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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流了很多血,該我進去的。”沐晴川蹲下,大家都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剛才季陽過來的時候,眼神裏全是憤怒,他等了沐晴川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難受。


    顧涼爵陪著她蹲下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心疼她。


    “明汐一定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我們控製不了,不怪你。”


    沐晴川抬頭,淚水噙在眼角,手不停地顫動,無處安放。


    “如果我們早點離婚,你早點帶著離婚證趕過去,明汐就不會受傷,黎子也不會動刀的。”


    他撫摸著她的背,希望她可以把堵在胸口的悶氣放出來,但沐晴川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自責和憂傷。


    “嗯,是我不好。”顧涼爵隻好把一切歸咎在自己身上,他不願意她來承擔這一切。


    她搖搖頭,眼神變得空洞。


    “明汐如果有事,我也不會苟活。”


    這話嚇到了旁邊的人,尤其是剛來不久的肖澤源,在他心裏,沐晴川是一個勇敢獨立的女人,如今卻這般脆弱了。


    季陽看著門頭上的提示燈,攥緊拳頭。


    “你別多想,明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沐晴川抬起頭,門口那邊的季陽瞬間就模糊了,眼淚直流,她一直在自責還不如祈禱陸明汐平安呢。


    顧涼爵輕輕為她擦拭著淚水,拉著她站起來。


    “他說得對,我們等等看。”


    “嗯。”


    從一開始的恍惚,到中途不安地來迴踱步,偶有蹲下來捂著頭難以平靜,直到最終燈牌滅了,手術室門打開。


    沐晴川看到醫生出來就衝了過去,不料腳下不穩摔倒在地。


    還沒等旁邊的人將她拉起,她便一瘸一拐忍著疼痛快步走過去。


    “醫生,明汐怎麽樣了,有事嗎?”她搖晃著醫生的胳膊,滿眼的擔心讓醫生也心跳加快。


    “放心吧,病人沒有生命危險,由於失血過多,需要注意修養,家屬快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沐晴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截,她甩開醫生的胳膊就往裏麵衝,一個護士手快,拉住了她。


    “抱歉,您不能進去,病人還在做傷口縫合,請耐心地等待。”


    顧涼爵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別急,已經沒事了。”


    她這才完全清醒了,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笑,“對哦,明汐沒事了,沒事就好。”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季陽湊近趴在門口。


    “晴川,有事就打給我,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會去調查,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一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的。”


    這話倒是提醒她了,根據許嫂的描述,帶走沐沐的並不是黎子,可是為什麽現場隻有她一個人?


    其中必定有什麽遺漏了,一日不查明白,恐怕生活是不平靜的。


    “學長,麻煩你了,最近家裏頻頻出事,我也”


    “記住,不怪你。”肖澤源抬起手,又默默地放下,在顧涼爵麵前,他守護著她就好。


    沐晴川點頭,“你去忙吧,這事鬧的。”


    顧涼爵接起話茬,“肖律師,這件事拜托你了。”


    肖澤源很意外,先前的顧涼爵總會吃醋,也未曾讓他幫助過,現在他在他麵前變得如此謙和,他和沐晴川的緣分也該畫上句號了,他值得沐晴川托付終身。


    “我會盡力。”


    門緩緩打開,陸明汐被推了出來。


    沐晴川迴頭看看,又看了肖澤源一眼,“學長,我去看看明汐,迴頭來家裏吧。”


    “嗯。”


    在大家都圍著陸明汐離開之後,肖澤源對著空氣揮手告別,這一次他徹底要把沐晴川的位置挪動,把她放在內心深處,那塊不可觸碰的淨土吧。


    愛與不愛可以是一個人的事,相愛卻不能是一方,當一切漸漸釋懷,剩下的全是祝福,無關善良,隻因真愛。


    於是,放下的放不下的,總有一天都會埋在心底,懷念的時候挖出來看看,心情好了,便收藏起來,因為珍貴。


    病房裏隻剩下季陽和他們夫妻倆,大家陸續離開,讓陸明汐可以靜養。


    “她沒事了,你們也迴去吧,等她醒來我會通知你們的。”季陽的憤怒也消散了,他了解陸明汐,一定不會讓他怪罪他們的。


    沐晴川摳著手指,“我留下吧,我來照顧她,畢竟我是女的,照顧起來會好一點。”


    “我也可以的。”季陽好像要說什麽,每次看看病床上的陸明汐,就咽了迴去。


    沐晴川在床邊坐下,握住陸明汐的手,捧在麵前,“你呀,就是傻乎乎的,一直以來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你說你”


    說著鼻子一酸,眼淚直逼眼眶,流出來了。


    “你這樣讓我很過意不去的,那麽危險,你一個人”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說話斷斷續續的,好幾次哽咽到難以控製。


    顧涼爵也沒有阻止她,有些事她憋在心裏會出事的,說出來會舒服很多。


    “我的事我沒處理好,所以才鬧出這麽多的事,可是你呀,怎麽那麽傻,你不會躲嗎,不是所有事都要直上的啊,你這性格能不能改一改?”


