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萍萍的總結,燕飛看了看旁邊的溫柔和楊奇,實在不敢相信這三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居然全部和自己不認識,他們隻是被自己進行了腦補創作,然後變成了自己幻想世界的重要人物。


    現在的燕飛記憶混亂,他的狀態非常奇特,他之前在黑白無常空間的時候,認為黑白無常是假冒的的,還殺了黑白無常,但是後來卻發現黑白無常空間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所以在遇到陸萍萍後,他並沒有馬上相信任何事情,也沒有輕易否定任何事情。


    見燕飛依然不說話,陸萍萍又說道:“燕飛先生,你以為你隻是將我們幻想進你的世界了嗎?你看大門外麵是誰。”


    燕飛看向門外,就看見了一個體格體型魁梧的保安。燕飛一愣,脫口而出:“華夏隊長,他怎麽也在這裏?”


    這個長著華夏隊長麵孔的保安並沒有迴答燕飛的問話,他手上提著一根塑膠警棍,正惡狠狠的盯著燕飛,好像時刻都要撲過來對燕飛進行毆打一樣。


    陸萍萍說道:“你的第二人格幻想能力強大,他甚至將在病房外麵巡邏的保安都想象成了幻想世界中的人物。”


    在事實麵前,燕飛再也說不出話來


    陸萍萍說道:“之前對你進行治療的時候,為了知道你的病情到了什麽程度,麵對你第二人格幻想的時候,我們都在配合你,和你進行角色扮演,希望能夠知道你精神分裂產生的原因,找到能夠治愈你的辦法。事實也證明,我們的辦法是有效果的,否則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聽了陸萍萍的話,燕飛心中一陣迷糊。然後他開始聯想,這是不是之前那個布置精神空間的人在繼續算計自己,想要探查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不過不管從哪一個方向來看,這個病房裏的一切都不像是為了對付自己而製造出來的虛假空間。他躺在病床上,居然有一種非常真實的感覺。


    所以燕飛這次無法確定陸萍萍是不是在騙自己,他想了一下,說道:“陸醫生,我現在的思維有些混亂,忘記了很多的東西,你能幫我講解一下我原本的情況是怎麽樣的嗎?”


    陸萍萍臉上露出憐憫之情,不過還是說道:“燕飛,我可以告訴你關於你的一切,但是你一定要堅強。你還年輕,人生還很漫長,一時的挫折算不得什麽。”


    燕飛心中就好奇起來,說道:“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陸萍萍說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燕飛,在你十五歲的時候,你的父母因為車禍去世,肇事車輛逃逸,一直沒有抓到責任人。這件事情發生後,你傷心難過,導致你的學習成績大幅下滑,沒有考上好的高中。在高中期間,你一直無法走出這個陰霾,你的成績依然在班級墊底,最後在高考的時候名落孫山,連最差的大學都沒有考上。所以自從高中畢業後,你就一直呆在家裏,很少出門。”


    燕飛疑惑的說道:“可是我的記憶中,我平時成績雖然不好,但是在高考的時候發揮出色,最後還考上了震旦大學的華夏天才班,你和楊奇還是我的同學。”


    陸萍萍歎道:“因為你的父母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成為天才,然後考上震旦大學。呆在家裏後,你慢慢的就混淆了現實,將自幻想成了震旦大學天才班的一名學生。”


    燕飛說道:“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你和楊奇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同學好幾年。所以我知道你的一些言行舉止習慣,比如你現在說話的動作,就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這又怎麽解釋呢?”


    陸萍萍說道:“燕飛先生,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震旦大學根本就沒有什麽華夏天才班。華夏出現天才班是在上個世界八十年代,你的父母為了讓你成為天才,所以借用華夏天才班來激勵你努力。在現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天才班的存在,震旦大學的天才班完全是你想象出來的。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經常和你見麵,你悄悄記住我的言行舉止非常正常。”


    燕飛就有些發愣,沒想到不但自己和陸萍萍楊奇不是同學,他甚至根本就沒有考上過大學。他愣了一下,又問道:“我一直呆在家裏,那麽我的生活過得怎麽樣?”


    陸萍萍說道:“實際上,在你呆在家裏的那幾年時間裏,你的生活過得非常困苦,甚至一度食不果腹。”


    燕飛馬上反駁,說道:“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父母給我留下了一棟大房子,我將這些房間出租給別人,僅靠收租就能支撐自己的生活,我怎麽可能會生活困苦呢?”


