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這位,正是馬小軍的生母,溫玉寒。


    因為之前爭奪撫養權的事情,溫玉寒和洪家鬧的很不愉快。要不是孩子維護養父母的話,恐怕洪天林夫婦是要坐牢的。


    當初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小鎮上幾乎家喻戶曉。這事不用說,當然是買孩子不對,可是洪家這幫惡人,反而覺得是這女人來搶孩子,差點還得洪天林“一家”家破人亡。


    “誰允許你進來的?知不知道?這是洪家祠堂!”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圍了上去,手指頭幾乎戳到了女人的臉上。


    “我……我是來找人的!洪大哥,洪大哥!”


    這個院子裏,隻要是男人,幾乎都姓洪,也不知道她叫的是誰。倒是洪天林看到門口的狀況,起身走了過來,屏退堵門的幾個小夥子,他把溫玉寒拉到了一邊。


    “洪大哥,有消息嗎?”


    “還沒有。”


    女人臉上浮現出複雜難言的表情,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的是中午之前讓我們把錢湊齊,我這找長輩召集了宗族大會,看能不能從族產之中支一部分出來,否則七十萬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你那邊怎麽樣?湊了多少錢?”


    女人麵露為難之色,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我自己手裏有十萬,昨晚上去求房東,讓他先退給我半年房租,這是十二萬,我有個朋友,答應借我十五萬,不過還沒送來呢,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隻有這麽多了。”


    洪天林心裏算了一下,要是借的錢能到位的話,一共是二十七萬,加上自己手裏的十三萬,還有三十萬的缺口,恐怕就要族裏給想辦法了。


    三十萬,依舊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行,你先在這等等,我們族裏開會研究這事,如果通過的話,族產中可以拿出一部分,我再借一些,沒準能夠。”


    女人點頭,可是一旁的年輕人依舊不依不饒——這裏是宗祠,外人不能進,你出去等!


    沒辦法,溫玉寒隻好站在大門外,探頭聽裏麵的動靜,好在大門沒有關,裏麵發生了什麽也都看得見。


    院子裏,一陣騷亂過後,終於恢複了秩序。作為組長的四叔公站起身,走到前麵,麵對大夥,這時場麵安靜了下來。


    “這次著急我們洪家族人來,是因為昨天出了一件事!”


    四叔公隻有六十來歲,底氣十足,絲毫不顯老,偌大的院子,他一個人說話,沒有任何擴音設備,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洪氏一脈,三房的洪天林,他兒子洪展昨天被匪人綁架了,砍掉了孩子一根指頭,說是不能報警,索要七十萬贖金!”


    一說七十萬,人群之中發出“啊”的一聲驚唿。


    在這種小地方,七十萬對小老百姓來說幾乎等於天文數字。


    “天林家的情況,不用說大家心裏也有數,讓他拿七萬還可以,七十萬他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大家同出一脈,現在天林遇到了為難的事情,我們作為宗親,不能說不管,所以這次才把大夥召集過來,一起給他拿個主意!”


    說是拿個主意,其實大家心裏也明白,就是讓大家拿錢。


    下麵有人嘀咕道:“這事不應該報警嗎?”


    這時候洪天林自己站了出來,解釋道:“按理說應該報警,可是我剛提了一句,綁匪就把展兒的手指頭給我送了迴來,警察許能把人抓迴來,可是真要是把他們逼急了,展兒就活不成了!我和孩子他媽,商量了,還是破財保平安穩妥一些!”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誰在小聲嘀咕:“破財?破誰的財?召集大夥什麽意思,不就是想讓大夥替你拿錢嗎?”


    這話洪天林聽到了,隻能裝沒聽到,不過一張老臉已經憋得通紅。


    “眼下,還真得求大夥幫幫忙,我天林在這把話放在這,我寫帳!這筆錢今後如果追迴來了,我還給大夥沒說的,要是沒追迴來,我也還,不過大家就得容我工夫了,我沒什麽本事,吃的就是死工資,可是展兒迴來,過兩年那也能往家裏掙錢,其實萬是不少,可也不是還不清。”


    人群之中又有人嘀嘀咕咕,“那是你兒子嗎?人家媽都打上門來了,以後他掙錢還能給你?”


    有人幹脆站了出來,“天林啊,展兒要是你親生的,我們什麽話都不說,大家無論如何也得幫你把這個坎兒邁過去,可是人家有親媽啊,現在不認,以後呢?你得留一手啊!這事啊,我看,得報警,不是我們不幫忙啊,遇到這事當然得報警啊,警察能把人救迴來自然好,就是不行的話,讓你交贖金,那時候我們再說湊錢的事,要不……你要是人財兩空呢?”


    “七叔公說的有道理啊,天林,你自己好好想想。”


    “天林我跟你說,孩子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誰也奪不走!這迴的事也是一樣,你報警,是你的孩子,當然就救得迴來!要是孩子真的遇到什麽三長兩短,說明你跟這孩子沒緣分!”


    “天林啊,展兒已經知道他不是親生的了,我早就跟你說,你得做兩手準備,不行的話再養一個孩子——現在遇到這個情況,你還能一棵樹上吊死?他見過親媽了,現在倒是還認你們,可是等他長大了,翅膀硬了,誰知道他當不當自己是洪家的人?到時候改個名姓,跟他媽走了,你是不是傻眼了?”


    下麵吵吵嚷嚷的,說什麽都有,不過大致一間還是要報警——潛台詞就是別找我們借錢,這錢要是借出去,不知道哪輩子能還上。


    四叔公看到現場這個狀況,也有些為難,幹脆直接跳過中間步驟,用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這個事啊,大家都有不同的態度,我先說說我的解決方案,第一,洪展入了我們族譜,那就是洪家人!現在洪家人有難,我們不能不管,我的意見是,從族產中出一部分給天林,要是這一筆錢追迴來了,再迴歸族產沒的說,如果綁匪跑了,我看也就不要天林還了,我們每年大祭的時候節儉一些也就有了,大家是什麽意見?”


    這一說,下麵更是亂了,都說洪展不是親生的,不能算洪家人,更不能動用族產。當然,都是沾親帶故的,話說的沒這麽僵硬,都是勸洪天林想開點的——所謂想開點,就是放棄洪展這個孩子,打個報警電話,之後聽天由命。


    “報警吧,這事還得聽警察的,你就算把錢湊夠了,就一定能救迴展兒了?弄不好人沒救迴來,錢也沒了!


    “報警吧!趕早不趕晚。”


    讓眾人這麽一說,洪天林也有些猶豫了,手機都掏了出來,兩個一按完,拇指放在了零上麵。


    就在這時,門口女人一陣悲唿,跑到洪天林麵前,“不能報警啊!報警孩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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