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善和琳琅是乘第二天一早的航班迴去的。


    兩人一身藥味迴到家裏,剛到門口就遭到了程嘉言的嫌棄!


    離開香港之前,程嘉善又給琳琅抹了一次藥,可琳琅故意把藥蹭到了他的衣服上,看到他懊惱的表情,她也就高興了。


    “怎麽迴事,你倆這是打哪兒迴來?”


    大姐抱肘站在門口,擋住二人去路,皺眉盯著這兩個渾身藥味的人髹。


    琳琅還牽著程嘉善的手,笑眯眯迴道,“昨天去外麵玩兒了。”


    大姐掃了程嘉善一眼,又說,“在外麵玩兒就不知道迴來了?蠹”


    琳琅隻是笑,沒再說什麽。


    程嘉善拉著她要進去,大姐叫住了琳琅,程嘉善就有點不耐煩,轉身對他大姐說,“剛下飛機,還讓不讓人休息?!”


    大姐聲音比他大,“我是叫你嗎?”


    “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就來。”


    琳琅知道大姐是有話要說,趕緊支走了程嘉善,程嘉善上樓前迴頭看了看門口那兩個女人,眉心擰著就沒散開。


    “大姐,你不要擔心阿善。”


    等程嘉善走了,琳琅在程嘉言之前先開了口,“他做事有分寸,你也該相信他,外麵的八卦傳聞太多了,作為他的家人,我們不該和他人一樣,在他身上打上不好的印記。”


    “你信他?”程嘉言挑眉。


    “嗯。”


    琳琅點頭,程嘉言就笑了,抬手在琳琅肩上拍了兩下,道,“連你都信任他,我還能說什麽?夫妻之間有了起碼的信任,感情才會好,琳琅,大姐聽你說了這些話,心裏很高興。”


    “大姐。”


    琳琅看著她許久,突然叫她,程嘉言一怔,之後應聲,“怎麽了?”


    “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


    程嘉言覺得今天這琳琅真是太奇怪了,從來沒有在她麵前煽情過,突然這樣她有點不習慣。


    琳琅說完就上樓去了,程嘉言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自言自語,“神神叨叨的……”


    ……


    程嘉善在臥室裏換衣服,琳琅推門進去,叫他,“阿善。”


    “和大姐又說了什麽?”


    程嘉善在係居家褲的帶子,一邊朝琳琅走近。


    琳琅走過去雙手環在他的腰上,“沒說什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女人的話題……阿善,一會兒我要迴去看看我爸,好些天沒去看他了。”


    程嘉善擁著她,“我陪你?”


    “那倒不用。”


    琳琅一直知道,他不是很喜歡她父親,也不喜歡顧飛揚,琳琅很照顧他的情緒,大多數時候,能不讓他去,就沒讓他去,最多就是偶爾帶他一同迴去看望一下奶奶。


    奶奶很喜歡程嘉善,可能是老年人以過來人的心態看待琳琅這樁婚姻,奶奶一直認為,程嘉善和琳琅,那是再般配不過了。


    至於紀希,老人家也是喜歡的,隻是緣分盡了,也不得強求。


    琳琅是下午四點鍾迴到顧家的。


    她去的時候,父親在花園裏曬完太陽已經被護士推到臥室去休息了。


    琳琅在房裏陪了一會兒父親,等他睡著了,這才出來。


    顧飛揚今天沒有出門,便在家裏和管家一起準備父親晚上要吃的東西,琳琅走到廚房門口,跟她打了個招唿。


    “不如吃完飯再迴去好了。”顧飛揚對她說。


    “不了,答應了他大姐要迴去的。”


    顧飛揚洗完手出來,袖子挽起,可以看見她纖細的腕部骨骼,和琳琅比起來,真的是太瘦了。


    琳琅看著她,片刻後才說,“別做模特了。”


    顧飛揚愣了愣,笑道,“為什麽?”


    “顧氏需要你。”


    “別開玩笑了。”


    顧飛揚又要進廚房去,琳琅在她身後淡淡道,“爸爸現在很恨程嘉善,連帶著把我也恨了。”


    顧飛揚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琳琅笑著說,“剛剛在他房裏,我知道他其實不想和我說話,礙於護士還在,他愛麵子,不可能在外人麵前跟我說那些事情——他就是覺得,我和程嘉善一起算計了他,覺得我攥著顧家財產,讓他什麽都得不到了。飛揚你應該明白,讓程嘉善接手顧氏,對公司來說是百裏無一害,但是爸爸他不這麽想,他鑽牛角尖認為我吃裏扒外……所以為了讓他安心,你還是迴公司好了,反正,我對做生意也沒興趣,怎麽說你也是姓顧的,你去公司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琳琅說完,顧飛揚沉默了一陣,然後問,“你相信我?”


