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的世界太完美了。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帶她到我家的花園,這裏種滿了鳶尾。全部都是藍紫色的。

    我看見她坐在陽光下讀書,其實,不用那麽刻苦的。當然對於我而言。

    “喂,夢兒。”我叫了她一聲,從花園裏摘下一朵鳶尾,橫插在頭上。我問她:“怎麽,還在看書啊?”她點點頭。

    “哦,那我問你,你認識紀霰伊嗎?”我試探地問了問,因為剛才實在可疑,我的大腦皮層告訴我,紀霰伊不是找我,而是另外想幹什麽。

    她抬起頭看著我,很認真地問我:“你怎麽知道她的?”

    我把目光望著遠處,很不屑地說:“她是誰我還不知道嗎?”

    “那你和她是什麽關係啊?”她小心地問我。

    “沒什麽關係,你呢?”

    “她是我姐。”她說完又繼續看書,我差點暈過去。

    天,我帶了仇人的妹妹迴來。等等,她什麽時候有個妹妹?不是不是,她不是隻有我一個妹妹嗎?

    “夢兒,不會吧。”

    “是真的啊。她今天上午來看我了。是她把我送到雲中的。”她在陽光下又笑了。

    “天。”我驚訝。

    “怎麽了?”她問我。

    “紀霰伊,她是我……”最後我還是沒有說出來,就很疑惑地迴屋子睡覺了。

    我終於明白了,紀霰伊的突然出現,就是因為夢兒。世界真小。

    我為什麽要救夢兒呢?她是誰啊?鬱悶,可是現在把人家趕出去,好像不太合情理,再說,她也沒有做錯什麽。

    我還有個哥哥,不是嗎?

    那我有什麽好怕的。

    下午我們照常上課,明天就要放假了。按正常的解釋來說,就是今天一天上學。因為明天雲中的老師們要去什麽什麽地方“取經”,所以就給了四天的時間讓我們狂歡。其實也不錯。我和夢兒一下學就激動地跑出學校,因為我們害怕學校反悔,把我們又叫迴去。當然好像有點不太可能。

    夢兒搬到她自己租的房子裏去了,我們說好明天去桀村。

    桀村是我小時候的家,說是家,其實是我做完手術後在那裏靜養的地方。我現在依然記得它那裏的海,海邊特有的懸崖,最重要的一點是:還有大片大片的麥田。

    他一迴家就開始收拾東西了,他說我們要在那裏呆三天的時間。所以要準備好。我隻帶了他送給我的布娃娃:安安。還有衣服和mp3,裏麵下載著周周的新歌。我很興奮,但也覺得好像沒什麽。隻有媽媽一晚上在嘮叨。還囑咐他帶好藥。說是我這病隻要吃藥就不會複發。我徹底暈。

    早上,我被他又是往常那樣搖起來,穿上衣服,托著去吃飯。

    我無奈有個細心的哥哥,如果他邋遢的很呢?我會不會承認他呢?這是個問題。

    “我昨天太興奮了,今天起不來了。”我迷迷糊糊地說。

    “誰讓你起不來呢?”他把一勺牛奶塞進我嘴裏。我隻是張了張嘴。然後就嗆著了。可是,我真的很興奮啊。我可以不用上學的。

    “快些!夢兒等我們呢!”他焦急地催著我,我匆匆忙忙背上包,手裏抱著安安,跟著他出了家門。

    他看著我手裏的安安,嘴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說:“琦,你這麽大了還抱著它。”

    我衝他吐了吐舌頭,把安安塞進書包。他打了車,我和他一起去了夢兒的家。

    其實今天天氣不好呢。天一直是陰的。好像隨時都會摔下來,飛濺成一片一片。

    我一直望著窗外,看著天空,視線不停地轉移。他問我:“小丫頭,你看什麽呢?”

