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天嵐眼眶微熱,想起當初自己為救右相給太子下跪的那一幕,她記得,她當時說過。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她不是男兒,所以沒關係。


    如果說,剛剛將那兩瓶藥送給右相,她還有點心疼,覺得有點對不起二公子。


    那麽此刻,她是真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右相,完全值得那兩瓶藥。


    天嵐緩了緩情緒,露出一抹微笑:“可有人跟我說過,有些時候,人要像竹子一樣,學會彎腰。”


    “暫時低頭,並不是認輸,更不是屈服,隻是為了在自己弱小的時候,能有機會積蓄力量,不斷成長,待到將來強大之時,將敵人對你所做的一切,千倍百倍地還報給他。”


    就像竹子,你壓它,會彎,可你一旦放手,它便會立刻反彈迴來一樣。


    右相和龍騰呆滯地看著她,久久迴不過神來,究竟是有著怎樣經曆的人,才能得出這般的人生結論?


    半晌,右相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讚道:“小丫頭,你那位朋友,必定不是普通人。”


    “那是。”天嵐笑得眉眼彎彎,聽到右相誇二公子,心裏難免有些小得意。


    “咕咕……”窗外,鴿子急促的叫聲,如利劍劈碎房間和諧的氣氛。


    三人皆噤了聲,對視一眼,龍騰打開窗,隻見一隻雪白的鴿子停在窗台,小爪子扒拉著窗欞。


    龍騰從鴿子細長的腿上,取下一張小信箋,放飛鴿子,關上窗,然後將手中的信箋恭恭敬敬地交給丞相。


    丞相閱過,氣得麵色通紅,一拳垂在床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一時間,房間內隻有右相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幫我把相爺扶起來。”龍騰見狀,連忙說道。


    天嵐點頭,扶著右相坐起,龍騰雙掌抵在右相背後,渾厚的內力從掌心傳入右相體內。


    很快,兩人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


    右相緩過氣,龍騰也收了內力。


    “相爺,出什麽事了?”龍騰看向右相,眸光中盡是擔憂。


    “小丫頭,你準備一下,找陛下的事,不能再拖了。”右相麵色陰沉,眸光凝重,“魔羽宮已經對刑部尚書下手了。”


    刑部尚書?


    天嵐凝眉,她記得,這人應該是奕王的手下,太子繼位一事,反對派便是以他為首。


    “該死!”龍騰沉喝,他們倒沒料到,魔羽宮已經如此沉不住氣了。


    天嵐凝眉,沉聲問:“右相大人,尚書目前情況如何?”


    “性命無礙,但傷勢較重,可能要臥床一段時間了。”


    天嵐眉心鎖得更緊,沉吟道:“我去找奕王商量。”


    右相無話,隻是點頭。


    龍騰親自將天嵐送到相府門口,門房看見天嵐,跟見鬼一樣,她,她是怎麽進去的?


    天嵐臨行時,龍騰忍不住說了句:“姑娘家家的,以後不要再做翻牆這種事了。”


    天嵐腳下踉蹌一下,大哥,這種事情,你不用在大門口說吧。


    秋月和門房都低了頭,疑似偷笑,天嵐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龍騰看著天嵐離去的背影,分明單薄得讓人憐惜,卻偏偏挺直了脊背,又堅強得讓人心疼。


    他長歎一聲,發現完全看不懂這個奇怪的姑娘。


    奕王府。


    天嵐被龍騰說得有點臉熱,氮素……


    翻牆是個好習慣,不翻牆的孩紙連門都進不了……


    她已經絕望了,完全沒有任何走正門的欲~望。


    秋月扶額,這樣奇葩的主子,她也是無語了。


    奕王府的暗衛,抽搐著嘴角,有人去稟報王爺,之後便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或者說,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蟬聲陣陣,給悶熱的夏日更增添了一分煩躁。


    天嵐到的時候,便看見奕王書房的門緊閉著,門口,兩名侍女守著,見到天嵐到來,立刻恭敬地福了福身。


    天嵐柳眉輕挑,心中問馭風:“翻牆進來還有這麽好的待遇?”


    馭風不答話,隻是用眼神表達它的鄙視之意。


    說話間,侍女開了門,一抹陽光照如房內,房間內靜謐得有些森寒。


    “秋月,你在外麵等我。”天嵐淡淡地吩咐一聲,邁步進了書房。


    一襲純淨得白衣映入眼簾,不染纖塵,清冷脫俗。


    奕王負手,頎長的身影立於牆壁前,一動不動,似乎凝成一座沉冷的雕塑。


    天嵐輕咳一聲,奕王才緩緩轉過身來,清冷的目光,在天嵐純淨的容顏上掃過,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的複雜。


    “坐。”客氣的聲音,冷淡而疏離,奕王已坐到書案後。


    天嵐勾唇,水漾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快得看不見的光芒。


    她依言坐下,不動聲色。


    侍女上了茶,又帶上門出去了。


    奕王把玩著茶盞,疏淡的眉宇冷意連連:“你,究竟是誰?”


    “怎麽,殿下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讓我當你的皇後?”天嵐淺笑,卻帶了些譏誚的弧度。


    奕王聞言冷笑,隨手將一樣東子甩到天嵐眼前,哐啷一聲,很清脆。


    馭風慵懶地伏在天嵐的肩膀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冷光閃爍,整個身體都處於最佳的備戰狀態。


    一旦奕王對小丫頭不利,它會立刻采取行動。


    天嵐眸光淡淡掃過腳下的東西,正是昨日被暗衛帶迴來的飛鏢。


    她並未去撿,隻是起身,信步走到奕王麵前。


    奕王握著茶杯的手收了收,隔著一張書桌,他的目光,直視著天嵐,卻看不透她眼中的深沉。


    明明是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莫名地,他竟覺得兩人之間隔了萬水千山。


    他總覺得,她的身上,籠了一圈迷霧,霧靄蒙蒙,叫人看不透。


    砰!


    天嵐一巴掌拍在書案上,整個桌案都跳了跳,桌上一疊奏折直接被震倒了。


    莫說奕王,連馭風都被她嚇了一跳,小身子抖了抖。


    “老娘也想知道這tm的怎麽迴事!”天嵐怒吼,咆哮之勢,猶如河東獅吼。


    一人一貓都被她吼得風中淩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馭風小爪子撫著天嵐的後背,小丫頭,注意形象,形象。


    天嵐將纖手挪開,掌心下,是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小紙條。


    馭風小嘴張成o型,是昨晚的那張。


    奕王還沒從天嵐的爆發中迴過神來,目光掃過紙上的內容,清冷的容顏上,出現一抹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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