也輕輕笑了起來,兩人就這樣並肩坐在草地上,仰望著漫天的流光如牛奶般傾瀉在遙遠的地方。

    也許有一天,他能毫不猶豫地將星星握在手裏。

    那麽——她呢?

    盡管夢想是那麽的遙遠,但至少,是不是也要有將手伸向夢想的勇氣?

    半個月後,在亞瑟舉行受封儀式的當天,國王如期來到了愛克倫伯爵的領地。亞瑟並沒有親自去迎接他的父親,而是派了蘭斯洛特去將國王一行人接到伯爵的城堡。

    因為有蘭斯洛特在,所以林零也不擔心,是他的話,一定能將國王安全帶到這裏。

    經過花園的時候,一直照看小獵犬的女仆忽然告訴她小獵犬跑了,林零情急之下趕緊到處尋找,費了好大功夫,才在城堡的門口才將小獵犬抓住。渾身泥漿的小獵犬在她的懷裏拚命掙紮,大大的琥珀色眼睛內滿是焦灼。

    “你到底是怎麽了?是餓了嗎?”林零懷疑地問道。

    小獵犬還是拚命掙紮,而且還很不客氣的一爪子打在了林零的臉上,不偏不倚地正中她的鼻子,林零也有點惱火了,將它拎了起來,撲通一聲將它丟進了旁邊的池塘裏。

    就在這個時候,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小獵犬在落水的瞬間忽然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在金光消失之後,獵犬不見了,隨之出現的居然,居然是一個男孩子!

    隻見他大概不過七八歲,有著一頭和亞瑟一模一樣的金發,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直轉,靈氣逼人,煞是可愛。

    林零好半天才迴過神來,結結巴巴道,“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男孩並沒有迴答她,隻是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坐在了地麵上,喃喃道,“還好現在又恢複人形了。”說著,他又望了目瞪口呆的林零一眼,“我知道你一定也覺得很驚訝,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我隻能告訴你有人想要破壞亞瑟的受封儀式,所以國王也許會有危險……”

    “什麽!”林零大吃一驚,“那現在怎麽辦?”

    “也許會有什麽陷阱,幻境之類的。啊…糟糕,這次的時間這麽短…”小男孩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大叫了一聲,轉眼間又幻化為

    了一隻金色的小獵犬。

    “這是怎麽迴事?”林零大驚失色。

    小獵犬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朝著遠處的方向甩了甩前腿。

    林零明白,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在國王到城堡的路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陷阱正在等待著他們。

    來不及去通知亞瑟了…

    那麽,就隻有她…森林裏,聳立的大樹華冠遮天,投下濃重的陰影,枝葉縫流瀉下的細碎陽光斑點在深綠褐紅的厚實落葉層上輕晃跳躍。沒有風,沒有鳥啼獸鳴,靜謐的幾乎可以聽到葉落花開的低吟和蝶破蟲蛹的呢喃掙紮。越往裏走,林子裏的光線越暗。

    林零輕輕甩了一下馬鞭,示意崔爾加快速度,

    就在這時,林零看到前麵忽然亮光一片,在那明亮的光線中,一個銀發修長的背影慢慢顯現…

    難道是蘭斯洛特?她心裏一喜,正要邁開腳步,緊追上去,卻發現周圍的空氣驀然收縮,仿佛化做一條條有形的繩索將她緊緊捆住,再也無法移動一步。她拚命地掙紮著,想跑卻邁不開腳步,想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的2

    就在迷迷糊糊將要失去知覺的時候,驀的又感到手心一熱,似乎有人在冥冥之中牽引著她前進,她懵懂地邁著步子,隻感到周身的壓力一點點輕了下來,隨後眼前豁然開朗。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出現的居然是愛克倫伯爵城堡的大廳!

    更不可思議的是,大廳裏人頭攛動,熱鬧非凡,有伯爵夫婦,亞瑟,凱,還有蘭斯洛特和一位頭發雪白,氣質威嚴的老者。的1

    這,這倒底是怎麽迴事?

    “林零,你怎麽才來,受封儀式立刻要開始了。”凱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林零難以置信的望向了亞瑟,他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她立刻又轉向了蘭斯洛特,雖然他微笑如昔,可以往清亮的眼眸中似乎多了幾分茫然。

    一切,都好像很古怪。

    古怪的有些詭異。

    她明明是在森林的,怎麽會一轉眼就迴城堡了?難道是自己在作夢?正疑惑的時候,她目光一轉,又看到了一個大熟人。

    ----居然是默林

    不可能,默林明明不在這裏的…

    她的背後騰的冒起了一股冷氣,陰冷的恐怖感覺,從皮膚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滲入身體。無隙不入,腦海中響起了小

    男孩的話,難道這一切全都是虛假的……

    難道她——已經陷入了一個幻境內!