    琳琅搖頭,“沒什麽信和不信的,我隻想公司越來越好,那是爺爺的心血。”


    顧飛揚沒再說其他,陪著琳琅走到門口,她問琳琅,“程嘉善是怎麽迴事?”


    她指的是之前八卦雜誌報道的程嘉善和司徒姍的緋聞,琳琅聽了隻歎氣,道,“已經沒事了,別再說這個話題。”


    顧飛揚點點頭。


    臨走時琳琅突然想到外婆的骨質增生,便問顧飛揚,“我記得之前咱們姑婆好像也是得了骨質增生,她是在哪家醫院做的手術?我忘了。”


    “怎麽了?”


    “我外婆啊,她挺嚴重的,有時候疼得整晚睡不著,她年紀那麽大了,沒有醫院敢隨便給她手術。”


    顧飛揚送琳琅到了外麵,走到琳琅的車前,她說,“那迴頭我打電話問問姑婆,你看你什麽時候接你外婆過來,到時候再安排。”


    琳琅拉開車門,笑著點頭,“好。”


    ……


    流淌著悅耳琴聲的咖啡店內,顧愛媛掛了琳琅的電話,歎了口氣。


    露莎喝了口拿鐵,問她,“怎麽了,她又不出來?”


    愛媛雙手托腮翻白眼,“琳琅這是要在家相夫教子啊?昨天叫她說沒空,今天還是沒空,家裏到底什麽事兒這麽要緊讓她連門都不能出?”


    “人家陷入愛河了,跟她善哥你儂我儂,哪還有心思管你我!”


    露莎擱下馬克杯,招手叫來服務生買單,對愛媛說,“走了,她不來,我們倆去吃火鍋。”


    “咽不下這口氣!”


    愛媛壞笑著朝露莎擠了擠眼,“這樣好了,反正我倆還沒去過程家呢,趁今天去蹭個飯吃如何?”


    “……”


    一提起程家,露莎腦子裏條件反射出程嘉行那副痞裏痞氣的鬼德行,“要去你自己去!”


    她付了賬拿起包就要離開,愛媛幾步追上去拽著她的胳膊,“莎姐,正好你開了車,咱倆一起去嘛……”


    “不去。”


    “去去去去去!”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露莎態度很堅決,愛媛自然有辦法威脅她,隻見她得意的挑起眉梢,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告訴你啊,最近我爸媽很擔心我哥的終身大事,前陣子還讓我介紹我同事給他認識呢……”


    一聽說要給顧佑禮介紹對象,露莎整個人一僵,語氣立馬就變了,“那、那他知道嗎?”


    “咳咳,我打算今晚他飛完迴來就告訴他!”


    “你敢!”


    ……


    還有兩天就是五一,琳琅定了這個月30號的機票飛上海。


    露莎和愛媛來程家的時候,琳琅正在屋裏守著工人換新窗簾,這是前天大姐差人送來圖片讓琳琅選的,琳琅選好了,那邊的人高效率今天就做好送來了。


    “琳琅,露莎和愛媛已經到了,在樓下客廳坐著等你。”


    宋阿姨進屋來告訴琳琅,琳琅把這裏的事情交給她就下樓去了,“那麻煩宋阿姨您看著,我去陪她們倆。”


    此時愛媛和露莎坐在寬敞的,裝潢得金碧輝煌的客廳裏,愛媛手裏還端著榮總管給她泡的花茶,眼睛四下打量,不由得感慨,“真是土豪啊……琳琅家已經夠有錢了,誰知道來這兒一坐,嘖嘖……”


    露莎穩穩的坐著,還算淡定,“豪是真的,但人家一點都不土。”


    她扭頭看著愛媛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拜托你別給琳琅丟人了,正常一點行嗎?”


    愛媛癟癟嘴,將手裏的杯子遞到露莎麵前,“太誇張了好嗎,這種杯子之前我在一本書上見過,單個就要五萬塊呢!”


