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手腳並用地阻止他的靠近。


    “別動,我的腿。”他擰著眉頭低聲說。


    我被他這一反應嚇到,以為碰到了他的傷處,真就沒動了。


    他趁機整個身體壓向我,我想再反抗時,就已經處於被動。


    “江楓,你正經點兒。”我羞惱地瞪著他,壓著聲音吼。


    他吊兒郎當地看著我笑,“我很正經。”


    我徒勞掙紮,他突然湊我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兒,低啞地說,“再扭幹-你了,都擦到我槍了。”


    我一下子僵住,紅著臉罵,“流-氓!”


    他突然伸手比了兩根手指在我眼前,“這是幾?”


    “你有病啊?”我罵。


    他臉皮挺厚,我罵他他始終笑臉相對,還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就看下你這腦子被那麽一撞,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


    我哼了一聲,“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腿吧。”


    他痞痞地笑道,“我不擔心,瘸了我就讓你負責我的下半生。”


    他刻意強調“下半生”三個字,聽起來格外地意味深長。


    “做夢。”我白他一眼。


    他突然挺委屈地盯著我,“我是為了救你才傷的,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那你這女人可就太沒良心了。”


    正是因為他是救我受傷的,我才掛念著,想著來看他一眼的,要不然,我有病才自己往虎口裏鑽。


    門外突然傳來一群男人說話的聲音,我清晰辨認出其中一個聲音是薛離。


    要是讓薛離再次看到我和江楓待在一起,我可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驚慌地看了江楓一眼,真心覺得自己就像是搞地下工作馬上就要暴露的人,特別地緊張。


    江楓盯著我,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輕輕勾了下唇。


    說話聲越來越近,江楓突然推開旁邊衛生間的門,把我拉了進去,再呯地把門關上並反鎖。


    “楓哥。”他們推門而入,一個個喊著。


    “咦,楓哥不在。”


    “楓哥那腿傷著呢,會去哪兒?”


    我被江楓壓在衛生間冰冷的壁磚上,緊張到連唿吸都狠狠壓抑著。


    “打個電話給楓哥吧?”


    聽見薛離這樣說,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江楓眉頭一蹙,第一時間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關機,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狹窄的衛生間裏,手機鈴聲猶為響亮。


    “楓哥在衛生間裏。”有人說。


    很快便有人來敲衛生間的門,“楓哥,你蹲大號呢?”


    鈴聲依然在響,江楓沒有迴答。


    若是承認在蹲大號,他們肯定會在外麵等。


    江楓瞳孔輕縮盯著我,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他慢慢把拐仗靠一邊,雙手撐在我腦後,頭靠近我耳際,突然嘴裏發出那種聲音。


    我的腦門轟然一炸。


    他故意低啞的呻-吟持續不斷地,非常有節奏地鑽進我的耳朵裏,我頓時臉像火燒。


    他一邊呻-吟還一邊若有似無地蹭著我,雖是做戲,這聲音和動作卻又特別地真實。


    他的衣服不時與我相擦,我簡直麵紅耳赤。


    門外傳來銀蕩的笑聲。


    “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


    “楓哥是不是一時把持不住,把哪個護士美眉給壓了啊?”


    “我們還是走吧,不要打擾了,楓哥躺了這麽些天,壓著的火也要泄一泄。”


    幾個人七嘴八舌。


    我心裏祈禱著他們快點離開,因為我實在受不了與一個男人這樣的狀態呆在一起。


    尤其是江楓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職業的。


    呯呯兩聲敲門聲,我聽見薛離說,“楓哥,動作別太大了,當心你的腿。”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外麵安靜了,他們似乎已經走了。


    我一下子把江楓推開,他一時沒防備,身體搖晃了一下,手撐住牆才站穩。


    剛才那一場明明是戲,可此刻他的眼睛裏卻隱隱燃著欲-火。


    我紅著臉,有些慌張地伸手去開門。


    可手臂卻被一扯,江楓再次將我壓在牆上。


    他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他盯著我,盯著我的唇,眸子裏的火有越燃越旺的勢頭。


    耳邊的唿吸漸漸混濁,他的臉一寸一寸地壓向我。


    我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來了,他在一個很近的距離停住,我趁機扭了下頭,甩開他鉗住我下巴的那隻手。


    我聽見他似是自嘲地笑了一聲。


    “我他媽真想吻你。”


    他的聲音仿佛是夏天暴曬在太陽底下的幹柴,馬上就要達到燃點。


    我咬著唇不說話,僵著身體一下也不敢動。


    大概有十幾秒的安靜對峙之後,他緩緩直起身子。


    “你別急著走,那幾個鬼得很,興許在外麵等著看熱鬧呢,如果你不想被薛離看到,再傳到薛度雲耳朵裏的話,就多呆會兒。”


    他的聲音已經平靜,轉身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水開到最大,單身掬起水就往臉上撲。


    掛著滿臉的水珠,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馬桶蓋,坐在了上麵。


    他悠閑地點起一根煙,淡淡地說,“等我抽完這支煙,或許他們就離開了。”


    果然,沒一會兒外麵又傳來說話聲。


    “還沒完事兒呢,楓哥厲害了,金槍不倒啊。”


    “咱還是走吧,老子的火也被挑起來了,找個姑娘泄火去。”


    這一次,徹底安靜了!


