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絕處逢生
“耗哥兵哥，我先走啦，拜拜。”離開牢房前，我故意先和這兩人打了個招唿，接著就聽到耗爺的咒罵聲。
拘留所的牢房結構，是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一側，是關押犯人的鐵絲網和鐵柵欄，在那兩道網之間，有很多高壓電線，以防止犯人逃跑。
陽光好的時候，走廊裏會充斥著明媚的光線，天氣好到讓人懷疑這裏到底是不是牢房，徐露的影子被陽光拉成一道很長的陰影，我就跟在她的影子後麵，我一抬頭，徐露正迴頭看著我。
徐露皺著眉頭，問我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們兩要打我，被我收拾了。”我好無隱瞞，直接如實相告。
大概正是因為此，徐露不知給怎麽往下接話了，過了半分鍾，徐露點了點頭說：“我會跟領導反應，以後考慮不把你們關在一起，減少你們的矛盾。”
說真的，我有點兒感動，沒想到我都這麽說了，她還是願意相信這件事的錯不在我，
我的律師叫遲天，據說是刑事案件方麵的專家，我猜他應該是我三姑爺替我請的。
遲天看上去很專業，坐在大玻璃的另一邊等著我，穿著一身的西裝，挺有品味的樣子。
了解了我的案情之後，遲天很不樂觀，他隔著玻璃問我為什麽要認罪，是不是有人在逼我？
這句話直接問道點子上了，我要是不肯認罪，陳冰一定會遭遇非人的經曆，為了保護陳冰的安全，我隻能把自己當成一頭替罪羔羊了。
“律師，其實你不用替我辯護，所有的罪名我都承擔下來了，我不需要律師。”
我真的不需要律師，我要的隻是陳冰安全。
本來以為遲天會被我氣壞了的，沒想到聽見我這麽說，遲天把資料都收進了文件袋，然後雙手撐著頭看著我，那眼神像是搞研究似的，把我看的心裏發毛。
遲天看了一會兒之後，說：“劉小軍，其實我和你三姑爺早就懷疑，你為什麽非認罪不可，在你的心裏一定有一個非這麽幹不可的原因吧，你能告訴我麽？”
我沒說話。
遲天接著說：“你可能還沒意識到，一旦背上強奸犯的罪名，你一輩子都無法洗刷這個汙點。你想想，等你上了大學以後，你的同學知道你是個強奸犯，他們怎麽看你？你的女朋友知道你是個強奸犯，他們怎麽看你？而且你很可能沒有機會當兵，也不能考公務員，你這輩子的很多機會都會失去……”
他苦口婆心地勸著我，但我完全聽不下去，他說的這些都很重要，可沒有陳冰重要。
我知道他也是好心，就對他說，別在勸我了，我也不需要辯護，我隻要法庭給我應有的判罰就好。
然後我不想聊下去了，就主動對獄警說我要迴去了，獄警正要帶我離開，忽然，遲天在我的背後站了起來，我聽見椅子被他推開的聲音，本以為他也是站起來離場的，誰料我一迴頭，卻見他滿臉憤怒地瞪著我，對我大吼：“那你想宋小雅會怎麽看你！”
關宋小雅什麽事？
“你忘了宋小雅經曆了什麽？她要是知道你是個強奸犯，知道你和那些傷害她的人一樣，她會怎麽看你。”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宋小雅肯定會覺得我是人渣，是強奸犯的兒子，所以我也成了強奸犯。
我不自覺地迴憶起那些被宋小雅羞辱的日子，還有被全校的學生一起排擠的日子，就因為我爸是個強奸犯，所以我天生低人一等。
我愣在那裏，獄警問我走不走，我這才反應過來，聽見遲天的語氣緩和了一點兒，讓我再仔細考慮考慮，不要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承擔，要為自己的未來多多考慮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遲律師你別說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怕我會不冷靜，我灰溜溜地離開了會客室，走迴牢房的路上，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
但為了陳冰，這一切值得了。
我沮喪地迴到牢房裏，剛想找個地方蹲一會兒，沒想到那三個吸毒的竟然讓我去床上躺一會兒。
床原來是耗爺和兵哥的獨享，和我們幾個沒什麽關係的，我這時才發現，耗爺一臉倒黴相地蹲在那兒，時不時瞪我一眼。
“怎麽，不服氣啊？”我不客氣地迴敬他。
現在我算是發現了，對這幫龜孫不能太客氣，你越是兇，他越是怕你，你越是好說話，他越是登鼻子上臉。
周崇走過來，給了耗爺一腳，耗爺的鼻子頓時噴出血來，剛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周崇，現在也變了一個人似的，讓耗爺和兵哥放老實點兒。
