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的臉色一沉,目光凜然,沉沉地看了過來。


    老醫生撫著花白的胡子,目光微微地眯著,輕笑了一聲,一雙眼睛看透一切的銳利。


    殷沫沫點了點頭,沒有否認,“我的確是流產過,嗯………。”她沉吟了一下,目光微微閃爍,試探性地問,“是不是我身體有什麽問題?”


    她的神經一向敏感而尖銳,剛才老醫生的那個表情,絲毫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蘇羽說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一開始她是信的,可現在……..她已經有了懷疑。


    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她重新來做一次身體檢查?他明明知道,她無比地厭惡這種檢查!


    “這個,要檢查了之後才知道。你是蘇二的媳婦,我就不為難你。小夥子,你先出去吧。”


    老醫生緩緩地起身,身材微胖,步伐卻是很沉穩,一點都看不出老態,直接就對著季風下逐客令。


    季風蹙眉,二少吩咐他必須時時刻刻不讓殷沫沫離開視線,他若是走開了……出了什麽事情,他擔當不起。


    而且,他還時刻盯著老醫生,若是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二少一切的部署,就等於白費了。


    季風遲疑著,腳步怎麽也不肯邁出去,殷沫沫卻是有另外一番打算,難得老醫生並不排斥她,而且,他是唯一一個可能對她說真的話的人。


    若是她想知道點什麽線索,就隻能問他了。而季風在這裏,她估計也問不出什麽真話。


    他走了隻好。


    殷沫沫唇瓣勾了勾,笑了笑,順著老醫生的話,“季風你出去守著吧,我會配合醫生的檢查,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小夥子,出去吧!”


    老醫生的語氣已經沉了下來,他說話一向不喜歡說第二次,目光尖銳,直直地看向季風。


    季風隻好退了出去。


    整個人小套房裏麵隻剩下兩個人,老醫生隨意指了一個位置讓殷沫沫坐了下來,他拿出儀器,一一地在她的身上檢查著,並沒有入之前蘇夫人那樣赤、裸、裸的羞辱,他隻用一個聽診器幫著她檢查,動作熟練,目光專注。


    殷沫沫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打擾他。配合著他的動作,該吸氣的時候吸氣,該吐氣的時候吐氣。


    不一會,檢查終於結束,老醫生坐到了案桌前,五指握筆,在一張紙上奮筆馳書,蒼白的手背青筋凸起,皮膚皺巴巴的,可他的五指修長,骨節均勻,不難想象,年輕的時候,是多麽美的一雙手。


    就和………蘇羽的手一樣。


    他的臉,被白花花的胡子掩蓋住,隻露出犀利的眼睛,看不出什麽樣貌,但是他身上那淡然的氣勢,讓人有種仰望的錯覺。


    或許,他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不容忽視的人。


    殷沫沫的目光,不由地落到了他的手上,隨著他的手晃動,她喜歡男人的手,纖細白皙,宛若女子,宛若最好的鋼琴家的手。


    如同蘇羽,如同秦逸。


    她幾乎有近乎病態的執著。那可以給她安全感,她喜歡十指緊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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