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上層元嬰們交談若斯,也隨意的壓上些許靈石,甚至是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似乎都隻是當作個添頭,並沒有哪個真正視之嚴肅。


    禦獸門的圓滾修士挨個用玉筆寫出玉簡,將誰誰壓了多少,又是個什麽賠率記錄上。


    那邊。


    火煉真君嚴陣以待,雙目炯炯,豪放神光,似要將站在對麵的白袍中年看個對穿。


    神色肅穆不敢有半點大意。因為他根本看不出那白袍修士的跟腳,隻覺得氣息龐大不像尋常野修。


    法場內上萬修士高聲唿喊著。


    元嬰修士鬥法對於他們來說數百年難得一見,而且還是雙方站在擂台上角鬥,要不是因為元嬰真君要開宗立派也不會登上擂台。


    尋常金丹宗師想要開宗多半就順了星羅的規矩,占個小山頭,然後慢慢發展合縱連橫悄悄吞並,反正所謂的上報都是後來為了應對千平域而增添的,大家心知肚明是怎麽迴事兒。


    現在則不同,既然擺在了明麵上,估計以後這規矩也得改一改。


    太乙真君不可能放棄乾元,不說撬動四階極品靈脈會廢多麽大的功夫有多少的損失,其他的地方都是有主之地,想要擴張就得看人家臉色,免不了和老牌勢力打交道,不如現在爽利。


    當然,他太乙真君也不是吃素的。


    算起來他曾經也是大宗子弟,能越階戰鬥的強者。


    太乙真君翻手,背後長劍嗡嗡作響,他的目光平靜,看向火煉真君說道:“道友,拳腳不長眼……”


    “廢話少說,我倒要看看太乙宗有何本事。”


    火煉真君周身氣息暴漲,熾熱火焰化作圈輪,手腕處的兩隻玉鐲迎風化作兩道火環環繞在他的身側:“哼!”


    鼻頭一哼。


    鼻腔的火焰如龍,瞬間將上下天地盡數染紅。


    擂台大陣早早升起,將元嬰真君的術法神通和威壓全部阻擋下來。獨留下鋪天蓋地的光華色彩,讓在座的上萬修士驚歎連連。


    “哈!”


    火煉真君張口吐出一團赤色火龍。


    火龍怒吼,裹挾怒焰真意將太乙真君的四周和退路完全封禁。


    總說水火無情,領悟怒焰真意的火煉真君更是一上來就將真意完全解放,要不是還要省著點法力肯定要將太乙真君拉進自身的法域。


    金丹法域再真意的補充下隻會變得更加強大,在法域中,就相當於小天地裏的主宰,不僅壓製對手的戰力,也會放大自身的優勢,漲落之間取得勝利。


    當火焰臨身,太乙真君絲毫沒有慌張,解下腰間的酒葫蘆,仰頭暢飲,濃鬱的酒氣聞一聞就讓人迷醉。


    “現在才想喝酒壯膽,莫不是晚了些。”


    太乙真君並沒有迴答他,而是張口吐出一道白光:“斬!”


    白光似劍嗡嗡嘯響。


    而在他吐出斬字,白光頓時消失在太乙真君的麵前。


    麵前厚重濃鬱的火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迅速衰敗。


    火煉真君麵色劇變,撐起靈寶護身,隻覺得頭頂微微一涼,一股燃燒著火焰的頭發從他的麵前輕輕飄落。


    上方玄晶長廊的元嬰真君麵色凝重。


    拱手的同時朗聲道:“我們器盟認輸。”


    火煉真君瞪大眼睛迴頭看向自家師兄,又看了看太乙真君,拱了拱手:“多謝道友手下留情。”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鬥法擂台。


    金鼇真君大喜,暗歎道:“果然,都是同門師兄弟,哪有一個厲害一個不厲害的,肯定兩個人都厲害啊。這樣說來,能贏個三五場吧?”


    “看起來近三十家,厲害的也就前十二,贏下三五場大家都會給麵子讓他開宗立派的。”金鼇真君如是想到。


    “厲害啊,那胸中蘊養的庚金真意怕是……。”


    “酒入豪腸,七分凝成真意,三分化作劍氣,秀口一吐,已是二重真意。”


    “……”


    “太乙宗果然有幾分門道,這位掌門該是能和前幾位大宗門的掌門掰掰手腕,可惜他的修為……”


    “再厲害也不過是元嬰初期而已。”


    “老烏龜,聽了你的鬼話我輸了十塊極品靈石啊,你賠我!”


    “去,幹我何事。”


    ……


    天鵬宗的金鵬真君皺起眉頭,呢喃道:“果有幾分門道,其法力深厚近乎一般的元嬰後期,道法神通堂皇正大,還有靈寶沒有動用,一般元嬰中期的修士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那怎麽辦啊師兄?”


