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把照片放了出來。


    他媽的!


    人倒是真的滾出了南城。不過,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這筆帳,我早晚討迴來。


    伍小童的孩子生了,過程挺驚險了,還好母女平安。


    我對那孩子沒有任何的偏見,甚至挺喜歡那孩子的。


    大概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尤其立業成家以後,都會對孩子有一種本能的渴望,我期盼著能與沈瑜生一個孩子。


    直到我拿到她的檢查報告,我才知道,我想要孩子的願望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壓力。


    沈瑜告訴我,她受孕困難的情況是那次引產導致的。


    我很心疼她,同時對對何旭那個人渣的恨又加了一層。


    隻要他還在這地球上,就總有找到他的一天。到時就算不要他的命,也定讓他生不如死。


    沈瑜本就缺乏一定自信,如今可能因為不能生孩子的原因,讓她更是缺乏自信,患得患失。


    雲天國際周年慶的那晚,我們在酒店設宴,我喝了些酒,但是不多,晚會進行到中途,我突然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沈瑜和許亞非手牽著手的背影,背景似乎正是我們正在開晚會的這家酒店。


    所以,他們來過了?


    許亞非迴國以後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雖然我明白他對沈瑜的心,但我一直很了解他,相信他的人品。可是看到這張照片,我的心情還是有點兒煩躁。


    所以還沒等到宴會結束,我便離開了。


    我是不相信他們會有什麽的,我相信沈瑜,也相信許亞非。我更願意相信,把照片發給我的人一定別有用心。


    可那晚我們到底還是吵架了。


    那不是我們第一次鬧別扭,但卻是我第一次覺得她有點兒無理取鬧。


    我對她是很的坦然的,完全不知道她在計較什麽。人一氣起來理智也不夠了,想起那張照片,我到底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話也帶刺了。


    雖然從別墅離開以後,我很快就後悔說了傷她的話。可說了就是說了,無法挽迴。


    我去公司睡了一晚,第二天晚上,我也沒迴家。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走出公司,孤單地吃了一頓飯,然後一個人在街頭晃蕩。


    從前我單身那麽多年,也沒覺得一個人有什麽不適應。可有了她,有了家以後,突然再一個人,竟覺得自己有點兒可憐。


    路過一家書店,店裏透出來的燈光很溫暖,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我似乎很久沒有靜靜地坐下來看書了,從一排排書架走過,我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進來,大概正是那溫暖燈光下的寧靜吸引了我吧。


    目光定格在書架上的那本《育兒早知道》上,我忍不住把它買了下來。


    小吵小鬧是暫時的,我相信,我和她早晚會有共同的結晶。


    其實我這兩天都很想她,不知道她是否會想我。我們兩都那麽倔強,誰也不肯先低頭,彼此都沒有打個電話。


    我又在辦公室裏睡了一夜,第二天,工作一天,快到下班時間,我不由看向窗外,外麵天色漸暗。


    以往一到下班的時間,我的心裏就會有點兒急切,很想馬上飛迴家。此刻我心裏的誠實想法也是這樣,可我作為一個男人,總有那麽點兒傲氣的。


    通過這件事,我又總結出一個道理,兩個人之間無論有什麽矛盾,都不要甩門離開,到頭來沒有台階下,苦的是自己。


    天黑以後,我關了電腦,走出辦公室。


    以為公司人都走光了,可電梯在中途卻停下來,於倩走了起來。


    “咦,你也這麽晚?”她笑著打招唿。


    我點了下頭。


    一起走出公司,於倩笑著說,“你還沒吃飯吧,不如我請你?給不給這個麵子?”


    其實我也確實沒想好去哪裏吃飯。


    之後我們去了一家中餐廳,服務員過來的時候,我示意把菜單遞給她。


    “喜歡吃什麽你點,這頓我請。”


    她倒也沒多說了什麽,欣然接下菜單,點了幾個菜,我要了酒。


    等菜的過程,我點了一支煙。


    於倩是個睿智的女人,很快就看出了什麽問題。


    “怎麽?看你樣子心情不好?讓我分析分析啊,最近公司都挺順利的,全是好消息,沒有壞消息,難道是你跟老婆吵架了?”


    我笑笑,“是,她可能吃你的醋了。”


    於倩很驚訝,隨後歉意地說,“抱歉,我那天說那些話是開玩笑的呢,沒想到她當真了?”


