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入院。


    躲避巡查的守衛。


    摸到了靖安侯府後院的外圍。


    向老頭剛要進去,懷裏的尊魂幡微微震顫。


    “你又來了。”


    陰影中,一條大漢抱著長刀擋在了向老頭的麵前。


    “竟然從鍛骨境突破至了煉髒。”大漢的聲音中帶著驚訝,以及佩服。


    大漢看向黑衣人。


    身形眼神都能發現,此人已不再年輕。


    眼睛周圍布滿了深刻的皺紋。


    隻是原先看來,那雙眼睛帶著渾濁,如今卻好似熊熊燃燒的火焰。


    能以老邁的身軀,在氣血衰敗之際突破煉髒,對於任何習武之人而言都是一種奇跡。


    值得人敬佩。


    不過此人若是想要進入侯府為非作歹,薛毅絕不會答應。


    向老頭按住腰刀,直麵大漢。


    他認得此人,靖安侯溫家的護衛統領薛毅。


    就是世子也對此人敬重有加。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加入了侯府,成為了侯府的護院。


    以前的時候向老頭不覺得如何,如今突破了煉髒境,卻發覺此人氣息之沉穩,簡直罕見。


    向老頭沒有說話。


    他曾經和薛毅說過話,如果再說話的話,說不定會被對方從聲音聽出來真實身份。


    “速速退去,某還能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若是你執意要闖。”


    “今日,你就留下性命吧。”


    薛毅抱著長刀,直視向老頭。


    向老頭隱藏在黑色麵巾下的麵容多了幾分猙獰。


    退去?


    他已抱著必死的決心,怎能後退。


    腳下青石裂開。


    向老頭抽出腰刀直奔薛毅。


    薛毅皺起眉頭握緊長刀迎了上來。


    “砰。”


    光一碰撞。


    腰刀和長刀撞出一連串的火星子。


    內氣翻湧的同時。


    噌的一聲,兩刀劃過。


    向老頭的腰刀,刀刀要害。


    百戰刀法毫無破綻。


    但是畢竟是左臂持刀,力有不逮,終究落入了下乘。


    開始還能抗衡,時間一久絕對會落入下風。


    氣血衰敗的情況下,在力量的對抗上也漸漸不支。


    向老頭的刀法突出一個快準狠,薛毅卻不同,勢大力沉,好似能開山裂地。


    刀寬三指,長約六尺,大開大合。


    宛如沙場猛將。


    幡內的塗山君微微搖頭,向老頭敗定了。


    薛毅的刀法直來直去,是沙場刀。


    但是架不住人家年輕,入煉髒時期更早。


    三四十歲的年齡,一身氣血正是頂峰,不像是向老頭,五十來歲,氣血已經開始衰敗。


    左手刀的向老頭,要不了多久就得敗。


    “繡衣百戰刀。”


    “你是繡衣衛中人吧。”


    “難道他們已經坐不住,想要坑害世子。”薛毅晃動脖頸,熱身還行,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向老頭的手腕微微顫抖,他突然淒慘的笑了起來。


    太無力了。


    太弱!


    縱然身入煉髒境,似乎也沒法報仇。


    塗山君感覺向老頭太著急。


    如果他能修成冥靈功,成為練氣士,使用法力召喚他,這裏根本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就連供奉樓的所謂仙師,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不過塗山君知道勸不住。


    亦如他曾經根本勸不住李青楓,如今也同樣勸不住向老頭。


    “嘭。”


    刀身重重的拍在向老頭的身上。


    他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張口吐出鮮血,臉色頓時蒼白。


    臉上的黑色麵巾因為鮮血噴出的關係被直接打掉,露出真麵容。


    雖然月色很淡,但是薛毅還是看到了向老頭的臉。


    “向百戶?”


    薛毅驚訝的同時,聲音中帶著驚喜。


    “是你!”