    旁邊的楊奇插嘴道:“燕飛,你家裏隻有一間破爛的小屋,隻夠你自己居住。不過你原本的鄰居因為土地拆遷得到大筆政府補償,他們在另外的地方修建了一棟大房子,將多餘的房間出租出去,成了專業的包租公,不用工作僅靠收租就過得很好。你羨慕他們的生活,所以將鄰居家發生的事情套在了自己的頭上。”


    陸萍萍說道:“正是因為你父母的淒慘遭遇,加上考不上大學的悲哀,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極少與人溝通,你心中充滿了怨念。於是你的精神在不知不覺間分裂了,出現了第二人格。然後你的第二人格開始幻想,在他的幻想中,你虛構了一個世界,然後在世界裏飛黃騰達,大殺四方,站在了人生巔峰。”


    燕飛就有些沉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原本的生活居然是這樣一個淒慘的模樣。


    溫柔說道:“燕飛,你在睡著的時候會說夢話,而且說夢話的聲音很大,為了不讓你打攪其他房間的病人,我有時候會順著你的意思說話。這種對話也讓你的潛意識記錄下來,然後將它幻想進你的幻想世界中。”


    燕飛馬上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他在滇南省靠近國境的地方,曾經陷入了一場無限循環的夢境中。那個時候就是溫柔忽然出現在燕飛的夢境中,將他救了出來。燕飛當時還奇怪,溫柔為什麽擁有進入別人夢境的能力,現在看起來,應該就是溫柔和睡夢中的自己對話的結果吧!


    相通了這一切後,燕飛就有些心灰意冷。他原本以為自己看穿了黑白無常的騙人伎倆,執意離開了黑白無常空間,就能迴到現實世界。卻沒想到現實比黑白無常說的更加艱難,真實世界中的自己居然是一個可憐的精神病患者,而且窮困潦倒,淒慘無比。


    發了一陣呆後,燕飛說道:“醫生,那你覺得我還有救嗎?”


    陸萍萍和楊奇對了一下眼色,說道:“燕飛,你不要著急,你的症狀和之前相比已經好轉了很多。隻要你相信我們,願意配合我們的治療,我們搞清楚你精神分裂的具體表現後,就有很大把握可以治愈你的精神分裂。要知道我們醫院醫療實力雄厚,之前可是有精神病患者治愈出院先例的。”


    燕飛說道:“你要我怎麽配合你們?”


    陸萍萍說道:“你的第二人格曾經和我們說起過他的幻想世界,但是他的表述不準確,我們無法知道他的幻想世界到底是怎麽樣的。你雖然和他有區別,但是你們的記憶是通用的。你好好迴憶一下,將第二人格幻想的世界告訴我們。你告訴我們的幻想世界細節越清楚,就越有助於我們了解你的病情。然後我們會製定先進的治療方案,對症下藥,就有很大的把握讓你痊愈。”


    燕飛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我感知到的幻想世界內容很多,要說的話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陸萍萍做了一個手勢,旁邊的楊奇馬上拿出一個記錄本,準備在本子上記錄。


    陸萍萍說道:“燕飛,你要相信我們。我們醫生天生就是為患者服務的,所以就算你的故事再長,我們也願意聆聽。不過希望你能將所有細節講述清楚,也許你的這些細節就隱藏著治療的契機。”


    燕飛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就和你們講述一下我的幻想世界,這個故事的開頭是這樣的”


    燕飛已經做好了長期講述故事的準備,自然要讓自己躺的位置更加舒服一點。他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看見了左手手指上戴著的一樣東西。


    燕飛先是一楞,馬上就明白了一切,他的眼神重新變得犀利起來,說道:“據說精神病醫院的患者進院的時候,他們身上的所有物品全部都會被收走,是這樣嗎?”


    溫柔點頭道:“不錯,隻有等到他們痊愈出院後,才會歸還他們。”


    燕飛說道:“有沒有例外?”


    溫柔說道:“不會有例外。”


    陸萍萍在旁邊催促道:“燕飛,不要管這些細枝末節了,趕緊開始你的故事吧!畢竟我們的時間有限,早一點聽完你的故事,就能早一點製定針對你的治療方案,讓你早一點痊愈。”


    燕飛就笑道:“難道你們覺得我這麽傻,願意將夢幻島是如何成長起來的秘密告訴你們嗎?”