那三個吸毒的圍著我和周崇，又是說好話又是給捏肩的，不知為何，我竟然覺得有點兒爽。
收拾了耗爺和兵哥以後，我在牢裏的日子沒那麽難過了，又這麽熬過去五天，終於到了我開庭的日子了，在開庭之前，我一直拒絕和律師見麵。
隨時劉新貴可以一手遮天，不過我這個案子還是不公開審理的，開庭那天，我終於見到了一直在暗中對我施加毒手的幕後黑手。
李誌高一家，李誌遠就跟著李誌高，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還沒開庭前，李誌高走到被告席，看著我的眼神，就像一隻獅子在盯著一隻垂死的羔羊，我像是被撞了一下。
“就是你欺負了我女兒。”李誌高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不是我你心裏太清楚了。”我也不客氣地迴敬道。
“我的女兒不能讓那兩個泥腿子玷汙，隻可能是你。”李誌高說。
聽到這裏，我有點兒驚訝，原來她誣陷我，不完全是為了誣陷我，還為了保全李婷婷的名聲，我啞然失笑，心裏有點兒發苦。
很快就開庭了，我的律師在庭上幾乎是被吊打的，都沒輪到他說幾句話，我完全沒仔細聽，因為我的就是打算被判刑，隻要劉新貴滿意了，陳冰就安全了。
隻要陳冰可以安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吧，法官終於宣讀了我的審判書，判我有期徒刑六個月，還有各項罰款，我沒仔細聽，不過聽到六個月的時候，心好像死了一樣，老子以後就是一個犯人了。
很快法官宣判，法庭的槌子敲響的時候，我一下子被驚醒了，扭頭看向三姑爺，三姑爺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了，我心裏揪著疼，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不孝順。
宣判完之後，法庭的警察要把我帶迴去，法官也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我走到大門口，門卻從外麵打開了，闖進來一撥人。
因為當時已經休庭了，一般不會有人再從外麵進來，所以我覺得很奇怪，而且這些人的衣服和警察很像，但是不是警察穿的。
“我們是紀委的，請現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知為何，我看她的長相覺得好眼熟，有點兒像我媽，尤其是那雙桃花眼。
我沒意識到，紀委出現在這裏是多爆炸性的事，但其他人已經炸開了鍋了，女紀委點了點頭，從她的身後跑出來一溜警察，朝著法官還有劉新貴跑去。
法官和劉新貴目瞪口呆，兩人傻眼兒了，雙雙被拷了起來。
這轉變也來得太突然了，我們一點兒心裏準備都沒有，劉新貴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呢，法官剛才還在宣判我呢，現在就被抓走了。
現場一片嘩然，大家低聲竊竊私語，連壓著我的警察都不知該怎麽辦了，我更是一頭霧水。
過了十分鍾左右，我才被重新押迴了牢裏，現在坐下來冷靜一想，我越來越覺得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涉及到我案子的兩個人竟然正好被抓了。
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因為當天下午，來牢裏見我的不是別人，而是久違了的趙叔叔。
“趙叔叔？怎麽是你？”
“馬副局本來極力反對我接觸你的案子，可剛才他因為犯了紀律錯誤，剛剛被紀委帶走了。”
怎麽可能這麽巧！我驚訝得不行。
更讓我驚訝的事，我的案子竟然被宣判審判無效，因為法官存在嚴重的違紀行為，我的這起案件還得重新再審。
說真的，我感覺很可怕，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在幫著我，難不成是三姑爺或者鄭叔叔？
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我的案子重新審理，我自己在法庭上推翻口供，之後被當庭釋放。
當我從法庭上走下來，唿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掉了。
三姑爺和鄭叔叔非常激動，說要替我接風洗塵，他們在市裏最好的酒店擺了一桌，酒過三巡之後，我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能讓發給和馬副局長還有劉新貴都被紀委找了？
但鄭叔叔咋著舌頭說：“這件事說來也巧，我也覺得奇怪的很。”
什麽，原來不是他幹的，那是誰？