    向老頭支撐著起身,握緊手中腰刀。


    “你是來看世子的吧,我聽說你來過。”


    “沒想到你竟然突破煉髒了。”剛才的劍拔弩張瞬間消失,薛毅似乎對向老頭的到來十分的歡喜。


    向老頭也有些愕然。


    他不是來看世子的啊,他是來報仇殺人的。


    但是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順坡下驢。


    原本以為薛毅和世子隻是點頭之交。


    如今看來好像情況不一樣,薛毅似乎很關心世子的安危。


    “沒錯,侯府被封鎖,我隻能出此下策。”向老頭應答。


    “我本以為薛統領。”向老頭並沒有再說,但是臉上的神色無一不說明,其實他擔憂薛毅隻是護衛,中立於這些事情,或許會阻攔他進入侯府。


    薛毅哈哈一笑:“我是世子的刀術教習。”


    師徒關係確實非同一般,雖說大戶人家的教習地位比不上師父。


    但是薛毅不同,他是一流煉髒境高手。


    “走吧,我帶你去找世子。”


    薛毅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收刀轉身,為向老頭領路。


    整個後背都暴露在向老頭的視野中。


    隻要向老頭出手偷襲,那麽薛毅絕對非死即傷,還得是重傷。


    隻要薛毅死了,整個王府根本沒人能攔得住他這個煉髒境得一流高手。


    向老頭握緊腰刀,終究沒有下手。


    世子曾對他有救命之恩,如果他殺了薛毅,以後世子就真的沒有任何依靠了。


    斷腿又沒有依靠,會死。


    其實自那人斷腿之後,沒有了救治的可能,就已經不是世子了。


    有健全的兄弟,老侯爺肯定會考慮那些人。


    這也是為什麽二房突然硬氣起來的原因。


    薛毅時刻觀察著向老頭。


    背對他,其實本身就是考驗。


    如果向老頭動手的話,他肯定不能帶向老頭去找世子,反而會將其斬殺。


    好在,向老頭沒有動手。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塗山君啞然失笑。


    沒想到在這種劣勢的情況下,還能出現生路。


    兩人七扭八拐的來到一個小屋前。


    沒任何人守衛這裏,院落破敗偏僻。


    推開房門,向老頭聞到了濃重的藥味,隻有世子的近侍在忙。


    “世子休息了嗎?”


    “還未。”


    近侍趕忙關上院落的門,請兩人進來。


    “世子,你看我帶誰來了。”薛毅壓低聲音。


    “薛師傅。”


    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隨著兩人走近床榻,年輕人也看到薛毅身旁的向老頭。


    “向百戶?”


    “卑職向虎,見過世子。”向老頭行禮。


    眼中帶著難以置信。


    他想到了傷勢會嚴重,但是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整條腿幾乎沒法動彈。


    “我,已經不是世子了。”溫嶽神情低落。


    知道整條腿廢了的時候,他幾乎瘋狂。


    不僅僅世襲名頭被摘掉,兵馬司副統領的職位被拿走,身邊的所有一切似乎都離他遠遠的。


    隻有刀術師傅還在身旁。


    正因如此,所以家中的其他人還沒有對他下手。


    但是難保以前得罪的那些人不會落井下石。


    宮裏的人不再來往,他掌握的東西也都轉移了出去,依舊存在被人拿來做文章的風險。


    他是殘了,卻沒有死。


    現在沒有動手,隻不過是在觀望而已。


    溫嶽問道:“你們怎麽樣?”


    聲音中帶著擔憂。


    他倒下了,會又很多人跟著他倒下,甚至掉腦袋。


    向老頭張了張嘴。


    不僅僅是他,所有溫嶽派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執拗的被找個理由斬了,溫和的選擇保全自身,退位讓賢。


    還有些則是倒向了新任的副統領。


    昔日的威風已經成了黃花。


    向老頭不說,溫嶽也明白,沒了他的支持,他那派係的人都會被清算。


    當官,誰不拉幫結派啊。


    皇帝還有保皇黨呢。


    最後迎來的便是清算這一道。


    既然當了官,考慮的就不隻是自己,還有那些自己的追隨者。


    塗山君頗為感慨,以前看影視劇的時候。


    那些追隨者如雲的人,直接了當的宣布不當皇帝,不打江山。


    氣的塗山君跳腳。


    他們當甩手掌櫃不幹了,要麽隱居,要麽鮮衣怒馬。


    那些追隨者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他們等待的隻有被清算一途。


    簡直就是對人命的不負責。


    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不爭到最後,就隻有死路一條。


    就像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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