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找小姐,你給我找迴來個什麽玩意?


    聶兵明白了媳婦眼神裏的意思,趕緊給解釋:“這位是我請來的,醫生!”、


    醫生?小龍媽打量著老白,感覺眼前這小夥子,可能當小姐會更有前途一些……


    老白還蒙在鼓裏,衝小龍媽點了點頭就進了屋。老舊的小區,表裏如一的陳舊,屋裏的陳設和外麵一樣,一看就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裝修”風格,屋裏地板都沒鋪,水泥地麵就露在外麵,曾經刷過一層紅漆,早已經褪色了,隻是還能看出些痕跡。


    牆體微微泛黃,顯然時間不短了。屋裏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聶兵房子賣了,把不少舍不得賣的家當也都搬了過來,弄得跟舊貨市場一樣。


    裏間屋,一張雙人床的外側,大花被裏裹著個骨瘦如柴的少年,那少年望著門口的方向,見有人進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眯著眼,想要瞧得更清楚些。


    身後,就聽那女人和丈夫嘀咕:“剛才你走的時候,好說歹說,哄著他喝了兩口麵湯,還吃了半個雞蛋清。”


    隻是兩口麵條湯和半個雞蛋清,不過對父母來說,卻是莫大的安慰。


    “這位怎麽迴事啊?”


    聶兵也愁得慌,道:“樓下那幾條胡同的發廊全都關門了,沒處找,我又不敢走遠,遇上了這位白先生,說是專治疑難雜症,不收錢,我就帶迴來看看,萬一呢,你說是不是?”


    小龍媽麵露疑惑,顯然是不信任老白,不過當著兒子,喪氣的話並沒有說出來。


    “這是我兒子,聶小龍。”聶兵後麵介紹道。


    老白點了點頭,隨手在旁邊拖了把凳子坐下,手搭在了病人的手腕上,假裝摸脈,魂力則源源不斷的注入患者體內。


    病床上,聶小龍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此。


    見到“女人”,小龍的精氣神都恢複了不少,睜大眼睛看著,可是眼前仍舊模模糊糊的,麵前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爸,沒別人了嗎?這個太醜了!”


    聶兵聽這話差點把腰閃了。


    老白心裏也有氣,這孩子太不會說話了!


    魂力注入體內,小龍的精神頭又強了些,勉強探著身子,對老白道:“你過來,你過來點!”


    老白不明所以,以為病人要和自己說點悄悄話,探身過去,然後就感覺一隻冰涼的小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握了握自己的胸大肌。


    兩人離的很近,說是臉對臉都不為過,床上,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夥子,床邊,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一人的手伸進了另一人的衣服裏,好尼瑪一個基情四射的畫麵。


    眼睛看不清,不過手中觸感給了小龍肯定的答案,麵前這位不是小姐姐,而是個大老爺們兒!


    老白也很尷尬,縱橫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被人非禮——你特麽往哪摸呢?


    “小哥,這怎麽個意思?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聶小龍臉臊得跟紅布似的,張嘴說不出話,隻剩下大口喘氣。


    老白迴頭,聶兵也是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嘴裏那個那個半天,也沒說出個四五六來。


    “行了,我知道,不用解釋,都是掃黃惹的禍!”


    大老爺們兒,被人摸了一下胸大肌,倒也不算吃虧,老白把這篇翻了過去,手指搭在小龍的手腕上,源源生機,不斷向體內注入。


    不可名狀的魂力,將兩個不同的生命彼此聯通,所以老白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對方的狀態,之前魂力注入,聶小龍體內的感染明顯有好轉,精神狀態也強了不少,可是現在……


    魂力源源不斷,宛如石沉大海,悄無聲息!


    怎麽迴事?


    老白眉頭緊鎖,迴憶起之前在龍虎閣,救山魂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狀況。


    魂力是一種生命力,是一種生機,不過它不是萬能的,想要讓魂力起作用,最基本的一點就是患者需要有求生意誌!


    而現在,魂力無效……莫非說這孩子已經不想活了?


    老弟,剛剛你躍躍欲試那勁兒哪去了?沒找來小姐你就不想活了啊?你脾氣這麽暴躁嗎?


    正這時,身後那女人推開老白,撲了上來,緊接著聶兵也擠到了床前,兩口子異口同聲:“小龍,孩子,你怎麽了?”


    眼見著,床上的聶小龍,出氣多,進氣少,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叫“倒氣”,說明人要不行了。


    老白在被擠到了旁邊,撓著下巴琢磨,按照這小老弟的脾氣,是不是魂力得配合著島國動作片進行治療啊?


    比想象中的還要快,老白正胡思亂想的功夫,隨著那女人的一聲哀嚎,床上的病人終於停止了唿吸。


    開啟陰陽眼,果然,病床上,那骨瘦如柴的少年坐了起來,看了看父母,又迴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滿臉悲切。


    少年的魂魄下了地,然後鄭重的跪在父母麵前,三叩首,頭磕在地上,再次抬起,少年已經是滿臉淚痕。


    “爸!媽!恕兒不孝!”


    老白站在邊上,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尤其是看著這少年的魂魄,才剛剛17歲而已,一心求死,你是為了什麽?


    “兒啊!你這狠心的孩子啊!疼死媽媽了!”當媽的撲在孩子身上,拉都拉不起來。聶兵作為父親,縱然心痛的厲害,可是還得安慰女人。老白扭頭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一瞬間仿佛老了許多。


    當媽的看兒子,怎麽都看不夠,手撫摸著孩子的臉蛋,眼淚流成了一條線。聶兵擠不到前麵,隻能在妻子身側,探進花棉被裏,握住兒子尚有餘溫的手。


    早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來的時候,心仍舊是撕心裂肺的疼。


    為了孩子,兩口子賣了房,拚了命,可是仍舊沒把兒子從死亡線上拉迴來!


    好半晌,夫妻倆才在悲痛之中恢複了些許理智,聶兵先站起身,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可是這時候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發短信。


    “爸,小龍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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