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光權騎著馬,領著六營兩千將士準備前往北門。


    然而才走到半途,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


    黑暗中,一隊明軍騎兵衝了出來,朝著他們發起了進攻。


    羅光權神色一變,大吼道:“射箭!”


    可騎兵已經衝到三十丈之內,逆賊這邊一部分人甚至才拉開弓,明軍騎兵就已經衝到了跟前。


    長柄鐵銃帶著巨大的力量轟出,前排逆賊瞬間就被衝散。


    不過這隊明軍騎兵也很快被數量眾多的逆賊包圍,導致他們速度大減,根本衝不起來了。


    羅光權再次發號施令:“長矛兵,刺殺!”


    一群手持三米長大槍的逆賊衝了出來,對著馬上的騎兵一陣輸出。


    騎兵們為了躲避,隻得從馬上翻身而下,與逆賊們展開貼身大戰。在他們身後,不斷有明軍湧出加入戰場。


    羅光權還想組織起來,卻發現他那大嗓門在數以千計的人群中根本不起作用。


    陳福見大街上已經亂成一團,隻得拉著羅光權先撤退。


    隻是他們在下麵跑,歐藏華一行就在屋頂上跳躍追逐。


    眾人縱身一躍,從屋頂上跳到了街上,將羅光權一行人攔了下來。


    歐藏華看著對麵的百來人,一臉淡漠的說道:“羅光權、陳福,爾等已無路可逃,放下武器投降吧!”


    羅光權腳步一頓,接著冷笑一聲說道:“嗬,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幹攔在老子前麵了?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穿著布甲的親衛們提著長槍就衝了上來。


    左冷禪拔出一長一短兩把劍,帶領著嵩山弟子迎著親衛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靠近的一瞬間,左冷禪右手長劍正劈下去,一名親衛舉槍抵擋。


    哪知左冷禪隻是虛晃一劍,左手短劍橫斬過去,眨眼間便幹掉一人。


    接著,他繼續往前衝,雙劍同時斜斬而出,將迎麵而來的另一個親衛瞬殺。


    借著這股力道,左冷禪身形一轉,連續的旋身迴旋斬,長劍短劍舞動,幹掉好幾個人,才被一名手持盾牌與長刀的親衛首領當下。


    那親衛首領盯著左冷禪,冷喝一聲道:“哼!嵩山派掌門什麽時候淪為朝廷的走狗了?”


    “逆賊人人得而誅之!”左冷禪話音一落,右手長劍撩斬而上,被對方有盾牌當下後,左手短劍突然拋出。


    親衛首領顯然沒有想到這一招,還沒來得及反應,短劍就紮進了他的手臂。


    而左冷禪卻雙手持長劍,躍起後一劍斬下。


    “嗙!”的一聲悶響,親衛首領雖然及時舉盾抵擋,可他的力道哪比得上左冷禪?


    直接被一劍壓得半跪在地!


    左冷禪左手一探,抓迴短劍後順手一滑,直接切開了親衛首領的脖子。


    然後左冷禪沒有半點留戀,雙手持劍繼續朝著羅光權的方向衝擊。


    羅光權和陳福看到這一幕神情一驚,小成雖然身手不如他們兩個,但左冷禪能在三招之內幹掉對方,著實讓兩人頗為驚訝。


    陳福歎了口氣說道:“小成半年前才成婚,卻不想.”


    “那就為小成報仇!”羅光權提起鐵槍,衝向戰場。陳福歎了口氣,也緊隨其後。


    歐藏華的目光始終落在羅光權和陳福身上,見兩人有動手的跡象時,他當即一手握住劍鞘往前一擲,然後運起輕功穿過人群,劍尖直指羅光權。


    羅光權長槍一揮,掃開劍鞘後,麵對歐藏華的直刺猛然側身避開,他身後的陳福正好一箭射了過來。


    歐藏華腳步一頓身形同樣一側,與羅光權高度一致,成功避開了這一箭。


    羅光權橫槍舞花過背,對著歐藏華就是一招平紮槍。


    歐藏華一劍刺出,槍尖與劍尖碰撞,濺起一道火光。羅光權瞬間收槍,銜接一招轉槍雲撥。


    “叮!”的一聲脆響,歐藏華橫劍抵擋,以醇厚的內功直接頂住了羅光權的攻擊。


    陳福在後方又想射箭偷襲,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射出的箭矢在半道就被人截了胡。


    隻見左冷禪右手一劍劈斷了箭矢,然後腳底一蹬,衝了上去。


    陳福歎了口氣,果斷選擇溜走,他一個弓箭手,怎麽能跟劍客近身戰鬥呢?


    左冷禪愣了一下,這人真的是個逆賊?