    我貼牆而站,江楓坐在馬桶上抽煙,狹窄的空間裏全是尷尬的因子。


    江楓突然抬起頭來,透過薄薄的一層煙霧笑瞅著我。


    “身體繃得像塊鐵似的,那麽緊張幹什麽?我要真的想把你怎麽樣,在山上那晚你逃得過?”


    提起在山上的那天晚上,我就想起薛離的那一席話,頓時心裏有種缺氧一般地窒息感。


    江楓拿過拐仗站起來,打開馬桶蓋,把煙蒂丟進馬桶裏衝掉。


    “你走吧。”他背對著我說。


    我立刻打開門,奪門而出。


    出了病房,我快跑了幾步才停下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不知道我這會兒的臉看起來是個什麽狀態,隻是我自己依然能感到滾燙。


    又迴到黎落的病房,我在門口頓住。


    薛度雲竟然也在病房裏,他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我。


    “去哪兒了?”


    我有點兒作賊心虛不敢看他,也怕我的臉色暴露了什麽,於是我走到黎落的床頭櫃前,拿了個一次性的杯子,倒了杯水喝。


    喝完水,我也鎮定了不少,才看著他說,“剛才趙雷讓我帶他去買菜,說不知道落落愛吃什麽。”


    短暫對視我有點兒心慌,我移開目光看向黎落,“趙雷說看你胃口不好,想做點兒你愛吃的,讓你多吃點兒。”


    薛度雲“哦”了一聲,似乎對我的話並未懷疑。


    隻有黎落有些狐疑地盯著我,黎落當然知道我是說謊,買菜已經是我提水果迴來之前的事了。


    但黎落聰明,這會兒在薛度雲麵前她沒拆穿,估計事後少不了一陣盤問。


    我和薛度雲坐了一會兒,一起離開。


    走出醫院,在門口我看到了一個熟人,竟是呂教練。


    呂教練大概也聽說了我的壯舉,看了我好幾眼,確定是我後幾步跨我麵前來。


    “這不是沈瑜嗎?”


    “呂教練。”我底聲不足地喊了一聲。


    呂教練哈哈幹笑兩聲,“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平時看著膽兒挺小的,沒想到關鍵時刻膽兒挺大的。”


    我尷尬地低下頭,“呂教練,對不起,給你丟臉了。”


    呂教練大概是見到薛度雲在我身邊,所以也不好訓斥我,隻是大歎一口氣,笑著說,“沒事兒,人這一輩子,誰沒幹過幾件蠢事啊。”


    “……”這才是罵人的最高境界。


    被罵了我偏偏還不了一句嘴。


    “不過你啊,不能半途而廢,還是得把證給考了。”呂教練又接著說。


    我連連點頭,跟小學生接受老師訓話似的。


    要是呂教練要急著去看一個住院的朋友,估計還得調侃我好一陣。


    坐上車,薛度雲都還在笑。


    我挺鬱悶地說,“我現在對開車已經有心理陰影了,根本不敢碰,更別說考了。”


    薛度雲原本已經啟動了車子,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眼神帶笑地迴過頭來,拉著我的手按在他那裏。


    “老公每天陪你練。”


    我頓時臉就跟在開水裏滾過似的,都快燒起來了。


    我縮了下手,他捏緊,不給我退縮的機會。


    而我明顯能感覺到,手底下的東西在變化。


    “別鬧!”


    我垂著眸子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大冬天的,我卻突然覺得熱得厲害。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手不放鬆,另一隻手卻突然鉤住我的脖子,吻上來的一瞬間,舌尖已經順勢欺入。


    他的吻帶著奪人心魄的魔力,很快侵占了我的思維。


    而我手底下的那個東西也在極速擴張,如是燙手一般,灼著我的手心。


    一個吻,從溫柔纏-綿到炙-熱瘋狂,車廂裏極速升溫,他急-促的唿吸如在扯風箱一般,不停地焚燒著彼此的自控力,手心裏的東西仿佛隨時可能衝破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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