“耗哥兵哥，我先走啦，拜拜。”離開牢房前，我故意先和這兩人打了個招唿，接著就聽到耗爺的咒罵聲。
拘留所的牢房結構，是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一側，是關押犯人的鐵絲網和鐵柵欄，在那兩道網之間，有很多高壓電線，以防止犯人逃跑。
陽光好的時候，走廊裏會充斥著明媚的光線，天氣好到讓人懷疑這裏到底是不是牢房，徐露的影子被陽光拉成一道很長的陰影，我就跟在她的影子後麵，我一抬頭，徐露正迴頭看著我。
徐露皺著眉頭，問我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們兩要打我，被我收拾了。”我好無隱瞞，直接如實相告。
大概正是因為此，徐露不知給怎麽往下接話了，過了半分鍾，徐露點了點頭說：“我會跟領導反應，以後考慮不把你們關在一起，減少你們的矛盾。”
說真的，我有點兒感動，沒想到我都這麽說了，她還是願意相信這件事的錯不在我，
我的律師叫遲天，據說是刑事案件方麵的專家，我猜他應該是我三姑爺替我請的。
遲天看上去很專業，坐在大玻璃的另一邊等著我，穿著一身的西裝，挺有品味的樣子。
了解了我的案情之後，遲天很不樂觀，他隔著玻璃問我為什麽要認罪，是不是有人在逼我？
這句話直接問道點子上了，我要是不肯認罪，陳冰一定會遭遇非人的經曆，為了保護陳冰的安全，我隻能把自己當成一頭替罪羔羊了。
“律師，其實你不用替我辯護，所有的罪名我都承擔下來了，我不需要律師。”
我真的不需要律師，我要的隻是陳冰安全。
本來以為遲天會被我氣壞了的，沒想到聽見我這麽說，遲天把資料都收進了文件袋，然後雙手撐著頭看著我，那眼神像是搞研究似的，把我看的心裏發毛。
遲天看了一會兒之後，說：“劉小軍，其實我和你三姑爺早就懷疑，你為什麽非認罪不可，在你的心裏一定有一個非這麽幹不可的原因吧，你能告訴我麽？”
我沒說話。
遲天接著說：“你可能還沒意識到，一旦背上強奸犯的罪名，你一輩子都無法洗刷這個汙點。你想想，等你上了大學以後，你的同學知道你是個強奸犯，他們怎麽看你？你的女朋友知道你是個強奸犯，他們怎麽看你？而且你很可能沒有機會當兵，也不能考公務員，你這輩子的很多機會都會失去……”
他苦口婆心地勸著我，但我完全聽不下去，他說的這些都很重要，可沒有陳冰重要。
我知道他也是好心，就對他說，別在勸我了，我也不需要辯護，我隻要法庭給我應有的判罰就好。
然後我不想聊下去了，就主動對獄警說我要迴去了，獄警正要帶我離開，忽然，遲天在我的背後站了起來，我聽見椅子被他推開的聲音，本以為他也是站起來離場的，誰料我一迴頭，卻見他滿臉憤怒地瞪著我，對我大吼：“那你想宋小雅會怎麽看你！”
關宋小雅什麽事？
“你忘了宋小雅經曆了什麽？她要是知道你是個強奸犯，知道你和那些傷害她的人一樣，她會怎麽看你。”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宋小雅肯定會覺得我是人渣，是強奸犯的兒子，所以我也成了強奸犯。
我不自覺地迴憶起那些被宋小雅羞辱的日子，還有被全校的學生一起排擠的日子，就因為我爸是個強奸犯，所以我天生低人一等。
我愣在那裏，獄警問我走不走，我這才反應過來，聽見遲天的語氣緩和了一點兒，讓我再仔細考慮考慮，不要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承擔，要為自己的未來多多考慮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遲律師你別說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怕我會不冷靜，我灰溜溜地離開了會客室，走迴牢房的路上，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
但為了陳冰，這一切值得了。
我沮喪地迴到牢房裏，剛想找個地方蹲一會兒，沒想到那三個吸毒的竟然讓我去床上躺一會兒。
床原來是耗爺和兵哥的獨享，和我們幾個沒什麽關係的，我這時才發現，耗爺一臉倒黴相地蹲在那兒，時不時瞪我一眼。
“怎麽，不服氣啊？”我不客氣地迴敬他。
現在我算是發現了，對這幫龜孫不能太客氣，你越是兇，他越是怕你，你越是好說話，他越是登鼻子上臉。
周崇走過來，給了耗爺一腳，耗爺的鼻子頓時噴出血來，剛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周崇，現在也變了一個人似的，讓耗爺和兵哥放老實點兒。
那三個吸毒的圍著我和周崇，又是說好話又是給捏肩的，不知為何，我竟然覺得有點兒爽。