    酒菜上來後,我當先打開了一瓶酒,倒了兩小杯。


    “其實我有時候挺搞不懂你們女人的,你也是女人,我請教你,你們一天到底在想些什麽?以前我覺得挺懂她的,現在才發現我根本不了解。”


    於倩有點兒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我以為你無所不能,沒想到也有讓你困擾的時候。”


    我揉揉太陽穴,疲憊地笑了笑。


    “我是人,又不是神,當然也會有煩惱。”


    窗外突然亮了一下,我扭頭看出去,竟然打雷了,沒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於倩望著窗外說,“這天氣真是陰晴不定,白天還很晴朗呢。”


    我想起沈瑜是怕打雷的,不過,有許亞非在不是嗎?


    我心情突然煩躁起來,喝了很多酒,點的酒喝光了以後,我又叫來服務員,加了酒。


    喝得頭有些暈沉沉地,我捏著酒杯,望著裏麵晃蕩的酒液說,“要不你先迴去吧,我多呆一會兒。”


    於倩也沒阻止我喝酒,隻是笑笑。


    “沒事,你想喝就喝吧,我反正也沒什麽事,在這裏等你,萬一你等會兒喝醉了,我也好找人送你,否則要是你醉得睡大街,薛大總裁的形象可就毀了。”


    我笑笑,拿起灑瓶子繼續倒酒。


    之後於倩接了個電話,她的語氣很是氣憤。


    掛了電話之後,她稍稍平複之後,才苦笑著說,“你是知道我媽跟你爸的心思的,我媽給我們在酒店定了一間房,她真是……”


    “很好。”我笑著說。


    她微愣看著我,我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把所有的酒喝光了以後,離開了餐廳,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去到了溫碧如定好的那家酒店。


    我確實喝高了,所以於倩是什麽時候走的,沈瑜又是什麽時候來的我不是很清楚。


    我心裏頭隻是很清楚一點,她既然肯冒著大雨來,說明她還是很在意的。


    嗯,兩個人之間在沒有台階下的時候,喝醉也是一個好辦法。


    我又能摟她在懷裏了,這感覺真好!


    我確實想她了,真的很想她。


    我想我是愛她的。


    但我不敢輕易地說出這個字,我認為愛是一輩子的承諾,一輩子的相守,至少我認為,我還沒有到可以說出這個字的時候。


    清晨,我們在打鬧中把心裏的疙瘩解開了。我還是懷念這樣與她打鬧的日子,我還是喜歡抱她,哄她,口勿她,睡她。喜歡她時而嘟嘴生氣,時而嬌.羞臉紅的樣子,喜歡她的身體在我的身下變成粉紅,喜歡從她的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


    老天爺,原來愛情是這樣的!


    也是在這個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清晨,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西雙版納那邊遞來消息,發現了何旭的蹤跡。


    所以我早說過,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雲南靠近緬甸邊境是最混亂,也是毒.品交易最猖獗的地帶,因為特殊工作的關係,我在那邊有一定的人脈,也特意學過緬甸語。


    幾天後,我借著旅遊之名帶她飛往西雙版納。


    我想何旭那孫子一定沒想到,報複會來得那麽快。


    我親手將鞭子遞到沈瑜的手裏,看她一鞭一鞭帶著狠意落下的時候。


    其實讓她親手報仇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我的目的是希望她報仇以後,能徹底放下過去,而後重生。


    報複以後,我們原本可以放下一切,好好玩耍一迴,沒想到沈瑜會卷進一場抓捕中。


    看她被帶上警車,我知道她很害怕。


    我找到在西雙版納警局的朋友,他告訴我,和她一起被抓的那個男人一口咬定他是孩子的父親,是沈瑜偷了他的孩子,孩子衣服裏有什麽東西,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於是我請求調取了當時現場的監控,警方連夜找到了那個丟棄孩子的女人,她招認了一切,才算是還了沈瑜清白。


    因為這件不愉快的事,我們也沒再多呆下去,很快迴了南城。


    父親告訴我,薛離要上訴,他說他不怕花錢,希望能用盡各種方法,把他弄出來。


    薛離說他是被動攜帶,我確實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被動攜帶,父親對他的在意我能理解。當初他進去多少跟我有點兒關係,如果能把他弄出來,他從此改邪歸正,這當然最好。


    但是法律不是我定的,我心裏沒有底,隻能盡力。


    準備出差的頭一天,我提前迴家,正好看到沈瑜和許亞非一起迴來。


    許亞非說帶她去了墓地,我想起了當天是姑姑的忌日。


    因為第二天要出差,所以我決定在家裏陪她一天。


    沈瑜為了自考和創業的事兒這段時間一直在勤奮地看書,有時她會有很多的疑問,可我答不上來,倒是許亞非總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嗯,這是我第一次為當初沒有認真學習醫學而感到懊悔。


    吃晚飯的時候,許亞非說想喝酒,我當然奉陪。


    當天晚上,他和我終於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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