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衣俯身,吻過她白皙脖頸附近的傷口。


    “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答應我。”


    “你若答應我……救他,我自然不會傷害自己!”慕子衿沒有避開他貼近的唇,努力掀開了眼皮兒,恢複了些許力氣,“風天衣,你答應嗎?!”


    “答應……隻要你日後好好的,我什麽都答應你……”風天衣頹喪地埋首在她的心口,大手揪破了掌心,竟不自知。


    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他仿佛聽到了來自胸腔的碎裂聲!


    那顆不甚完整的心髒,又一次被踩在地上踐踏、碾磨。


    求了幾千年,終究是沒能求到她的一顆心。


    慕子衿的這番舉動,對風天衣的震撼,比晴天霹靂還要可怕!


    他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竟然不管不顧地要為另一個男人爭取活下來的機會。


    她願意出賣身體,願意放棄生命,願意放下一切。


    如此,他還有什麽可說?


    輸了!堂堂狐王,輸得一敗塗地。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贏過。


    上一世得到了靈兮的身體,他以為他贏了,卻不料還是輸給了一個溟淵!


    這一世,溟淵死了,君九辰亦死了,他以為……他終於贏迴了一把。


    殊不知,那姑娘的心也死了。


    他再次輸了!


    這一世,他不想再通過那樣極端的手段逼得慕子衿去死!


    若慕子衿再死一次,大概他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風天衣將慕子衿的衣衫拉上,替她整理好了衣著。


    男人慘白著麵色起身,望著這讓他痛苦不堪又愛而不得的女人。


    他緊抿著薄唇,喉結一動,啞聲開口:“我答應你,竭盡全力將他救活……”


    “可他的魂魄已經散去,此番聚魂,需得等待,或許是千年萬年……衿兒,你願意等嗎?”


    風天衣穩住了她的氣息,半跪在她的身前,握著她的小手詢問。


    慕子衿的唿吸還有些急促,汗水依舊落個不停。


    她睜著朦朧的淚眼,腦海中浮現出君九辰的笑臉,癡癡一笑:“願意……”


    千年也好,萬年也好。為了等他,一切都好。


    一聲“願意”,很輕很軟,很快散在了風裏。


    輕飄飄的一句落下,淚水滑下,在眼尾留下一串淚痕,勾起別樣的形狀,勾勒出傷情的弧度,絕美。


    風天衣再無話可說。


    前世,因為他的一意孤行,已經害死了靈兮!


    這一世,他不敢了。


    他隻求她活著,哪怕她滿心滿眼都是溟淵,隻要她活著就好!


    不要死去,不要再留下他在千年的等待裏瘋魔。


    “風天衣,若你當初不利用我,殺掉九辰……或許,我不會這樣討厭你。”慕子衿仰頭看著他,男人俊美的容顏在淚光裏氤氳成一團霧氣。


    “討厭……”風天衣替她擦拭身上的汗水和血水,自嘲一笑,“原來,衿兒討厭我。”


    “是,恨之入骨。”慕子衿的鬢發散亂,三千青絲散落,垂在床側。


    他嗅著她的發香:“是我錯了,沒能讓你愛我,竟還讓你恨我……真是越活越迴去,一世比一世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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