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淵、西極。


    不消一日,流光匯聚。


    一道道妖雲化作遁光出現在這裏。


    他們奉了墨十三之命找尋過來,路上若是遇到了墨宮妖修便一同帶上,免得他們遭了災難。


    墨十三不知道羅刹淵為什麽叫羅刹淵,萬法宗的地圖上寫著羅刹淵,後來人就這麽叫著。


    西極距離羅刹淵不遠,所以墨十三當機立斷在西極召集了人手。


    重傷的形如骷髏模樣的金丹真人就藏在羅刹淵獵殺妖修,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要麽查清楚之後殺了他,要麽查清楚請墨宮的金丹修士出手。


    信息是有時效性的,一旦風聲走漏,以金丹的實力,等到他們趕到估計對方早已經離開。


    更不會傻到停留在原地等待墨宮的金丹真人到。


    萬法宗的大型靈舟都要開一個多月,金丹真人支援的再快也隻能將時間壓縮半數,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向東淵城的萬法宗金丹求救。


    東淵城內他安排了人手,隻要能證實情報欸問題,就能找尋金丹真人過來。


    就像是巳叔說的那樣,他們的這一手情報是聽人所說,不知真假。


    到了他們手中已經是二手的情報,先不管其中的真假如何,他們再傳遞到東淵城就是三手情報,一旦因為含糊不清而無法完整複述,說不定反而會引起萬法宗金丹的懷疑。


    金丹真人不是能唿之即來,喝之則去的小角色。


    如果聽風就是雨,金丹真人難不成每次都親自去查證。


    就是再家大業大,也不能每次都動用戰略級別的金丹真人,就這麽拖下去,金丹真人的時間也會被這些瑣事壓縮的分毫不剩。


    “都到了嗎?”墨十三環視,目光從妖修的臉上掃過。


    共二十一位,還有幾個練氣階段,拖著本體原貌,大多都是用的障眼法遮掩。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刨除這幾個練氣,一共十五位築基妖修。


    築基巔峰兩位,後期的三位,中期居多,初期次之。


    “怎麽還有練氣階段的。”墨十三半是無奈半是慶幸的說道。


    練氣階段算不上戰力,好在這些妖修並沒有被抓了煉成妖屍,能救一個是一個。


    “練氣妖修暫時不要靠近羅刹淵。”


    “我收到線報,羅刹淵內有一金丹魔修,專門獵殺妖修。”


    聚攏而來的妖修頓驚。


    大境界是分水嶺,如果真有金丹魔修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幾個練氣妖修更是兩股戰戰,後怕不已。


    這麽多築基大修士在身側,他們這些還沒有化形的小妖根本沒有話語權。


    如果真如墨十三所言,他們這些練氣妖修就是對方隨意拿捏的蟲豸,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小妖如此,築基妖修同樣感到恐懼。


    怪不得會失蹤那麽多妖修,原來真的是最糟糕的結果。


    “少主,我們。”其中一位築基妖修拱手行禮。


    “諸位莫要害怕,是重傷的金丹,他需要我們妖修的血恢複傷勢。”


    墨十三將丁邪告知他的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情報為真,那麽對方連築基中期修士都沒有殺掉了,誠然有築基巔峰鬼修拖延,足以說明那殘廢金丹的實力必然大損。


    如果情報是假的,這就是個請君入甕的把戲。


    墨十三還是覺得情報為真,因為丁邪的話更多的還是讓他去通知東淵城的萬法宗金丹真人,並沒有讓他以身犯險。


    不過他不能這樣做,至少沒有親眼看到的話,對於此情報還是存疑的。


    “如果隻能發揮出這樣層次的實力,我們倒是有機會。”另一位築基巔峰的妖修甕聲說道。


    他們擁有十幾位築基妖修,兩位築基巔峰,而墨十三還是墨宮的少主,手中有金丹真人給與的保命物件。


    想要搏殺一個殘廢金丹,並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我的意見,三人一組,先將羅刹淵的金丹搜索出來。”


    墨十三補充道:“斬殺金丹,功勳靈石、丹藥獎賞應有盡有,若是害怕後退者,殺。”


    在外,墨宮少主的名號便是一麵旗幟,可號令群妖。墨十三不想因為軍心動搖而出現大規模的傷亡,能派上用場的也就隻有築基修士,如果他們害怕後退,將會無人可用。


    “我等遵令。”


    墨十三放出靈舟,撇下練氣妖修,眾人上了靈舟後直奔羅刹淵。。


    靈舟速度極快,很快就抵達了羅刹淵上空。


    早已經編號了分組,臨時被抓壯丁的築基修士盡量分開,免得他們出工不出力,也不需要他們有多麽好的配合,隻需要能夠探查到殘廢金丹所在便可。


    再布下傳音符,甩出十幾道小型令旗:“尋到人,令旗為號。”


