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者’案子?”李天武的話讓蔡文越心裏一驚,這讓他立刻明白自己現在盯上的孫家就是當初查“淘金者”一案時遇到的阻力。


    “難道......,”就在他腦袋裏千迴百轉之際,李天武歎了口氣。


    “年輕人有不怕挫折的勇氣是值得鼓勵的,但是做事情光有勇氣還不行。要不是小毛告訴我在這裏看見了你我還不知道,你繼續查這件案子已經有些唐突了。”


    李天武說的小毛就是開著車的司機,小毛迴過頭朝蔡文越報以歉意的微笑,蔡文越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能夠理解。


    “案子已經過去,我現在告訴你一些內情也沒什麽,”李天武想了想繼續說道,“孫部長的公子牽扯進了‘淘金者’的案子,不過他和那些犯罪分子並無直接關係,隻是下麵的人從他們手裏買過一些‘贓物’。孫部長找過我,也找過在長興的沈部長,也就是抗災救亡指揮部的那位,把這件事壓下來是上頭默許了的,你明白了吧。”


    蔡文越這才知道那天李天武打電話讓自己不要再查這起案子的原因,他點了點頭,“李主席,我剛才在咖啡館裏待著確實是在查案,但並不是在查‘淘金者’的案子。當初你叫我不要再繼續查下去,我就沒再繼續查了。”


    “看來是我誤會了,”李天武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怕就怕蔡文越頭鐵下去一查到底惹怒了那幾位大佬,知道蔡文越不是繼續在查“淘金者”的案子他也就放下心來。


    “你在查什麽人?”李天武問道。


    “還是孫家。”


    “什麽!?”李天武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怎麽又在查孫家?”


    見蔡文越朝駕駛座上的小毛望了一眼,李天武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無妨,小毛是自己人。”


    “長興的前線上出了些事情,有人對先鋒營的戰士下黑手,我查到一個叫齊進的男子和那件事情有關,而且這個齊進經常出入剛才咖啡館附近的那棟別墅。”


    “孫家的別墅?”李天武問道。


    “是的,這個齊進我查不到他在任何單位掛職,”蔡文越點了點頭,又將自己知曉的關於齊進的信息說了出來。


    “齊進是孫部長的司機。”李天武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齊進和長興那邊謀害先鋒營戰士的事情有關?”


    “已知的線索是指向這個人的。”


    “不可能,”李天武搖了搖頭,“長興現在是前線,你知道那邊的最高指揮官是誰嗎?是沈勇,他和孫家的關係很好,而且都要結親家了。現在你說孫家的人到長興那邊沈勇部長的部隊裏對作戰的戰士下黑手,你告訴我動機是什麽?”


    “他的動機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所以我正在查。”蔡文越說道,“這不是巧合。”


    “不可能,不可能啊,”李天武重複著這三個字,蔡文越剛才透露出來的信息太過於匪夷所思,而且從邏輯上也講不通。當然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就意味著其中的水非常非常深,因為事涉政府和軍方的兩大係統,而且謀害前線戰場上的戰士,這可是天大的醜聞。


    “你有證據?”李天武又問道。


    “先鋒營特戰小隊的隊長張偲在某次行動當中車輛發生事故差點導致他送了性命,而造成車輛事故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油箱裏的部分汽油被人偷換成水。”蔡文越將事情詳細地描述給李天武聽,讓他也揣摩揣摩,“這還隻是數次小動作之一,您要知道,先鋒營是軍方攻略長興的尖刀,而特戰小隊則是這把尖刀的刀刃。”


    “竟然有這種事?有沒有可能是私怨?”


    “我詳細調查過,不可能是私怨。張偲剛到長興島不久,之前他在南京工作,是特警隊的一員。而且剛到長興他就報名加入了先鋒營的特戰小隊,自己一直待在前線上。對他車子動手腳的人是後勤組的,那個人的家屬跟齊進有過接觸,並且於近期還被調入電力係統。”


    話說到這,李天武的眉頭皺了起來,對於這件事他已經相信了幾分,隻是仍想不通孫家針對張偲的動機。


    “老孫是怎麽迴事?”李天武在心裏泛起了嘀咕,他已經預感到此事可能會在高層當中引發一場地震。


    “李主席,這件事我需要注意些什麽?”蔡文越問道。


    “你先查吧,注意自己的安全,另外沒有確鑿證據前不要打草驚蛇,有消息第一時間向我反饋。”


    “好,”蔡文越點了點頭,心下已有定計。


    “我就在前麵小學那下車,等下接女兒放學,”見李天武陷入了沉思,蔡文越很識趣準備告辭。


    “注意安全,”送他下車的時候,李天武再次叮囑了一番。


    “主席,”小毛等蔡文越下了車,自己將車子開遠之後突然問道,“孫部長不太可能會卷入這樣的事情,這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