    眾人都是一愣,陸萍萍詫異的說道:“燕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楊奇說道:“陸主任,燕飛的病情是不是有了反複?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我懷疑他的主人格開始沉睡,他的第二人格重新蘇醒了。”


    燕飛卻沒管他們的說話,他將左手舉起,說道:“你們看,我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是什麽東西?”


    大家仔細一看,居然在燕飛無名指上發現了一枚銀白色的戒指。


    燕飛笑道:“你們看,這枚戒指正麵寫著一句話,那就是白首不分離,寫這句話的是溫柔。當然,我說的溫柔是不是你這個冒牌貨,而是我的未婚妻溫柔。”


    溫柔擔心的說道:“陸主任,燕飛的第二人格已經複蘇了,怎麽辦?”


    楊奇皺眉道:“他的症狀不是剛剛緩解了嗎?怎麽又忽然加重了”


    燕飛說道:“如果不是這枚戒指的存在,我就差點上了你們的當,真的將夢幻島的秘密告訴你們了。不得不說,你們真的很厲害,不但能夠操控別人的記憶,還擺了一個連環局。之前那個黑白無常隻是幌子,你們沒有在黑白無常空間達成目的,但是卻讓我記憶混亂,並開始質疑自己的真實狀態。等我到進入精神病醫院空間,你們才使出殺手鐧,利用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來摧毀我的信心,讓我相信我真的變成了精神病患者,並配合你們的治療,將所有的秘密對你們吐露。”


    燕飛在關鍵時刻發現自己手上戴著溫柔送的戒指,那個戒指是溫柔親自給他戴在手上的,飽含著溫柔對他的愛。正是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愛意,燕飛原本已經非常混亂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於是燕飛馬上就發現了這個房間的情況不對,找到了裏麵的重重疑點。


    陸萍萍則是詫異的說道:“燕飛手上怎麽會出現一個戒指的?”


    燕飛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不要演戲了,我已經看穿你們了。”


    陸萍萍無奈的說道:“完了,我們之前的功夫白費了,燕飛的第二人格再次主宰身體,他的病情加重,就要再次陷入幻想世界中了”


    燕飛找到了這個空間的破綻,自然不再相信陸萍萍說的話,他冷笑一聲,重新感覺到外麵世界的磅礴天地靈氣。隻是一瞬間,燕飛的神級高手實力就全部恢複。


    燕飛手上一用勁,就掙脫了束縛自己手腳的帶子。他一個健步跨下床,隻是一掌,就將正在準備靠近觀察自己的陸萍萍拍死。


    溫柔和楊奇見燕飛開始殺人,大吃一驚,喊了一聲:“燕飛又開始發瘋了”然後就要逃離這個房間。在外麵巡邏的華夏隊長發現不妙,急忙打開房門,就要攔截兇殘的燕飛。


    燕飛快步上前,一掌將楊奇也拍死,然後就遇見了揮舞塑料警棍的華夏隊長。華夏隊長隻是普通人,根本就不是發飆狀態中的燕飛的對手,被燕飛狠狠一腳踢飛到牆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趁著這個有利時機,溫柔終於逃出這個房間,尖叫著向著走廊狂奔而去。燕飛看著溫柔的背影,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不過他的腳下挑動,華夏隊長那根塑料警棍飛出去,猶如子彈一樣穿透了溫柔的心髒,將溫柔擊殺。


    燕飛在恢複正常後,幾乎隻是一個瞬間,就將這個房間的四名醫護人員全部幹掉。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幾個人,臉上古井無波。然後就看見整個空間開始凝固不動,接著四周猶如玻璃鏡麵一樣慢慢破碎,到了最後,就聽見“啪”的一聲響,整個病房空間消失不見。


    然後燕飛就發現自己站在地底通道中,他所處的位置正是他之前推開光門的洞穴底部。不過這裏並沒有什麽光門存在,隻有一個打開的手電筒,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燕飛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正在不斷扭動的身體。


    燕飛上前一步,翻過這個正在扭動的身體,就發現這是一個幹瘦的老頭。關鍵是這個老頭燕飛還認識,他就是之前在海底廣場中對那個神秘光門進行研究的考古學家,來自米國洛杉磯大學的蓋爾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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