    懷疑,擔憂,焦慮,交織在一起,大腦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從未感受過的混亂,讓她不知所措。

    “在你的敵人麵前,沒有恐懼。與勇敢並肩而立……”

    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國王已經開始主持冊封騎士的儀式,就在他準備將手中的十字寶劍授於亞瑟的時候,林零無意中發現那位亞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奇詭的笑容。

    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勁!

    這一點也不像亞瑟,或者說,這個人一定不是亞瑟!

    想到這裏,也不知自己從哪裏來的勇氣,她飛撲了上前,一把打落了拖盤上的寶劍,大聲喊道,“蘭斯洛特,你清醒一點,這不是真的,這一切不是真的!這不是真正的亞瑟殿下!”

    蘭斯洛特微微一驚,“你說什麽?”

    國王也從突如其來的情況中迴過神來,倒也保持著冷靜,沉聲道,“年輕的女士,請不要打攪這場受封儀式。”

    “國王陛下,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您上當了!”林零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國王臉色微沉,“這位女士,請你出去。”說著,他示意幾位侍衛過來將林零拉出去。

    “等一下,陛下。”蘭斯洛特忽然攔在了她的身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還跪在那裏的亞瑟,“的確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林零趁機飛快的撿起了地上的劍,“陛下,我沒有騙您,這是一個幻境,這裏的人都是假的。不信你們看,”說著,她將劍劃過了默林的衣袖,那一瞬間,寶劍好象隻是劃過了一片空氣。

    蘭斯洛特大驚,立刻擋在了國王的麵前。

    幾乎是在一瞬間,除了他們三人,大廳裏所有的人,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扭曲變形,逐漸模糊消失在空氣裏,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忽然在大廳裏迴蕩起來,伴隨著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沒想到被你看穿了,不過,恐怕你們是趕不及亞瑟的受封儀式了,哈哈哈……”

    他的話音剛落,林零隻覺腳下的地板劇烈的震動起來,在一陣巨大的斷裂聲之後,她的身體頓時象失了重的風箏,不停地往下墜落……

    ================

    直到墜落到最下麵的時候,林零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受傷,隻是覺得冰涼的汗珠一顆顆緊貼著皮膚滑落,有那

    麽好幾分鍾她幾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或是在哪裏。

    “林零,你沒事吧?”蘭斯洛特的聲音在她身邊傳來。

    “我沒事,國王陛下呢?”林零急忙問道。

    “我也沒事。”國王的聲音低沉卻又帶著一種威嚴,“這次如果不是你,我們就中了他們的計了。如果我沒猜錯,這多半是他的好主意。”

    林零對國王口中的他有點疑惑,卻又不便多問。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為什麽他們非要破壞這次受封儀式?”

    “因為作為一位未來的統治者,他需要得到他的父親,國王陛下的承認,如果這次受封儀式沒有成功,其他貴族會認為亞瑟不是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他未來的路會更加難走。”國王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溫和,“所以,我一定要出席這次的儀式。”

    雖然在黑暗裏看不到國王的神色,可林零能猜想出他此時的溫柔之色,心裏莫名的有些感動……

    很想讓亞瑟聽到這些話,很想讓他知道他的父親——在乎他。

    不過當務之急,是讓國王趕上這次受封儀式,林零著急的望了望周圍的一片黑暗,這裏倒底是什麽地方呢??

    “看起來似乎象是一口廢井。”蘭斯洛特猜測的開口道,“也許除非長了翅膀才能飛出去了。”

    長了翅膀?林零的眼前忽然一亮,差點忘了,她會風係魔法啊,雖然不能長翅膀,可是足夠的風力也許能將他們帶出這裏呢!

    想到這裏,她頓時激動起來,連忙把想法和兩人一說。在無計可施的狀況下,兩人也隻能由著林零試試了。

    見兩人答應,林零趕緊念起了咒語,施展起了風的魔法,在她的喃喃有詞中,黑暗中驀的起了一陣涼風,接著,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居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

    “快,快進入到旋渦裏!”林零催促了一聲,

    “那麽你自己呢?”蘭斯洛特扶起了國王,忍不住問道。

    “我現在的力量不能承受第三個人了。”林零放低了聲音,“蘭斯洛特,先將國王陛下護送到城堡,等儀式結束後再來找我。”

    “林零……”蘭斯洛特立刻拒絕,“我不能丟下一個女人在這裏。”

    “蘭斯洛特騎士,這是命令!國王陛下交給你了!”林零提高了聲音,“快一點!”

