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此番我們到底是勝是敗?”


    副將麵露遲疑之色,現在這種情況,到底勝敗如何,他也不清楚。


    三萬人,損失了兩萬多,也不知道安南伯是死是活。


    大帳之內的宇文刑神色凝重,這麽些時日過去,銅關裏的暗樁也該送來消息,安南伯是死是活,也就能夠判斷了。


    至於那日戰場的局勢。


    就是勝利也是慘勝,更何況仙師那邊也沒有消息。


    朝廷同樣沒動靜。


    不由得讓宇文刑懷疑,最後到底成功了沒有。


    隻要能夠斬殺溫嶽和安南伯父子,那麽此戰就是損失三萬人馬也算勝利。


    仙師那邊應該不會出岔子。


    但是他這兒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背著安南伯離開,不知道背的是屍體還是活人。


    又三日,銅關的暗樁終於將消息遞了過來。


    駐紮在南嶽山的宇文刑趕忙拆開封著消息的信封,將信件取出。


    原本緊張的神色煞然消失,麵色一片慘白,難以置信的盯著信件,連帶著身軀都顫抖起來,震顫道:“怎麽可能!”


    因為過分用力的緣故,攥緊信封的手掌僵硬著無法動彈。


    “不可能。”


    宇文刑一把扔走信件。


    猛的起身,踉蹌兩步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震驚的神色。


    不僅僅安南伯活著,就連溫嶽都還活著。


    溫嶽陷入的是仙師的戰場,溫嶽活著就說明元靈宗的仙師可能死了。


    怪不得仙師一點消息都沒有,死人怎麽傳遞消息呢。


    但是這件事,他又如何與朝廷交代?


    就算他什麽都不說,銅關內的暗樁也會將消息傳迴朝廷,讓陛下知道,朝堂的袞袞諸公也都會知道。


    而元靈宗仙師的身亡,元靈宗同樣會得到消息,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怪罪下來。


    大魏朝廷說不定還會將他當作替罪羊,出氣包。


    此舉還有可能引起大梁背後五靈宗的注意。


    仙師宗門要是完全插手,他們的作用將會大大降低。


    如果低層麵的戰鬥沒有進展的話,就需要更高端的戰力來決定勝負。


    最後,宇文刑還是將所有的情報寫入奏疏呈上了去。


    他已經盡力做好了,說到底,能不能贏,關鍵還是要看仙師的戰場。


    不是他貶低自己背後的靠山宗門,而是此番四位仙師,竟然沒有殺掉溫嶽一人,實在令他感覺震撼。


    宇文刑兀的躺在地上,怔怔的望著大帳頂。


    此事明顯不是他能夠處理,就是以後對上溫嶽,對方擁有仙師的手段,殺他亦如探囊取物。


    “上報朝廷吧。”


    “除此之外,我也別無他法。”


    宇文刑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提筆書寫奏疏。


    降雲穀戰場,溫嶽並沒有派人來打掃。


    一是時日尚短,其次便是在這個季節屍首不好處理。


    溫嶽搖動魂幡收斂了降雲穀的煞氣和陰魂,魂幡內再增添數十鬼卒,入階鬼物三隻,其中一隻達到了練氣二層。


    提取了血煞氣之後,那些屍首也在魂幡的搖動下變作塵土,也正好打掃戰場避免產生害人的疫病。


    隻可惜,煞氣總量不夠,無法讓魂幡蛻變成極品法器。


    能夠進化為上品法器是得了獸皮的便宜,裏麵存儲的煞氣十分龐大。


    塗山君覺得,想要提升為極品法器,必須要更高質量和數量的煞氣才行,至少需要上次獸皮煞氣的數倍。


    不過魂幡本身差很多,他自身再有一百鬼卒便可進階練氣九層。


    魂幡內儲存的惡魂(三百七十五/千)。


    如今溫嶽已經達到練氣五層,對於魂幡的掌握更進一步。


    經此一役,對於法力的輸出掌控也有提升,法力的流動更加穩定,不會因為戰事而有更多的消耗。


    塗山君在入夢崖指點過溫嶽的法力掌控,這東西對於魂幡和他來說都很重要,所以不管幡主的基礎法力厚度如何,都要先掌握此法。


    現在看來,終究還是在戰鬥之中感悟的更快。


    雖破局降雲穀陷阱,但並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


    元靈宗已經在南嶽山死了五個練氣士,塗山君並不確定他們背後的宗門是什麽看法。


    也不知道元靈宗宗門內強者是什麽境界。


    總歸會有練氣大圓滿的修士,也許還會有築基大修士。


    至於更強大的,塗山君不敢想。


    太過強大,令人望而生畏。


    他以前覺得自己擁有另一個世界的知識,雖然態度沒有什麽變化,其實內心深處是有傲氣的,對於其他人或有看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隻不過在見了這麽多修士之後,不管是魔修,正道修士,還是宗門修士又或是散修,其實人本質上還是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不管曾經見過多少知識,無法轉化為實力的一部分就隻能抱守困死。