    而戰場中央,沒有了外打擾後,歐藏華更加能夠集中精力對付羅光權。


    若是單說力道的話,羅光權是在歐藏華之上的,他一槍橫掃,被歐藏華彎腰避開後,反而把一名不小心擠進兩人戰場的內賊親衛給抽飛了出去。


    歐藏華長劍斜斬,使出一招迴風落雁劍法·比翼雙飛。


    羅光權縱身躍起避開後,一招力劈華山砸下來,被側身避開後,羅光權改為雙手平握快速紮來,子龍槍法·百鳥朝鳳!


    刹那間,槍頭猶如孔雀開屏一般,化作數到虛影。


    後仰躲閃、側閃、俯身躲閃、提劍對消、曲臂攔擋、連續左右後仰躲閃、偏閃、橫劍對消、俯身躲閃!


    別說羅光權,就連周圍關注著這邊戰鬥的雙方將士都被驚到了。


    僅僅一個唿吸的時間,七七四十九次平刺,竟然全部躲了過去。


    歐藏華趁著羅光權愣神的功夫,長劍刺過他的槍柄下,左右兩邊一波,直接卸了他的鐵槍。


    羅光權還想反抗,被歐藏華直接點穴道,再補了一個掃堂腿,將他放倒在地後,劍尖指著咽喉喊道:“賊首已被本官生擒,爾等還不放下武器投降?!”


    親衛們動作一頓,嵩山弟子趁機圍在歐藏華身邊,劍尖朝外。


    “本官?你用的衡山劍法,一個江湖人,算哪門子的官?”羅光權倒在地上,看著年輕的歐藏華笑著問道。


    歐藏華平靜的說道:“我出身衡山派,但並不影響我參加科舉,目前是翰林院編修兼江西按察副使。”


    “噢前些日子傳得沸沸揚揚的探花郎就是你啊!”羅光權反應過來,露出了然的神情。


    “為何造反?”歐藏華看羅光權不像是個衝動的人,便開口問道。


    “因為活不下去了啊!”


    綠林江湖本就不分家,所以羅光權也樂意跟歐藏華交流,便笑著問道:“歐大人可見過官商勾結?”


    “一年前,我們縣城來了一個茶商,他在我們那兒買下了一片山,說是要種茶樹,雇傭了很多人幫他翻土、除草、處理石塊,每日工作半天,工錢七個銅板。”


    “原本大家夥隻是找個事做,可是半年後,有人在山上挖到了金塊.”


    “大家夥情緒高漲,縣裏老少一上陣,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把剩下的活全部幹完,不過挖到金塊的隻占了極少數,我家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不過是幾家歡喜的事兒,可那茶商勾結縣令,說我哥哥偷了他的金子!”


    “我哥哥不過一個普通農戶,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金塊拿了出來,還給了茶商。”


    “誰知那茶商卻說,他丟的是金子,我哥哥還的銅塊,要我哥哥賠償他金子。那狗官什麽都不問,就判定我哥哥需要賠償。”


    “我哥哥和那些挖到金子的人百口莫辯,賣房賣地都不夠賠償,隻得一家老小簽賣身契。我六十歲的母親因此積勞成疾病死,小侄兒也累死在茶山,侄女被賣到了煙柳巷,我救出來時,已經沒了氣息,她才十四歲!”


    羅光權瞪著歐藏華問道:“歐大人啊,我且問你,若伱是我,你當如何?!”


    歐藏華沉默了一陣,才半蹲下來,看著羅光權說道:“你應該說漏了一些東西,比如說,在沒挖出金子之前,你們工作了半年都沒完工。說明有人不想那麽快完工,因為完工了,就沒有了這筆收入。”


    “如你所說,挖到金子隻是極少數,茶商指認,你們賴賬也可能逃脫,可為什麽你們這麽快就認罪呢?我猜,更大的可能是參與挖金子卻沒有收獲的人,在縣衙指認了你們。”


    “這也就是為什麽瑞州府被攻克之後,你允許屬下燒殺搶掠的原因。你恨那些指認過你哥哥的人,你的部下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秀才舉人和大戶,你們一拍即合。”


    “以至於我們進城之後,都沒看到多少院子還有人居住。”


    “現在,你問我,我若是你當如何?”歐藏華平靜的說道:“我也會殺狗官、殺奸商,但我不會遷怒他人。”


    “所以我認可你為家人報仇的信念和做派,但我反對你不顧後果肆意擴大傷害範圍的行為。”


    這時,一隊隊官兵圍了上來,將親衛們團團圍住,南昌知府·李承勳騎著馬走來,高聲喊道:“本官南昌知府·李承勳,爾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朝廷會寬大處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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