    我閉上眼睛,說:“樹。”

    真的,我真的是在看樹。我掏出來mp3,聽周周的《對不起》,算是老歌了。但是一直很愛它的旋律。

    “又在聽他的歌了,好無聊哦。”

    “為什麽不能聽他的歌呢?”我問。

    “因為他是琦的周周啊。”他笑。

    我象征性地給了他一拳。

    終於到了,坐車坐的我想吐。

    夢兒的家離學校很遠,由於她是從湖南那邊過來的。所以找得下房子是很慶幸的了。而且很便宜。

    我和他下了車以後,就奔上了樓。夢兒給我們開了門。我走進去,發現她的家好漂亮。到處是淺淺的綠色,可惟一讓我疑惑的是,她為什麽要收集那麽多的麥子。我是從她的箱子裏找見的,很大很大的箱子。裏麵是各種各樣的麥子。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瓶什麽東西。裏麵類似於心形的紙片,但又好像不是。我問過她,你怎麽收集這麽多的麥子?她說:“這是我的秘密。”我拍了拍頭,拉上她走出了門。

    我們坐的是火車。超級快的那種。裏麵還有空調哦,可是玻璃怎麽也打不開,我們三個實在無聊的很,就一起合力,企圖把窗子打開,甚至吼了出來。隻有車上的人,看著我們傻笑,或是罵神經病。

    下了火車後,火車迅速地從我身後溜走。我覺得火車這個東西好狼狽。

    夢兒帶的東西不多,所以我們一路上很開心地蹦來蹦去,隻有他在後麵吼著“小心”“慢點”,我快笑暈過去了。但我知道我心髒不好,所以玩得很謹慎。不過他已經被我嚇出魂了。我看見他很累。

    夢兒很輕鬆,不停地給我講笑話。

    我為什麽要幫這個曾不相識的女孩呢?我一直在想。

    她叫夢兒。她和紀霰伊什麽關係呢?我迷茫地看著她,我看見她的臉上一直是很滿足的笑容。我問她:“有那麽的開心嗎?”她興奮地點點頭。

    “說實話,這次帶上你,我媽媽還不知道呢。否則她又要對我河東獅吼了。”他把手插進口袋,酷酷地說。

    “真是抱歉,其實我不想來的。”夢兒看了看我。我抓抓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

    “快到了嗎?”我問。其實我走了很遠,也很累。

    “我累的不行啊。”我有氣無力地說。

    他聞聲轉過身,說:“那麽,琦。我背你吧。”我愉快地跳到他背上。他手裏還提著包,就把我背了起來。

    這時,夢兒說:“煢愷,我幫你提吧。”

    煢愷對她笑了笑說:“不用了,你看琦啊。那麽的開心。”

    夢兒搶過他手中的東西,說:“我幫你提吧,萬一你背住她怎麽辦呢?”然後她調皮地叫我:“小鬼。”

    從小到大,都是他背著我。一步一步地走。

    不管是累了,傷心了,還是被隔壁的女孩搶了我最心愛的發卡。

    天空很藍,他的衣服總是那種淡淡的茉莉香。

    陽光配上雲的影子。人們都不會說他們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組合。

    隻是大家都看到了,他們有多麽的幸福。

    “好舒服啊,哥,你都是用什麽洗衣服的?”我問他。

    “我啊,如果我說是用院子裏的鳶尾洗的,你信嗎?千萬別告媽啊!否則她殺了我!”

    “……”

    桀村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也不算太是。我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是怎麽找到這兒的。以我的判斷,是他們度蜜月的地方。

    小時侯的那片大海還在,因為到達的時候是晚上,所以隻聽得見浪聲,卻看不見海。

    “你聽,夢兒,這是大海。”我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頭發,對她說。

    “是啊,我聽見了。”她說。

    “哥,你聽見了嗎?”我說。

    “聽見了。很熟悉的。”他麵對大海,張開雙臂。閉上眼睛。

    就如我形容的那樣,那個小屋子在懸崖上,懸崖下麵是海,在一片空地上,種著橫七豎八的麥子。許許多多。這裏的麥子,其實沒有人去刻意種它,也沒有人去收割。任憑生長,任憑死去。

    屋子很大,哥哥睡在靠近懸崖的那一麵臥室,推開窗子就可以看見海。我和夢兒睡在靠近麥田的那一間。據說,晚上可以聽見麥子的響聲。就和風鈴一樣。受到仙人的祝福。

    我們放下行李,把屋子裏收拾了一下,全部弄好之後,我們就睡了。夢裏麵,全部都是海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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