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不過,便神魂俱滅,永不超生……葉七夜心中震撼不已,這便是人族,掙紮在這世間,苟且於各個強大的種族之間,唯一的活路便是與天地相爭,與命運搏鬥,一步生,一步死,從無迴頭路!


    葉七夜的心中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甘,誰願意就這樣活著呢,螻蟻一般,若是真的渡不過,死在那浩大的雷劫之下,也好過庸庸一生吧!


    “然後呢?姑姑?渡過雷劫之後呢?”葉七夜緊張的問道,這些事情,她從未聽葉君止說過,書上也不會看到,沒有這些係統的說法,將實力等級劃分的如此清晰。


    “然後?然後便是天仙,中央神州之所以稱之為仙界的原因,就是因為裏麵聚集了人族所有成仙之後的人,天仙,隻能算是仙人中最初的一等,其後還有金仙、大羅金仙、上仙、仙主。仙主已經是人族的巔峰了,再之後的強者們,仙,已經不足以匹配他們的實力,他們會在前麵加一個字,神。”


    神……


    說道這個字眼,葉君離的語氣有些複雜,每一個人族的天才或者強者,都對神這個字眼格外敏感,那是一種敬畏,也是一種憤怒,是一種無力,也是一種悲哀。


    神,創造了人,可是神也是一個種族,他們也有各種缺點,他們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是四方天地,最強大的種族,他們羞於和人族為伍,卻又在人族強大到某個程度時,賜予他們新的稱謂,允許他們和神族共用那些強者才可以使用的稱謂。


    沒有哪個人族,不渴望自己能夠獲得神族的承認,那代表了一個全新的階層,那才是這個四方天地真正的主宰者。


    “等你成仙之後,自然會知道那個階層是怎樣的一種情況,目前的我,也隻是有些了解罷了。”葉君離的心情有些低落,她看向了下方,高聳入雲的山脈,鬱鬱蔥蔥的山林,雲層被太陽分隔成幾種不同的金色,赤焰鷹猛地飛升,穿過了那些雲層,便見到了初升的朝陽。


    雲海浩渺,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天地,葉七夜直視著太陽,微微眯眼,她從鳥背上緩緩站了起來,張開了手臂,大喊出聲,聲音迴蕩著,響徹整個天空。


    她迴頭,看著葉君離,“姑姑,我們總有一天會如同赤焰穿越雲海一般,衝破命運設下的禁錮,到那時,我一定請你喝這世間最好的桃花釀!”


    葉君離看著這個勇氣滿滿的少年,不,應該說是少女,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好啊,我在中央神州,等著你。”


    赤焰鷹帶著葉七夜去了北方的戰場,她親眼看到了北周和西楚之間,那震撼人心的戰爭場麵,那還隻是一場戰役,難以想象葉君武參與的那一場全麵戰爭,該是怎樣的動人心魄。


    她又去了極南方,看到了幾乎望不到頭的浩瀚林海,那是西楚和東秦的交接處,萬獸森林,那裏是人族的禁區,傳說裏麵有當年之戰後遺留的強大妖王。


    她又去了東方,那裏是巨靈河的入海口,波瀾壯闊的大海和地球時的差不多,隻是少了許多來來往往的巨大船隻。


    迴到葉家時已經是下午了,葉七夜換下了那一身繁複的禮服,穿上了一身藍色的常服,然後舒服的躺在院裏藤椅上,等著小蘭給她端一盤葡萄。


    葉君離一迴來便去了葉君止那裏,卻被告知葉君止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葉家重地,分為三層,一層開放,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包括葉家的客人,二層則隻開放給葉家子弟,三層則是非葉家嫡係不得入,其中三層內的一個密室,則是隻有葉家的家主以及少主可以進入。


    但是這一代的葉家,除了葉正淩和葉君止,還有一個人也可以。


    那便是葉君離。


    獨自走到了三層,裏麵並沒有什麽人,葉家嫡係,葉允風常年不在葉家,葉允建不喜歡這裏,葉七夜和葉允涵還是個孩子,所以這裏也算是葉家最幽靜的所在。


    葉君離一進入這裏,便看到了在角落的書桌上靜靜看書的葉君止。


    歲月帶走了許多,唯獨那一幕是永恆。


    葉君離眼神有些恍惚,她似乎想到了以前自己還在葉家的時候,每次來藏書閣三樓找葉君止告狀,都會看到他坐在那裏,安靜的看著書,像是一個準備考取功名的秀才,平日有些邪肆的俊美麵容,也會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莊重而又虔誠。


    “哥……”不大的三樓,葉君離的聲音雖然微弱,卻也依然可以聽見。


    葉君止抬起頭,看到葉君離,輕輕一笑,招了招手,“過來。”


    葉君離走了過去,坐到了葉君止的對麵,如同曾經無數次那般,她看著葉君止熟練的給她倒上了一杯熱茶,推過來一小碟糕點。


    不同的是,以前的葉君止會笑眯眯的讓她不要著急,慢慢告狀,現在,他隻是淡淡的看著她,平靜的說道:“你都知道了。”


    葉君離攏著茶杯,指尖感受著白瓷上的溫度,陽光透過小窗灑在她身上,帶來一些溫暖,她點了點頭,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竟然不敢去看葉君止的眼睛。


    “是不是很生氣。”葉君止的聲音依然平靜。


    “沒有……”葉君離下意識的迴答,卻覺得有些不妥,事實上,她剛知道的時候,還是有些生氣的。


    “隻是……”


    “隻是不理解我為什麽那麽做。”葉君止接話。


    “嗯。”


    葉君止端起茶喝了一口,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妹妹,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當年那個可愛乖巧,又有些伶牙俐齒的妹妹,如今越長大,越冷漠了,她當年……為什麽要選擇那樣的路呢。


    “七夜身上……有個很大的秘密,關乎她的身世,一旦暴露,她必死無疑,所以我沒有辦法,隻能隱藏她的身份,更改一些可能會暴露她的細節……”葉君止的聲音裏,滿是無奈。


    葉君離終於抬頭,“和葉家的劫難有關嗎?哥,這麽多年了,我已經長大了,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要對付葉家?難道連我師父也沒有辦法嗎?”


    葉君止搖了搖頭,“如果你師父有辦法,當年就不會收你為徒了。”


    葉君離的臉色驀地有些蒼白,她明白葉君止的意思,正是因為沒辦法,才會收她為徒,能救一人……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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