    墨十三同樣沒有閑著,與其他的築基修士一道出發。


    地毯式搜索著羅刹淵。


    許多本就身在此淵的修士均是麵露疑惑的神色,敢在東淵釋放靈舟趕路,對方的背景肯定不小,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築基修士。


    ……


    四十餘位同宗同門,分成不同的批次不間斷的攻擊著遺跡的法陣。


    原本厚重的晶狀陣法波紋,早就在萬法宗弟子的消耗下變得十分淡薄。


    五行為基礎法,施展起來更顯得五光十色,在修士的眼中尋常,若是沒見識的普通人說不定當場就會伏地驚唿。


    隱約間,已然可見法陣內的遺跡模樣,似有重寶虛影在其中盤旋,惹得一眾萬法宗的弟子紅了眼睛。


    一個個唿喊著口號,好似打了雞血,壓榨著丹田的法力。


    陣法像是個倒扣的大碗,實際上是個球狀。


    地下和地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有些會土遁的師兄弟早已經潛入地下查看過,不可能讓他們鑽了空子。


    站在陣法前,張然神色之中多了幾分按捺不住的激動。


    周圍人多不好多言,隻能將之壓下,施展術式印法慢悠悠的磨著法陣。


    來時半月,又以力破陣十餘天。


    轉眼間都已經過去了一月。


    這一月,對於張然來說比之曾經的三十年還要難挨。


    整日裏提心吊膽,生怕出了岔子。


    半日,從法陣的上輪換下來,返迴到自己搭設的蒲團。


    張然抓緊恢複著自身的法力。


    少頃,忽的睜開雙眼,腳下正窩著一條身披白色鱗甲的小蛇。


    張然伸手將小蛇抓取過來,摸了摸那白色的好似角質層一般的鱗片,幽幽歎了一口氣。


    “張師弟何故歎氣?”


    循聲望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修士,眯著眼睛看向張然。


    黑白色的萬法宗道袍倒是顯得十分魁梧。


    張然趕忙起身,拘謹的拱手行禮道:“李師兄。”


    來人正是李聖禮。


    李聖禮總是眯著那雙眼睛,讓人沒法通過眼睛看到他內心的想法。


    “師弟手中的是什麽?”


    “白角鱗蛇,吸收了靈氣又沾染了煞氣,倒是入了階,上不得台麵。”張然隨口解釋了兩句。


    本打算就這樣敷衍過去,沒想到李聖禮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張然的身旁。


    “師弟不用緊張,就算你與丁邪相熟,我也不會對你不利,我們是同門。”


    “按平常,我不屑於解釋。”


    “這幾日值關鍵時刻,師弟莫要鬆懈。”


    話音落,李聖禮起身拍了拍張然的肩膀,這才離去。


    轉而去尋找其他的萬法宗同門說起了話。


    大多也都是些平常的家常話,有些的是為了拉近關係,還有些則是勉勵。


    張然自不會被打動,隻是覺得尋常,就和往日裏與同門出山一般無二。


    尋了個牆壁的縫隙將手中尺長的小蛇放進去。


    目光深邃的擦了擦自己的肩膀。


    他知道自己這幾日的確實有些緊張,隻是沒想到竟然會引起李聖禮的懷疑,好在對方的隻是將目標放在了丁邪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到其他的不對勁兒。


    “丁師兄……”張然呢喃了一聲。


    本想著此行能做個了斷,沒想到丁邪並未與他們同行。


    沒來也好,省的兵戎相見。


    還不待歇息,符包之內的靈符再次溫熱。


    張然打開一看,隻有一行小字:“墨宮的人來了。”


    墨宮的妖修終究還是找來了,比張然預想的要快不少,倒是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屍陰上人這麽大範圍的捕捉妖修,墨宮要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才是怪事。


    而且還肆意妄為的將妖屍放出覓食,甚至窺視於他,早晚都會壞事。


    要是不因為他還有用,張然斷不會留他活到現在。


    李聖禮摸到了符包之中的傳音符。


    傳訊而來的是守在羅刹淵的宗門弟子,為得便是盯梢,免得有其他修士闖入到這座遺跡裏麵。


    李聖禮看著上麵傳來的訊息,說是攜帶妖氣的修士出現在羅刹淵的上方。


    動作迅速,且大張旗鼓的鋪開,似乎在翻找著什麽東西。


    “翻找?”


    李聖禮告訴師弟莫要聲張,暫時先看看那些妖修是什麽意思。


    墨宮妖修分五組,每三人一組搜尋羅刹淵。


    得了墨十三得指揮就連那些堵死的孔洞也沒有翻過。


    若是出現了陣法或是氣血,更要仔細的查看。


    數個時辰後。


    察覺到上風口的氣血湧動,夾雜著淡淡的妖氣,那黑臉妖修抬起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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