    蘭斯洛特一愣,在那一瞬間,他仿佛見到了林零的周身帶著

    一層淡淡的光暈,那種見所未見的氣勢雖然好似曇花一現,卻令他心頭一震。

    “明白了。”蘭斯洛特扶起國王走進了風的旋渦裏,林零加大了力量,用盡全力將整個旋渦送出了黑暗之中。

    當一切結束之後,林零筋疲力盡的靠在了石壁上,心裏卻是一片釋然。

    這下子,終於能趕上了呢。

    不過,很快,林零就意識到了逞英雄是千萬要不得的。

    黑暗中不時傳來細碎的奇怪聲音,仿佛是細細的牙齒在噬咬著什麽,林零剛才的豪氣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她繃緊了神經,注視著周圍的漆黑一團,生怕有什麽恐怖的小生物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唉,一時衝動,真的會死人的。

    剛才她怎麽就發揮了大無畏的精神呢,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她心驚膽戰地坐在那裏,那種沉入黑暗中的感覺,就像有什麽的緊緊扼住咽喉,束縛住了自由,無法唿喊出聲,也動彈不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察覺到頭頂上傳來了異動,接著,一縷光明隨之漏了進來,似乎有人影正朝著這裏下來,額角冷汗滑入眼中,浸痛了原本就幹澀的眼眸,模糊的視線中似有陽光輕搖。

    她倒抽了冷氣,下意識地猛然一撐,發現身體已可動彈,也看清了那並非陽光,而是倒映著天光雲色的金發。千絲萬縷掩蓋下,清俊秀美的容顏說不出的冷誚,不摻雜色的紫色眼眸純而深,唇際勾著薄薄的嘲笑,還伴隨著她最為熟悉的聲音,

    “笨女人,你沒事嗎?”

    林零聽到這個聲音,差點激動的跳了起來,連說出的話居然也變了聲調,“亞,亞瑟!”

    真不敢相信,亞瑟居然親自下來救她了!

    “笨女人,白學了魔法,居然連自己都救不了,沒見過比你更笨的女人了。”亞瑟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忘毒舌了一把。

    林零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想推開他伸過來的雙手。

    “我不稀罕你救,我要蘭斯洛特和凱來救我!”話音剛落,她就立刻感到對方的手勁頓時加大了一些。

    “好痛,放開我!”林零也執拗起來,硬是不接受他的幫助,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亞瑟低唿了一聲,“好大一條蛇!”

    “哪裏!”林零嚇地幾乎是下意識的竄進了亞瑟的懷裏,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顫聲道,“快帶我離開這裏,快點!”

    亞瑟眯了眯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哦,我看錯了。原來是條爛繩子。”

    林零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對方在耍她,不由大怒,心裏更是委屈,自己剛才一直擔心受怕的,還不是為了讓國王趕上他的受封儀式,他居然還這樣來對待自己!

    正想用力推開這個沒有同情心的家夥,卻沒想到反而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裏,收緊的手臂堅定有力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真是——一個笨女人。”

    林零一呆,沒有再掙紮,埋首在他炙熱的懷抱裏,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臉貼靠著他的衣襟,血液裏卻有什麽在滾燙沸騰著,帶著一種霸道的溫柔流轉全身,雙眼再難以抑製的灼熱起來。

    這就是——感動嗎?

    在被拉到地麵上的時候,林零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慌忙問道,“冊封騎士的儀式已經結束了嗎?”

    在一旁微笑的蘭斯洛特立刻接口道,“殿下聽說了你還在井底,決定先將你救迴來再說。”

    林零不敢相信的望了亞瑟一眼,隻見他的麵色微微泛紅,極快地恢複了冷漠的神色,“當然要先將這個笨女人救迴來,因為那把受封的十字劍還在她的手裏!”

    噯?林零這才發現手裏居然還緊緊捏著那把十字劍!

    天哪,她還是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居然這麽粗心…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沒有交給國王…

    原來,他急著來救她,也隻是為了這把劍,想到這裏,林零的心裏湧起了一種說不清的失落。由於發生了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亞瑟的騎士冊封儀式被推遲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林零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現在國王可是安全了,冊封儀式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將換洗的衣服放進了木盆裏,打算先去好好洗個澡再說。今天一天這麽折騰,她的全身都要發黴了。

    走向沐浴房的林零,腦子裏又浮現出國王曾經說過的話,不知道國王所指的那個他又是什麽人?會不會和這個遊戲有關?難道是個大反派?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完全沒有留意到沐浴房的異常,冒冒失失的砰一聲推開了門。

    但隨即她立刻目瞪口呆的石化當場。

    因為……她看到了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的火爆畫麵!

    在乳白的水霧裏,柔和的橙色燭光下,動蕩的水波中,金發少年的身體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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