收拾了耗爺和兵哥以後，我在牢裏的日子沒那麽難過了，又這麽熬過去五天，終於到了我開庭的日子了，在開庭之前，我一直拒絕和律師見麵。
隨時劉新貴可以一手遮天，不過我這個案子還是不公開審理的，開庭那天，我終於見到了一直在暗中對我施加毒手的幕後黑手。
李誌高一家，李誌遠就跟著李誌高，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還沒開庭前，李誌高走到被告席，看著我的眼神，就像一隻獅子在盯著一隻垂死的羔羊，我像是被撞了一下。
“就是你欺負了我女兒。”李誌高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不是我你心裏太清楚了。”我也不客氣地迴敬道。
“我的女兒不能讓那兩個泥腿子玷汙，隻可能是你。”李誌高說。
聽到這裏，我有點兒驚訝，原來她誣陷我，不完全是為了誣陷我，還為了保全李婷婷的名聲，我啞然失笑，心裏有點兒發苦。
很快就開庭了，我的律師在庭上幾乎是被吊打的，都沒輪到他說幾句話，我完全沒仔細聽，因為我的就是打算被判刑，隻要劉新貴滿意了，陳冰就安全了。
隻要陳冰可以安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吧，法官終於宣讀了我的審判書，判我有期徒刑六個月，還有各項罰款，我沒仔細聽，不過聽到六個月的時候，心好像死了一樣，老子以後就是一個犯人了。
很快法官宣判，法庭的槌子敲響的時候，我一下子被驚醒了，扭頭看向三姑爺，三姑爺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了，我心裏揪著疼，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不孝順。
宣判完之後，法庭的警察要把我帶迴去，法官也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我走到大門口，門卻從外麵打開了，闖進來一撥人。
因為當時已經休庭了，一般不會有人再從外麵進來，所以我覺得很奇怪，而且這些人的衣服和警察很像，但是不是警察穿的。
“我們是紀委的，請現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知為何，我看她的長相覺得好眼熟，有點兒像我媽，尤其是那雙桃花眼。
我沒意識到，紀委出現在這裏是多爆炸性的事，但其他人已經炸開了鍋了，女紀委點了點頭，從她的身後跑出來一溜警察，朝著法官還有劉新貴跑去。
法官和劉新貴目瞪口呆，兩人傻眼兒了，雙雙被拷了起來。
這轉變也來得太突然了，我們一點兒心裏準備都沒有，劉新貴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呢，法官剛才還在宣判我呢，現在就被抓走了。
現場一片嘩然，大家低聲竊竊私語，連壓著我的警察都不知該怎麽辦了，我更是一頭霧水。
過了十分鍾左右，我才被重新押迴了牢裏，現在坐下來冷靜一想，我越來越覺得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涉及到我案子的兩個人竟然正好被抓了。
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因為當天下午，來牢裏見我的不是別人，而是久違了的趙叔叔。
“趙叔叔？怎麽是你？”
“馬副局本來極力反對我接觸你的案子，可剛才他因為犯了紀律錯誤，剛剛被紀委帶走了。”
怎麽可能這麽巧！我驚訝得不行。
更讓我驚訝的事，我的案子竟然被宣判審判無效，因為法官存在嚴重的違紀行為，我的這起案件還得重新再審。
說真的，我感覺很可怕，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在幫著我，難不成是三姑爺或者鄭叔叔？
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我的案子重新審理，我自己在法庭上推翻口供，之後被當庭釋放。
當我從法庭上走下來，唿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掉了。
三姑爺和鄭叔叔非常激動，說要替我接風洗塵，他們在市裏最好的酒店擺了一桌，酒過三巡之後，我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能讓發給和馬副局長還有劉新貴都被紀委找了？
但鄭叔叔咋著舌頭說：“這件事說來也巧，我也覺得奇怪的很。”
什麽，原來不是他幹的，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