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離雙眸緊閉,纖長的睫毛不停顫抖,淚珠隨之滾落。


    “憐兒……把我的憐兒還給我!”他念叨著,雙手胡亂在四周摸索,似是想要抓到那根拐杖。


    “暮離哥哥,我在這!”楚消憐將他的大手握住,主動將小臉送了過去,貼著他的掌心廝磨。


    聽到她的聲音,溫暮離總算睜開了眼睛。


    男人睜開絕世無雙的桃花眼,愣了愣。


    “你……你是誰?!”他迷茫地望著她,眼中竟閃過了一絲恐懼和陌生,“你不是憐兒!我的憐兒在那!”


    溫暮離說著,慌亂不安地起身,卻由於疼痛,一頭栽到了床下!


    楚消憐立刻伸手攙扶,緊張得不成樣子。


    “暮離哥哥,我是憐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溫暮離將她甩開,兀自走到那根拐杖前,將其拾起,抱在懷裏,細細地吻……


    “憐兒,我的憐兒……”他望著拐杖傻笑。


    楚消憐震驚。


    他……他怎麽了?!怎麽會把一根拐杖當成是她?!


    “暮離哥哥,那是拐杖,不是憐兒!我才是憐兒啊……”楚消憐上前,將他的手腕拽住,淚花兒於眼眶中閃爍,“你看看我,暮離哥哥……你看看我!”


    她踮起腳,艱難地夠住了他的脖頸,與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對視。


    溫暮離再次將她打量了一番,唇角一撇,笑。


    “憐兒……”他喚了一聲。


    楚消憐以為他終於認出了自己,激動得熱淚盈眶。


    然而,下一秒,溫暮離還是將她推開,獨自抱著他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去。


    “走!憐兒,我們去看桃花兒。”他對著那根拐杖道。


    楚消憐被他推開,跌坐在地,小手撐在冰涼的地麵上……


    粗礪的地麵將她柔軟的手掌磨得生疼。


    她失魂落魄地望著滿地的屍體和鮮血。


    又錯了嗎?她放下仇恨,再次迴到他的身邊,還是選錯了?


    暮離哥哥不認她了……隻認那根拐杖!


    他瘋了。


    “老天爺……”楚消憐匍匐在地,按著心口,幾乎捶胸頓足,“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曾經,她苦苦追尋著心愛的男子,卻求而不得!後來,終於得到了他的一夜溫情,卻又被殘忍地奪去了孩子!如今,她總算放下殺子之仇,再次迴到他的身邊,他卻已經……瘋了,不認識她。


    人非草木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


    她突然覺著,若沒有遇見那驚豔了她歲月的少年……該有多好。


    楚消憐還是追出去了!


    她不顧大雨傾盆,跌跌撞撞地飛跑出去。


    一麵跑,一麵喊“暮離哥哥”!


    “暮離哥哥,你等等我!”


    溫暮離穿著那身破敗的白衣,在雨幕中狂奔,喝了不知多少雨水。


    他被嗆得不停咳嗽流淚,卻依舊喊著要帶憐兒去看桃花……


    所謂的“憐兒”,就是那根孤零零的拐杖!


    楚消憐終於追到了他,將他拽住:“暮離哥哥,別跑了!前麵是湖,掉下去會淹死的!”


    溫暮離卻不管不顧,腿一軟,栽進了冰冷的湖水裏!


    楚消憐沒有將他拉住,情急之下也跟著跳了進去……


    兩人於湖水中緊緊相纏。


    連衣衫何時散開,都不自知……


    彼此緊抱,心髒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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