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郊區外的夏老爺子的醫院門口停下,早已經有醫生護士在候著,七手八腳地把蘇羽移到病□□,迅速地推進醫院。


    季風和殷沫沫一路追隨著病床,直到護士把他們摒除了手術房外,手術房門在他們的麵前關閉,上麵亮起了紅燈。


    殷沫沫渾身的力氣在這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人順著牆壁滑落下來,而季風,冷冷地站在一旁,麵無表情,氣勢壓迫至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仿佛很快,又仿佛經曆了很長的時候,時間越長,殷沫沫臉上的表情,越是崩潰,季風的瞳孔深處,光芒越發地灰暗。


    空氣裏滿是壓抑的氣息,他們連唿吸都很輕,輕得仿佛不存在。


    倏地,手術房門被打開,程勝一邊走著,一邊摘除著口罩,緩步走了出來,殷沫沫和季風迅速地走到他的麵前。


    “怎麽樣了?”


    殷沫沫的目光幹巴巴地望著她,她的雙手,衣袖,滿是幹涸的血液,臉色發白,雙唇毫無血色,雙目睜得大大的,隱隱閃動著那麽一絲希翼。


    “蘇羽………他………。”她的手,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程勝托了托鼻梁上的金絲框眼睛,眼底一片暗沉閃過,唇角勾起一絲憐憫的弧度,“二少失血過多,子彈恰好打中心髒的位置,引發大動脈破滅,子彈鑲嵌在心髒最薄弱的一個神經線裏,我們正在極力想辦法,情況………不容樂觀。”


    最後四個字,他一貫清冷的嗓音,竟然也有了一絲無力的感覺。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你的醫術不是很高明嗎?你救救他………我求求你………。”


    那四個字,仿佛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碎,裂成一片片地踩在地上,那麽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男人,永遠極致優雅的男人,強大到不可能倒下的男人,怎麽會失去氣息,永遠沉睡呢。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程勝冷冷地牽了牽唇角,他看慣了生死,對於殷沫沫這樣子崩潰的情緒,隻有微微一絲觸動,卻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扯下,他整了整衣襟,麵容冷峻而殘酷,“我們已經通知了國外著名的開刀醫生,搭著轉機趕過來。現在,聽天由命吧!”


    “你又何必這麽傷心難過?蘇二變成這樣?不都是你的功勞?”


    話音一轉,程勝的嗓音低低的,他唇角勾著冷笑,看向殷沫沫的目光,滿滿的嘲諷和厭惡。


    他們都是自小和蘇二一起長大的玩伴,平時拌嘴歸拌嘴,可一旦誰出了事,那絕對是要拚盡全力的。


    蘇二出事,他的擔憂,不比他們少。


    “不是的………。”殷沫沫眼眶大大地睜著,眼前霧氣升騰,淚珠顆顆凝聚,他的話,宛若一道驚雷,劈在她的腦門上,


    是她害死蘇羽的………是她害的………可是她不是有心的,她根本不知道………


    她不住地搖晃著腦袋,可是,她的心,一點點地沉落,沉到了穀底,他的話語,狠狠地攥著她的心,痛的幾乎要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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