    “有什麽誤會會嚴重到從背後捅刀子呢?”李天武反問了一句,“這件事該怎麽處理我需要等蔡文越最終的調查結果,如果是小事我就去找老孫,是大事就得去找老沈。”


    蔡文越從車裏下來之後徑直去了橫沙小學的門口等著,現在離放學的時間還有一會,他便找了處花壇的位置坐了下來。


    學校的門口人來人往,蔡文越默默地注視著那些過往的行人,職業習慣讓他喜歡將看到的每一個目標都進行分析。


    附近停著一輛汽車,車裏的人正在打量著蔡文越。


    “齊進,坐花壇那的是不是刑偵局的那個蔡局長?”孫誌浩指了指不遠處,朝旁邊的司機問道。


    “是他,最近風頭很勁,”齊進點了點頭。


    “媽的,王八蛋破個逼案子把老子牽扯進去了,害得我被我爹一頓罵。”孫誌浩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狠狠地罵了一句。蔡文越查“淘金者”的案子查到他的頭上就截止了,雖然孫家丟出了一個安再興去擋槍,但是孫誌浩在孫銘輝的麵前可沒少挨罵。


    其實站在政府的立場,蔡文越將“淘金者”和他們背後的保護 傘都挖出來是百益而無一害的,就算是孫家也從其中撈了不少好處,被查到有問題的地方幹部們被免職之後,孫家就安排了一大批自己的人進去占坑。


    隻是孫誌浩在這起案子中成了一個不太光彩的角色,加之他先前又對孫銘輝有所隱瞞,事後孫銘輝不得不為他奔走,去動用的自己的關係和麵子。


    “他接下來是要升官發財了,哼,這個仇老子先記下。”車裏的孫誌浩仍在喋喋不休,坐在旁邊的齊進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隻得無言以對。


    “蔡文越要是我的人還好說,可惜他跟了李天武,聽說刑偵局剛成立的時候他曾想挖我的人過去,”孫誌浩罵罵咧咧地突然想起來當初蔡文越有意調陳斌他們的東灘小隊進刑偵局,剛剛消下去一點點的氣又騰了起來,“笑話,我的人是那麽好挖的?也不想想他一個局長能給陳斌他們什麽。”


    蔡文越也注意到了附近的那輛車,因為車窗玻璃反光的緣故他看不清裏麵的人,不過直覺告訴他車裏的人似乎正在注意著自己。


    蔡文越側過臉去,不再多看那輛車子一眼,繼續裝作無所事事地樣子等待學校的下課鈴聲。


    沒過多久學校裏就開始沸騰了,隨著一陣鈴聲響起,學生們的身影開始陸續從教學樓裏湧了出來。


    操場上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一些孩子喜歡放學之後跟同學在那裏玩一會再跟父母迴家,孫宸豪今天又跟杜承誌鬧了點矛盾,他剛剛特地喊了幾個高年級的孩子準備在廁所那邊堵人。


    蔡吉上完廁所準備迴教室整理書包,她看到外麵樹底下的那幾個壞小子,再結合下午課間的時候孫宸豪跟杜承誌發生的矛盾就猜出他們是在那裏等杜承誌。


    迴到教室裏,蔡吉看到杜承誌已經撿好了書包正準備離開,她喊住杜承誌道,“你是要去上廁所嗎?”


    杜承誌點了點頭,不明白蔡吉為什麽突然這樣問。


    蔡吉指了指廁所的方向,提醒他道,“‘小霸王’在那邊就等著你去呢,他還叫了好幾個高年級的大哥哥。“


    “是嗎?”杜承誌的表情有些嚴肅,“我不怕他們。”


    “還是不要去了吧,”蔡吉見他出了教室仍要往廁所的方向過去,於是跑出去將他拉住,“你怎麽這麽傻,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杜承誌停下來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我不去不代表我就是怕他們。”


    “是是是,沒說你怕他們,我們走吧,一起去學校門口,你的叔叔應該在那等你呢。”蔡吉說著拉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朝學校門口走去。


    孫宸豪和他喊來的“打手”左等右等沒等到人,於是叫了一個人去教室看下情況,結果得知杜承誌已經走了,小胖子急得一拍巴掌道,“真雞兒狡猾。”


    “接下來怎麽辦?”高年級的一個孩子問道。


    “算我倒黴,”孫宸豪從兜裏抽出幾張小額票劵分到那幾個孩子手裏,又叮囑道,“嘴巴都嚴實點,下次還要隨叫隨到,我一個人打不過他。”


    其他幾個孩子紛紛點了點頭,拿了票劵就散了,孫宸豪則是一臉不悅地獨自朝學校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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