    季陽抬頭看著天花板,如若兩個人換換位置,陸明汐也一定會很難過的,她也見不得沐晴川受傷。


    “你別難過了,對身體不好,明汐也不想看到你這麽傷心。”季陽還是開口了,他本來打算不說的。


    沐晴川是鬆開陸明汐的手,放進被窩裏,然後為她蓋蓋被子。


    “對不起,都是我”


    “沒關係的!”季陽打斷了她,“明汐也不希望聽到你說這些,一直以來她都想為你做些事,她總說以前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她良心不安。”


    “傻瓜。”沐晴川蹙眉,看著嘴唇泛白的陸明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


    季陽坐下來,歎氣,“她總是和我說,她的命是你給的,如果有一天你有事,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一直以來這是她最大的心結,每次有的是什麽消息她都會第一時間關注,希望可以做點什麽。”


    沐晴川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顧涼爵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她很少去流淚,也不允許自己不堅強,可是麵對這樣讓她溫熱的陸明汐,她感動不已。


    還好一切來得及,還好都沒分開。


    她抱住顧涼爵嚎啕大哭,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失控的她。


    過了很久,沐晴川慢慢平靜下來,她決心要照顧好陸明汐,以後陸明汐想要的她通通都要給她。


    季陽一再堅持讓他們迴去休息,那安撫沐沐當做理由勸他們,兩人隻好先離開,病房了安靜下來。


    傍晚時分,墨塵勳下班迴家,今天他拿下了一個大合作,這個合作完成了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心情很好,下車時候還哼了一句小調。


    他剛推開門,安安就跑了過來。


    “爸爸,你今天迴來真早啊。”


    保姆從追過來,沐影可是特別交代過,一定要照顧好孩子。


    墨塵勳一把將安安抱起來,摸摸他的小耳朵,“你媽媽呢?”


    “媽媽出去了。”安安也不知道沐影去做什麽了,他一覺醒來,就不見她了。


    “哦,夫人出去了,好像是家裏出事了,她姐姐”


    “沐晴川?”他的手一僵,箍地安安有點痛。


    保姆點頭,“對對,就是。”


    他隨即就把安安放在了沙發上,接著就給沐影打電話。


    沐影剛說從醫院出來在迴家的路上,他就掛斷了電話,心想沐晴川一定是出事住院了。


    “先生,你”


    砰!


    門被重重甩上。


    墨塵勳跳上車就往醫院趕去,這一次他的心莫名緊張,今天他完成的大合作就是他幾年前在沐晴川麵前規劃的。


    他從會議室出來最想和她分享了,可是時過境遷,他們再也不可能頭碰頭說著那些理想,描繪美好藍圖了。


    但聽到沐晴川出事,他的那顆心又開始跳動了。


    事情就巧在沐晴川去繳納的住院費,所以查到了病房。


    墨塵勳恨不得一步就到了病房,電梯鏡子裏的他,顯得有些落寞。


    叮


    這一聲可謂是喚醒了他,一路快走,直到在病房門口他才停下來。


    進,或者不進?


    vip的病房沒有小窗戶,他看不到裏麵,所以猶豫了,倘若顧涼爵在,他要怎麽說怎麽做。


    哢噠!


    由不得多想了,他隻想看到她沒事。


    陸明汐看過來,墨塵勳站在門口,眼睛無神盯著她,轉而就苦笑了。


    “是你?”


    “不然呢?你以為是晴川?”她慢慢坐起來,剛醒一會兒,季陽出去買飯了。


    墨塵勳扶著門框,“嗬嗬。”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你是弄錯了,失望了吧?”


    他搖搖頭。


    陸明汐笑笑,“承認不承認都沒有關係,我知道的。”


    “一直想和你道歉,今天就說了吧,也許趁著這個美麗的誤會我可以放開過去。”墨塵勳低下頭。


    “我們之間的那些事早就過去了,我現在很幸福。”


    “對不起。”


    墨塵勳的聲音裏聽不出不羈,反而就是誠心實意。


    兩個人之間彌漫著奇妙的氣氛,也許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錯誤都是合理的,它的存在和出現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徹底的釋懷。


    陸明汐唿哧笑了,“這個道歉一點都不漂亮。”


    他沒說話,病床上不是沐晴川,他就放心了。


    “你還愛她嗎?”陸明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當年他們愛得那麽熱烈,說停就停?


    墨塵勳嘴角上揚,“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轉身的刹那,陸明汐看到了失落的背影,也許他迴答了可能感情就淡了,恰恰他什麽都不說,就足以代表他內心深處的聲音了。


    迴去的路,變得太長,每一步都在和過去道別。


    坐在車裏,墨塵勳趴在方向盤上良久。


    終於,鼓起勇氣,掏出手機發了一個短信:


    “時光會告訴我們平淡的生活或許更重要,惟願你一生平安。”


    滴答滴答!


    沐晴川拿起手機,點開一看,隻一秒,內心洶湧澎湃。


    顧涼爵遠遠看著她,暗想,“難過就哭出來,你心太累了,給自己放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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