    “勞煩師弟走一趟……。”


    金鵬真君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鬥法台中央就已經出現一位年輕人拱手朗聲道:“鯤雲宗李天水,請道友指教。”


    金鵬真君嘶的吸了一口厲氣,冷哼道:“幽魂海煞氣濃鬱不足以再立,鯤鵬遺址是我們的不假,也是他鯤雲宗的,派一個元嬰初期的出戰。”


    “李天水確實是天才,卻不保險。”


    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今日實在怒急,不然也不會說這麽多話,蛟龍族實力強勁,坐擁東海及五塊海域,那位老尊者雖然躺在海底不活動,威懾力還是足的。


    那時的秘聞蛟龍族知道歸知道,卻知道的不詳細,而且他們的老祖垂垂老矣,也不會在兩宗如日中天的時候節外生枝,不然迎來的就是一場大戰。


    太乙真君並不知道兩宗謀劃,他麵前的這位鯤雲宗真君實力頗為強大,就是一般的大宗子弟也不見得能勝過他。也是一位能越階戰鬥的強者。


    沒有絲毫托大,太乙真君手掌中央的六合棱方化作一麵道台由他盤坐其上,銅鍾再手,明鏡高懸,背後長劍嘶吼怒嘯想要出鞘。


    “謔,好多靈寶。”


    “叫太乙真君我覺得有失偏駁。”


    “器盟估計也沒有這麽深厚的家底吧?”


    “那位器盟老祖估計是有的,但是盟下的弟子們就不一定了,我覺得火煉真君就沒有這麽多靈寶傍身,聽說火煉真君最多也才拿出三件靈寶而已。”


    “宗門的錢又不是你的錢,尋常元嬰初期的修士能有一件靈寶都掏光了家底,要窘迫一段時間咧。”


    “……”


    “我要加注!”


    禦獸門的元嬰真君樂嗬嗬的跑過去。太乙真君越強他這個坐莊的收獲也就越多,再者說,大家都沒有加大的賭注,輸贏其實隻是些許消遣


    果不其然,在太乙真君法寶的攻勢下,鯤雲宗的那位真君漸漸頂不住,索性拱手認輸,也沒有拖泥帶水,迅速返迴了上方的玄晶廂房。


    鯤雲宗的主事真君沉吟疑惑道:“當真如此厲害嗎?”天水是門裏的天才,也能越階與人戰鬥。他倒不是要威逼天鵬宗,而是覺得派這位出手十拿九穩。


    又不想擔以大欺小的罵名所以才這樣做。


    現在則有些騎虎難下。


    一方麵剛讓一位元嬰真君出手,要是再派遣元嬰後期的修士出戰,就不合規矩了。


    返迴廂房的李天水說道:“迴師叔,在對方沒有底牌的情況下,想拿下那位估計再出一位元嬰中期的修士就可以,不過我建議還是出一位元嬰後期的前輩,不然也不好說。”


    太乙真君服下一枚丹藥閉目休養,連戰兩場對於他來說負擔不小,別看上萬修士為他歡唿,實際上他贏的也不容易。如今不是得意的時候,更需要抓緊恢複自身的狀態以保證勝利。


    在太乙真君恢複的時候上方玄晶長廊的諸多元嬰修士則麵麵相覷道:“連李天水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位難道是東荒大境大宗門出來的天才嗎?”


    “東荒大境和我們也沒什麽不同的,地盤大了就會有弟子出走開宗立派掌管地方分舵。”


    】


    “這二百年來也沒有聽說太乙宗這個大宗門啊。”


    “難道是小宗門出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


    “……”


    “獨孤道友要不要出手。”


    “哎,我們丹盟不喜歡打打殺殺,既然連李天水都不是對手,非得有高手出戰,不然不過是給太乙宗掌門送戰績,現在他連戰連捷,氣勢攀升至頂峰,送門人去不是給人家做墊腳石。”


    “賠本的買賣,不幹不幹。”


    丹盟的元嬰真君擺手推脫道。


    凡是天才都有自己的傲氣,打贏了皆大歡喜,打輸了會有不小的影響,萬一再給對方來個臨陣突破,磨練的真意更厲害,更得不償失。


    “聽說太乙宗來星羅和金鼇道友有摩擦?”


    金鼇真君麵色如常,義正言辭的說道:“小小誤會罷了,我總不好仗著自己的修為以大欺小。”


    實際上如果沒有當日一戰,他說不定會在此時對這個鄰居動手。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幽魂海本來就貧瘠,資源就那麽多,有人多吃一口他就的少吃一口,吃太飽會鬧事,餓肚子肯定也會鬧事兒。


    “那就由老夫會一會他吧。”


    一道身著金袍的修士出現在鬥法場的中央,元嬰後期的威壓像是實質的一般壓在眾人的心頭,在座的上萬修士大氣都不敢喘的停下歡唿。


    太乙真君站起身來,拱手道:“前輩是……?”


    “天鵬宗,金鵬真君。”金鵬真君微微拱手:“太乙道友認輸吧,你已經證明了太乙宗的實力,宗議會給他安排一塊二十萬裏的山門。”


    太乙真君笑了起來說道:“別人安排的我不要,我隻要自己選中的。”


    金鵬真君的麵色頓時冷了下來,厲聲說道:“那就莫怪老夫以大欺小。”


    “太乙道友能堅持一刻鍾此戰就算你勝,老夫扭頭就走,再不會幹涉太乙宗的選擇。”


    “前輩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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