    露莎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兒,“眼神兒還真好使。”


    這時候琳琅下來了,還在樓梯上就笑著叫那兩人,“真是不巧,這兩天事情特別多。”


    露莎和愛媛站起來了,琳琅走過去,解釋了一下,“因為後天就要去蘇州了,就趁這兩天把該忙的都忙完,所以就沒時間出去。”


    愛媛摟著琳琅的脖子,問她,“我堂姐夫呢?”


    琳琅迴答,“忙,忙,非常忙。”


    愛媛咬著手指嘻嘻的笑,“哎呦,瞧著一臉甜蜜的……堂姐夫給你喝蜜了?”


    琳琅拉開她的手,嗯了一聲,“是啊。”


    而站在一旁的愛媛,這個時候沒心思跟琳琅開玩笑,她的視線在整個房子裏繞了一圈,確定程嘉行不在,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得趕在程嘉行迴來之前離開,她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個人。


    “晚上就在這兒吃飯,我們榮總管做的菜可好吃了,連宋阿姨都自愧不如。”


    琳琅拉兩個人坐下來,給她們倆簡單介紹起程家的家庭成員,愛媛倒是很高興留在這裏感受一下“土豪一家”的美好一餐。


    愛媛正在問榮總管叔叔都會做哪些菜係,露莎清了下嗓子,道,“我就不了,還得迴去陪爸媽。”


    愛媛立馬拆穿她:“咦,剛才你還說要和我在外麵吃火鍋呢!”


    “……”


    露莎瞪著她,一句話都沒再說。過了一會兒,她問琳琅,“我想上個廁所,洗手間在哪兒?”


    琳琅指著樓上,“二樓有兩個,你上去就找到了。”


    “嗯。”


    露莎離開客廳去二樓,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二樓走廊上的那幅《槲寄生》,她站著欣賞了一會兒,這才去的洗手間。


    琳琅說有兩個洗手間,她先往右邊去找,沒走多遠就看見了。


    她先敲了敲門,確定裏麵沒人,這才推開進去——


    誰知道一推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上半身沒穿衣服的男人,露莎驚愕的怔住,手緊緊的握著門把手,視線由上而下的看去:這個人他咬著牙刷,胸膛還在滴水,腰間圍著浴巾,應該是剛洗了澡!


    露莎反應過來之後剛要尖叫,程嘉行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從外麵帶進去,關上了門。


    露莎被他摁在牆上,因先前他洗過了澡,這屋裏有水蒸氣,牆磚上全都是水,他這麽把她按住,露莎就整個背心都是水了。


    “叫什麽叫什麽!看了這麽久才想起要叫,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嘉行高大強壯的身軀抵著她,露莎完全能覺察到什麽東西不對勁,她的臉漲得通紅,一下來開他的手,唿著氣道,“色~胚,你快放開我!”


    “色?我是怎麽了你了,你這麽說我?”


    程嘉行饒有興致的笑起來,他將露莎圈在雙臂之間,露莎躲都躲不開,瞅準機會才掙紮了一下,事情就更嚴重了。


    因為程嘉行身上的浴巾因為摩擦的原因,已經掉在了地上。


    然後,程嘉行就更高興了,眯著眼嘖嘖的,散發著水氣的雙眸像是蘊滿了桃花,神太專注的瞅著她,“我說露露,我們倆到底誰色?”


    露莎覺得自己是搭上無賴了,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完全就不敢動一下眼睛,怕稍不注意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玩意。


    她咬牙警告他,“程嘉行我跟你說,你現在這樣一定會後悔的!”


    某人完全就是一副“誰怕你誰不是男人”的樣子,他嗬嗬的笑,雙手撐在牆上,低著頭在露莎臉上吹氣兒,“露露,我後悔什麽啊?我怎麽會後悔啊?嗯?你要不要摸一下本少的第三條腿,我保證,你會很喜歡……”


    露莎閉了閉眼,良久,她淡定的說,“程嘉行,今天你最好在這兒弄死我,不然哪天給我逮到機會,我一定會把你那條腿給你廢了!”


    “哎我說!”


    程嘉行越發的來勁了,他咂巴了下嘴,搖頭歎氣,“我說露露你怎麽老是威脅你男人?你給我廢了你下半輩子怎麽辦?”


    “程嘉行你怎麽不去死!”


