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他不敢出現在她的麵前,因為他害怕要承受那種麵對事實快窒息的痛苦,他隻能在她沉睡的時候偷偷的陪在她的身旁,或許遠遠地偷望著她的一舉一動,可每次見到她跟拓岩相處展露著幸福的笑顏,他的心就快裂開的隱隱作痛。

    “立晴!我的心很痛”斯柔和的雙眼望著那張甜睡的臉,手指熟練的滑過她的眉,她合閉的雙眸,以及她的鼻梁,最後依戀的停於她的唇瓣“你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恢複記憶?”

    她迷迷糊糊地感地有隻手碰著她的嘴唇而傳來溫熱,像股暖流溶入她冰冷的心坎,這種熟悉的感覺在她腦海自然地扭造一張模糊的臉,可那張臉千變萬化的讓她無法適從與安定。

    “拓岩!”她焦慮的把那張臉當成了拓岩以安撫自己恐慌的心。

    毫無預警地聽到立晴昏昏沉沉的唿喊聲,頓時停留在她嘴唇上的手像受到電殛似的猛地抽迴。

    她竟然連在夢裏也丟不下拓岩,他一直的在逃避就是駭怕麵對她在乎拓岩的程度。

    “斯……”拓岩推門而進看到斯極為震驚。

    “拓岩”斯自己也理不清他此刻碰見拓岩是怎樣的心境。

    “你好幾天沒過來”拓岩的眼眸閃爍著錯綜複雜的神色。

    看著眼前這個沮喪與落泊集於身上的斯就猶如看到自己以往的影子,曾經他也嚐試過那樣的無奈煎熬的滋味,所以他很了解斯此刻矛盾的心情,可他能怎麽做?

    “恩”沮喪與憔悴朧罩著斯的臉喪失以往那種神采 “拓岩!我們談談好嗎?”

    “好的”

    出院後的這陣子她睡覺時都會恍恍惚惚地做著夢,夢裏出現了一截一截不連慣的畫麵,還有在夢裏熟悉得卻讓她感到陌生的身影時常逗留在她的腦海。他們時而高興,時而氣昂,時而吵吵鬧鬧的那麽融洽,那麽的幸福,夢裏發生的事很真很實就像經曆過的迴憶。

    每當那張臉越來越清澈時,腦海就出現一個聲音不停地叮囑她快忘了他,又有另一把聲音極力地說他對你很重要的,在這樣矛盾的邊緣出現時,她就會驚駭而醒,可一醒來,夢裏發生的事就變得模模糊糊讓她無法觸摸。

    她竟識到那抹身影消失而留下的空虛,費盡她所有的力氣睜開那雙疲倦的眼皮。

    剛才腦海還浮現許許多多的畫麵,可這下子驚醒過來又是一遍空白,半醒狀態的她隱隱約約聽到客廳的一段對話。

    “你能確定立晴恢複我和她之間的記憶後愛的依然是你嗎?”

    “我!!!”斯一針見血地說出他的憂患“不知道!!!”“對不起!你說我自私也好!可要我放棄立晴我真的辦不到” 斯無法高明的隱藏憂傷,低沉的聲音不自禁添上一股懇求的情緒“拓岩!你知道立晴對我有多重要!幫幫我?”

    “我可以怎麽做?”

    麵對著斯無奈的哀求,他還是無法撲滅斯在這樣落泊的困境裏唯一有所抱負的希望, 或許是他自己也有自私的一麵,雖然立晴表態說她愛的是他,但矛盾的是她遺忘斯的前提下才這樣說的,如果有一天她恢得所有的記憶那她依然選擇的還是他嗎?

    “醫生說過很多失憶者都是因某些印象深刻的事與刺激而恢複記憶,我跟立晴之所以能在一起也是因為我上次救了她,我想模仿那次車禍的情景來刺激立晴看能不能……”

    “不行!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我會做好安全措施”

    “你覺得這樣做有用嗎?” 他內心互相矛盾不知該怎麽迴應。

    “我不管!沒試過怎麽知道沒用?”

    “斯,有些事是急不得”從他眼中閃著無助與失望就知道他接近崩潰的邊緣。

    “拓岩!你到度肯不肯幫我?”

    “我不是不想幫你,可你這樣做太危險”

    “我不怕!你根本不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快要瘋掉……”斯製壓不住心裏的煩燥而語氣像野獸一樣咆哮。

    “我了解”斯這句話諷刺地揭開了他以往領受地的同樣創傷。

    “對不起!剛才我心情太亂了才會……”他立刻接收到拓岩的意思,強烈的內疚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的落泊。

    “斯……”陷入痛苦深淵無法自拔的斯就像自己的影子落在他的眼前“這些我都明白”

    “拓岩!就當我求你!”

    “斯!!”他看到斯眼裏再次燃燒一絲希望。

    “我知道這樣做或許也同樣起不了作用”他沮喪的說出心裏的無奈“但這是我唯一有所期望的奇跡”

    難道拓岩會答應他的請求幫他嗎?這樣不安的心緒她根本沒信心與耐性挨下去等待他的答案,或許是她害怕聽到拓岩肯定的答案吧!

    “好!我答應你!”

    “你竟然答應他”一直悶在鼓裏沸騰的焚火即時爆發。

    “立晴!!!”斯滿心興奮期待的唿喊。

    “你給我閉嘴!”立晴手指充滿憤氣的指向斯,視線卻一秒也不曾逗留在他身上,欲泣的麵孔迎向拓岩“為什麽你要答應他?難道我恢複記憶跟他在一起你會更開心嗎?難道你對我說愛我是在可憐我嗎?”

