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霰伊真的是我姐,可是她不配。

    我一到學校,她找的人就來了,一個比一個醜,但是人很多。盡管我一副無所謂懼的樣子。

    我勇敢地從她們中間穿過,把頭抬得高高的。沒有預料啊!當那很重的一拳打到我背上時,我腿一軟,倒了下來。爬起來的時候頭特暈。好痛啊!哥!快來救我!紀霰伊,你真找人來了。你算什麽英雄好漢!我在人群中看到她跑了過來,然後我哥也來了,就像我最熟悉的那一幕。我聽見他大聲地叫我,然後他衝著紀霰伊吼了一句:“滾!”紀霰伊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空氣中。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我知道我的哥哥有多麽的優秀,多麽的勇敢和善良。

    我知道學校裏有很多人都很羨慕我。

    我知道我是怎樣的幸福和沒心沒肺地活著。

    我又聽見她命令他離開,我卻堅持著一直不起來,我需要偽裝。

    紀霰伊,你算什麽東西。

    爸媽真的不相信我被自己的姐姐打了,還一直勸我說,不是你姐。對啊,這麽恨心的人,還是我的姐姐,我撞死好了。

    我很多次犯病過。

    我曾經問過爸爸媽媽,我的心髒是誰給的。他們笑了笑,告訴我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什麽意思?

    我記得那天我又做夢了:

    小時候的時光真的很美,盛開的荷花還有紛紛凋零的梨花,陣陣花香滿衣。

    我至今記得那一年的盛夏,大雨和麥田。

    我不需要在麥田裏對愛的承諾,我隻要自由,可是隻要是風箏,就要一輩子被一根線牽著走,又迴到了起點。不知飛向何方。

    我是隻悲傷的鳥。

    紀霰伊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讓我感覺到驚訝。我隻是好奇這幾年她是怎麽過的。為什麽要口口聲聲叫我哥離開。她這個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幸福,我有心髒病,可是,我並不害怕失去某件東西。我會去想念,隻要它迴到我身邊。

    就這樣,夢兒來了。

    我記得那是一個很熱的下午,我都快被烤熟了,陽光火辣辣的,我的皮膚微微刺痛。我躲進一個名叫“憩城”的酒吧。我的眼睛在陽光下呆的時間久了,有些不適應這裏的黑暗。我幹脆坐在了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問服務生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冰鎮果汁。接著我看見我的旁邊坐著一位頭發出奇的好的女孩,她一直在不停地喝酒,臉紅得在這麽暗的地方都看的出來。我一直看著她,猜想發生什麽事情了。直到服務員遞給我果汁。我搖了搖頭,心想:現在人啊,以為發生什麽事情用喝酒就能解決的嗎?太蠢了。要我就直接拿哥當沙袋出氣。正想著,有一大群的人來調戲她,她掙紮了幾下,還是醉酒的狀態。是的,她長的很漂亮,比我還漂亮。可是,她喝得這麽多,會不會有危險啊?我坐不住了,就叫了一聲:“你們誰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負我妹!”說完,順便把那個似乎帶頭的人推開好遠。事實證明,我猜對了,那人果然是帶頭的。

    哦!本女俠要行俠仗義了!

    “嘿,你算老幾?”那個人的耳朵上戴著五個耳環,頭光得發亮。這年頭,什麽樣的人都有。

    “我是她姐!你動她一下試試?”我把身子勇敢地擋在她麵前,她倒在我背上,說:“姐,你是我姐嗎?”我點點頭。

    “好啊,既然你們是姐妹,我們就一塊兒幹了你們!”

    他們全部撲了上來,我的勇氣依然未減,還踹了幾個人,把對黎霰伊的恨全部發在了他們身上。

    哇,我居然把他們打跑了,當然我的代價是:手破了,頭部擦傷,發型亂了,臉上流血……

    我問她:“喂,你沒事吧?”我把她背起來,準備背到醫院,可是她太重了,我背幾步就倒了,我把她拖到出租車上。她大概是酒精中毒了。看,我是一個多麽好的人啊。

    到醫院後,她就醒了,我仔細地看著她,她長得太good-looking了,比我漂亮。

    她對我說:“謝謝你。”

    我笑了,說:“沒關係,你叫什麽名字?”

    “藍夢萍。”

    “你在哪裏上學啊?”

    “在雲中。”

    “是嗎?我也是那裏的哦。我叫紀雪琦,我讀高二。”

    “我也讀高二。”

    “那,你現在沒事了吧?”

    她搖了搖頭。“沒事了。”

    “好吧,星期一見!”

    “星期一見。”她說。

    我衝她揮揮手,走出醫院。

    藍夢萍,藍夢萍,在哪裏聽過呢?

    哪裏呢?奇怪,我倒是很願意叫她夢兒呢。

    “夢兒,夢兒。”我叫了幾聲,快步迴了家。

    我摸摸自己的額頭,和手上的血跡,天,我該怎麽向他們交代啊?如果告訴他們我在外麵很別人打架了,而且打贏了的話,我在幻想爸媽會不會暈過去。我一向是個好孩子,很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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