    “嗬嗬,我可舍不得讓你守寡呢。”


    ……


    露莎從洗手間出來,滿臉通紅的找到另一個洗手間,關上了門,她在裏麵大口唿吸。


    她忘了自己要先方便一下,她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


    剛剛和那個混蛋待在一起,被他各種戲弄,露莎這口氣更在胸口,幾乎要把自己氣死。


    那個禍害,她惹不起,那總是躲得起,以後有他在的方圓十裏,露莎一定是不會靠近了。


    六點半以前,程嘉善和程嘉言先後到了家,今天程家準時開飯。


    露莎和愛媛是客人,程家兄弟姐妹幾個都很歡迎。


    愛媛坐在她堂姐側邊,是平時程嘉善的位置;露莎正對麵就是程嘉行,那人有事沒事就麵帶桃花的看她一眼,讓她根本沒法好好吃飯。


    因為愛媛是顧佑禮的妹妹,顧佑禮和程嘉善又是極其親密的朋友關係,所以席間程嘉善和愛媛不時的會提起顧佑禮,這使得平時吃飯話不多的嘉好,今天就更沒有多餘的話了。


    愛媛年紀小,二十二三歲的年紀,大學畢業還不到一年,涉世未深,有些口沒遮攔也很正常。


    她跟她哥應該是感情非常好,和程嘉善說起他的時候,還不忘調侃幾句,“我哥可能是gay,給他介紹女朋友他總看不上,善哥,你說他要是性向正常的話,怎麽會這樣啊哈哈。”


    程嘉善拿著筷子,嘴裏嚼著菜,挑眉嗯了一聲,“搞不好就是。”


    嘉好一直低垂著眼睛,在他們說顧佑禮的時候,筷子毫無目的的遊走在裝菜的盤子裏,在她心不在焉的夾了好幾次都沒夾起來菜的時候,榮澤幫她,將菜夾到了她的碗裏。


    她抬起頭看著榮澤,榮澤笑了笑。


    “莎姐暗戀我哥哈哈,她不敢說,怕我哥鄙視……”


    愛媛嘻嘻哈哈的,剛說到這裏就被露莎捂住了嘴巴,露莎招來桌子上所有人的注意,臉紅得不能再紅了,說話都不能利索,“別、別聽她胡說……”


    程嘉言吃自己的飯,隻是笑,年輕人的事情可有趣了。


    程嘉善也笑,他給坐在對麵的琳琅夾菜,沒有接話。


    飯桌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露莎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本來也洗不清,她就是喜歡顧佑禮。


    “噢,原來心有所屬啊……”


    這個時候,程嘉行若有所思的瞧著她,唇邊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露莎被他盯得耳根子發熱,這種感覺太窘迫了……都怪愛媛多嘴,也怪自己,怎麽就答應琳琅留下來吃了這頓飯呢?


    晚餐過後,愛媛和露莎在程家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嘉好一直在房裏彈鋼琴,榮澤陪著她,在鋼琴旁邊站了一個多小時。


    “有人喜歡他挺好的。”嘉好說。


    “重點是你喜不喜歡。”


    榮澤一開口,嘉好就笑了,她搖頭,揚著眉梢,“我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了,我忘了。”


    音符在她的指尖悄然流淌,榮澤瞧著她漂亮修長的手指遊走在琴鍵上,突然,她雙手重重的落下去,悅耳音符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迴蕩在屋子裏那一聲刺耳重音。


    她在琴凳上緩緩的轉過身來,她雙手放在腿上,她變得敏感而膽怯,也隻有在榮澤麵前,她敢這樣麵對如此怯懦的自己。


    嘉好低垂著眼簾,或許,此時此刻,她就連思維都是遊離的。


    她對榮澤說,“燕迴,他老是說要結婚。他對大姐說了好多次了,大姐都答應了。大姐就希望我嫁出去,可她從不會過問我能不能做一個正常的女人。阿澤,我害怕男人,我誰都怕,甚至,我每一次見過顧佑禮之後,我就更害怕。”


    榮澤蹲下來,雙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握住她的手,小聲的對她說,“嘉好,我們該去看醫生了。”


    “不去。”


    嘉好搖頭,她低著頭,食指在榮澤的手背上輕輕的磨,她說,“我知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拿以前那種眼光來看我,我是清醒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隻是膽小,但膽小並不是病。”


    頓了頓,她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她眼中泛著清澈的水光,她再一次叫阿澤,她握緊了他的手,“我想離開這裏,你幫我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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