    聽到立晴絲毫不掩飾對拓岩的情感,對他卻充滿怨恨截然不一樣的對待,他麵上欣悅的表情即時轉成陰鬱,心裏猶如被烘烘大火狂燒著的燙痛。

    “立晴……”向來冷靜的拓岩麵對著立晴悲痛的質問還是慌亂無措“不是這樣的”

    “那是為什麽?”立晴的聲音裏充滿了憂慮。

    “不關拓岩的事,是我求他幫我的”她激烈的反應代表什麽?

    “你憑什麽?”立晴賺惡的眸光屢利地射向斯。

    “立晴,難道你真的不想記起我們之間經曆過的事嗎?”她冷若無情的聲調,痛恨的利眸如千把劍插進他的心坎。

    “我不想!不想!不想!”她堅決的絕情否定。

    他本已淹淹一息的心現在痛得快窒息了,麵對著陌生的她好想掉頭就走,但一再的逃避堆積的累痕已經無力逃跑。

    “你真的!!!真的有那麽厭惡我嗎?”他灰澀的雙眼死寂的毫無神采。

    “是的!我很討厭你,我連你的聲音都不想聽到”她絕情得真的絲毫也不憐憫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一定是他把她傷害得很徹底,上天才會對他展受懲罰,讓他也承受一下她被他傷害得遍體鱗傷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吧!

    “我知道你一定是遺忘了我才會這樣的”深浮在大海隻抓著一塊木板的感受原來也很難受。

    “對於你,我的腦海隻是一遍空白,也就是說你對我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立晴過於決絕的語氣顯得很冷漠無情,可接著她的聲音突地化柔了變得深情多了“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對你是怎樣的感覺,但我知道此刻我的感覺喜歡的就隻有拓岩,還是很喜歡很喜歡,這種感覺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立晴……”聽到她對自己毫不保留的心聲,心口百感交集。

    “那是你遺忘了我們之間的記憶”他沒想到立晴竟然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坦然地表達她對拓岩的情感,這種滋味他不敢去探討有多痛。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隻遺忘跟你的記憶”她竭力地掩飾著眸中快泄露的憐憫。

    自己冷酷無情對他造成的傷害而扭曲的表情與那雙流露絕望仍在掙紮的眸光落入她的眼際,心裏難免不會油升不忍 ,但她不想他再存在一絲希望一直地糾纏下去。

    “那是因為……”

    “我承受不了你帶給我的痛苦,不是嗎?”她鎮靜地岔開他的話不留給他一絲解說的餘地“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因為遺忘跟拓岩少年時的記憶才會喜歡上你的?”

    “沒有可能的!不會的!”她怎麽那麽慘忍要他一時之間接受那麽可怕殘酷的事實。

    “我從小就那麽喜歡拓岩,這種感覺到現在還沒變……”

    “那是你忘記了愛我的感覺,當你恢複記後……”

    “愛一個人不是要讓那個人得到幸福嗎?可你帶給我的都是痛苦為什麽還要纏著我不放?”她咄咄逼人的語氣化成千百支箭飛射進他的心口。

    “立晴,不要再說啦 !”連他聽到都能領受到斯承受的傷害有多深。

    “難道不是嗎?”

    一再逃避累積的痛一次過的爆發真的痛得裂心,或許早應該坦然接受現實的各種饋腐包括心死與承受,傷害也許更會降到最底。

    “立晴說得沒錯,是我帶給她太多的痛苦,現在我又有什麽資格彌補她的幸福”他口氣很灰沉,失卻了原本的一絲生機。

    “斯……”他聽得出斯奇異的語氣含著分離的意味。

    心坎滑過沉重的自責,忍不住抬眸迎望他,在他的眼瞳裏除了注視著無限的悲傷,卻依然對她流露一種說不出的溫柔,腦海依稀穿越著那種溫柔帶來的熟悉感,不停地翻覆著淩亂的畫麵。

    “如果是我擾亂你的幸福,那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他仔細地凝注著她麵上的每一次細微的結構。

    有個傻瓜癡癡地想要給你幸福

    卻不知道你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原來他的愛隻會帶給你更多的負擔與傷害

    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收迴自己的愛

    就算他多不願放手

    麵對你的懇求

    他隻能離開

    “我……”為什麽她的心會那麽焦慮不安?

    她突然覺得很害怕,似乎有什麽很珍貴的東西被她抹殺……

    心裏敞空的煎熬讓他忍不住地邁前把她擁入懷裏,在她耳畔輕柔地說“讓我最後一次抱著你,一陣就好”

    她的心跳不期然的蕩了一下,可卻沒有反抗的意思,沉靜的感受著身上散發的氣味與溫熱的氣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就是時常圍繞在夢裏的氣氛。

    她疑惑了,渾亂了……

    我喜歡你

    沒可能的

    什麽沒可能,我喜歡你,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

    你身邊有那麽多人喜歡你,又何必偏偏挑中我

    我就是喜歡眼前這個叫林立晴的女孩。喜歡到每天腦子裏隻裝著她的身影。喜歡她跟我鬥嘴時對我露出勝利笑容,喜歡她的天真率真,喜歡林立晴的一切一切……

    夢裏時常出現的畫麵此時像潮水似的一下子全湧出來,可腦袋一下子承受不了這麽多淩亂的思緒,漲得快要爆炸。

    “拓岩……”她承受不了頭漲的痛楚,捂住發疼的額頭難受的哀唿“我……頭好……痛”

    “立晴!!!”在她陷入漆黑的世界那一刻,她聽到那熟悉的唿喚聲,隱約地看到那張常出現在夢裏迷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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