    他才活了多少年,二十多年而已。


    承認自己平庸需要勇氣,承認自己這個穿越者不如別人同樣如此。


    練氣士就已經強大如斯,何況是更厲害的築基修士。


    沒見過就會恐懼,因為自己太弱小也同樣會恐懼。


    沉默良久,塗山君神色歸於平靜,他已經為自己的無知付出過代價,正因如此才更要珍惜‘活著’的可貴。


    ‘需要實力。’


    黑色幡麵浮現灰色霧氣凝聚的文字。


    魂幡有一個主杆,上方懸著一塊長方形的大約隻有主杆三分之二幡布,這就是魂幡的整體造型,簡單的讓人聯想不到法器,還以為是墳地上的招魂幡。


    溫嶽微微愣住,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先生主動跟他要求實力的提升。


    原本因為先生不言辭,並且也隻是督促他修行,所以有些忽略。


    塗山君也很無奈,大牢裏的死刑犯都是凡人,就是死了也不會變得多麽的強大。


    而且梁都內還有散修盯著,若是出入大牢造成大量死刑犯沒有在該問斬的時候死亡,同樣引人懷疑。


    說到底,還是命重要些。


    塗山君也不好和溫嶽說這些,所以溫嶽對這方麵的概念比較模糊。


    如今聽到塗山君要求生魂提升實力,難免錯愕。


    想來也對,現在他們麵對一個修行宗門,壓力真的很大。


    他還帶著人家的宗門血咒,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元靈宗的修士來尋仇。


    練氣五層的修為,實在太低。


    他唯一能夠依仗的就隻有先生,如今先生是練氣八層,至少也得將先生的實力提升到練氣十一層方才有自保之力。


    不然的話,現在就舉家逃亡,走的越遠越好。


    溫嶽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念頭壓下去,他背著的東西同樣不少,若是為了苟全性命,他當日就不會在明知自己會死的情況下還要突破成為先天宗師。


    既然不想逃,那就主動麵對。


    “隻不過,如今北魏已經收縮兵力,銅關守軍不足。”溫嶽不免苦惱,沒有煞氣生魂,先生的實力就沒辦法提升。


    戰局又趨於平穩,若是主動出擊,萬一兵敗,銅關可就丟了。


    ‘清文山鬼王。’


    看到魂幡上的字,溫嶽頓時恍然。


    原來先生已經選好了目標。


    他猛的拍了一下腦袋,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當日來銅關之際,那白骨女人阻攔他,報出的名頭正是清文山大頭鬼王。


    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既然是鬼王,總該聚攏著大批惡鬼吧。


    魂幡之內的塗山君微微眯了眯眼睛,鬼這東西和野獸也差不多,都有自己地盤。


    找到一個,就能按照勢力範圍和口供找到很多個。


    元靈宗和五靈宗都有修士入世俗,不過觀八方郡城鎮守仙師的行事路子,他就管一畝三分地,惡鬼若是不害人被舉報的話,也不會因此耽擱自己的修行。


    元靈宗的這位主要負責的是戰場,戰場之外應該涉獵的也不多。


    這麽多年過去,總該有些漏網的鬼怪遁入深山之中吧。


    既然稱為鬼王肯定有幾分實力,也許是練氣後期,或是圓滿境界,再強些可能是築基。


    塗山君有些懊惱,當日溫嶽殺的太快,忘了問問那白骨女,清文山鬼王到底是個什麽實力,勢力分布如何。


    這事兒也不值得糾結,過去便過去,以後再小心些就是。


    知道地方,到時候讓溫嶽遠程操控魂幡輸入法力,他獨身去會會那所謂的大頭鬼王。


    此想法與溫嶽一說,溫嶽當即同意下來,實力永遠最後話語權,而且先生考慮的周到,他一個練氣五層距離太近的話確實會拖後腿。


    返迴銅關,溫嶽展開地圖,找來了輿圖將軍。


    “鞏將軍,清文山在什麽地方?”


    鞏將軍略有驚訝:“清文山?將軍,清文山距離銅關百裏。以前還有幾個村落集市,山上的清文道觀也頗為靈驗。自從道長不知所蹤之後,又聽說鬧鬼,很多老百姓都從那搬走,漸漸的也就廢棄了。”


    說著,鞏將軍把清文山的位置從地圖上標注出來。


    耿烈死後,安南伯又在養病,所以眾將士均唯溫嶽馬首是瞻。


    溫嶽為人大方,也不打壓人,平日裏看起來也挺好相處的,最重要的是實力強大,又是仙師,他們沒必要對著幹。


    除了年輕之外,真沒有其他的毛病能挑。


    隻要溫嶽能帶他們打勝仗,他們並不介意被年輕人領導,大家出來就是混軍功的,誰也不想閑著沒事兒觸黴頭。


    其實大家都觀望著這位爺能不能頂住梁都那邊的壓力。


    溫嶽微微點頭,揣上地圖,去了一趟嶽丈那裏。


    安南伯恢複的還不錯,就是還沒有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人顯得很消沉。


    離開這幾天,銅關全交給老嶽父他也放心。


    溫嶽並沒有召集親衛,三騎換乘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趕到清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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