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果斷向側邊漏過的一個喪屍射出一隻弩箭,射完之後立即換上新的弩箭向下一個目標射擊,頭部中箭的喪屍一頭栽向手推車中。擋在前排的手推車已經被喪屍的血液給染紅,一些油混著血液漫過車底,浸入到被子裏。


    前排的幾人開始用腳抵住手推車背部,雙手持矛向喪屍的頭部發起突刺,被刺中頭部的喪屍紛紛倒在手推車前。後麵又有更多的喪屍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從四麵八方的角落裏冒了出來,圍向陳斌等人。


    喪屍比預先估計的要多一些,不過仍在可控範圍之內。手推車前已經有好幾具喪屍的屍體,後麵跟上來的喪屍踩在屍體上想要爬過手推車,被車子後麵的大飛等人捅了下去。


    老歡在車廂內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湊到小窗上想看個究竟,但是受視角的限製他隻能透過駕駛室前方的玻璃看到通往頂樓停車場通道的水泥牆。老歡很想打開車廂門衝出去,跑到大家的身邊,不過理智告訴自己這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老歡不停地摳著手指,緩解心裏的焦慮。


    車廂外的戰鬥已經近乎於白熱化,陳斌看著手裏還剩下的兩隻弩箭,想了想後把弩箭遞到阿彩的手中,讓她幫忙拿著,然後自己拿過一隻長矛也上前去捅撲到手推車前的喪屍。


    地上又多出幾具屍體,後麵滑倒的喪屍相繼爬了起來,十幾個喪屍衝到手推車前,將車子撞得向後退去。車後的人騰不出手來頂住車子,幾個人差點被撞倒在地。


    一個喪屍爬上了手推車,居高臨下地站在上麵,正要作勢撲向車後的喬興宇,旁邊的大飛遞過一隻矛來捅入它的胸腔。大飛暴喝一聲,雙手向長柄上發力,喪屍的身體被長矛帶著向後翻去,從手推車上倒了下去。旁邊的喪屍擁擠過來,將倒下的喪屍踩在腳下,身上插著長矛的喪屍在地上掙紮著,無奈頭頂上都是其他喪屍的腳,掙紮了半天也爬不起來。


    大飛長吐一口氣,從後麵又拿過一根長矛。昨天晚上準備物資的時候,大家特地多做了一倍數量的長矛,今天果然都能派上用場。


    喬興宇向大飛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繼續刺殺前麵的喪屍。連續的突刺和收矛動作讓他的雙手肌肉有些發麻,而且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也嚇得他雙腳有些發軟。


    “要堅持住,”喬興宇咬了咬牙給自己鼓勁。這不僅僅是營救老歡的戰鬥,更是生存之戰,這位曾經衣食無憂的富家公子,如今正在同喪屍的戰鬥之中慢慢蛻變。


    喪屍的數量減少到之前的一半以下,大家的壓力減小了很多,勝利的天秤已經開始向陳斌一方傾斜。戰鬥中雖然險象環生,但是好在喪屍始終沒有衝過手推車組成的車牆,車子前麵的屍體已經堆得快要和車身齊平,屍體後麵終於隻剩下寥寥幾個喪屍,它們仍然堅持不懈的撲向車後的人。


    捅倒了剩下的喪屍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之前的計劃雖然考慮得很完善,但是真正實施的時候,大家才明白戰鬥的殘酷。變異之日前,大家都還是學生、民工或者自由職業者,很多人可能連雞都未曾殺過,求生的意念改變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手推車被移到兩旁,前麵堆疊的屍體滑了下來。地下還有一個喪屍在蠕動,那是之前爬上手推車後被大飛用矛捅下去的那個喪屍,它的身上仍舊插著那根長矛,臉上被踩掉很多皮和肉,整個麵部都血肉模糊。


    喬興宇走上前去,用手裏的長矛將它的腦袋刺穿。


    鄒琪琪和羅佳將剩餘的被子往屍體上一蓋,大家踩過上麵,向小貨車那邊走去,陳斌從阿彩手裏接過弩,在人群中警惕地觀察周圍,路過中弩的喪屍屍體時將上麵插著的弩箭收迴。。


    一行人終於來到小貨車的車廂尾部,曹勝利在車廂門上拍了拍,衝裏麵喊道:“老歡,可以把車廂門打開了。”


    “吱嘎”一聲車廂門被從裏麵打開,一股尿sao味混著汗臭等氣味從裏麵撲鼻而來,將外麵的人熏得紛紛後退。老歡的手擋在眼睛上,在黑暗的環境裏待久了後,突然出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眼睛一下很難適應。


    眾人在外麵終於看清楚車裏的情形,一個晚上的時間,老歡就變得胡子拉碴的,而且兩個眼窩深陷進去。老歡從車廂裏跳了出來,曹勝利一把抱住老歡,兩個漢子哭成一團。


    “沒事了,咱們撤,”大飛對曹勝利和老歡道,剛才的戰鬥消耗了大家太多的體力,而且周圍的情況不明,未免夜長夢多,大家還是迴去二樓比較好。


    滿是血汙的長矛和手推車都被丟在了樓下,大家將東西喬興宇他們開過來的幾輛車上的東西,值得帶的都帶了迴去。


    迴到2樓,眾人輪流去衛生間進行清洗,沾上血汙的衣服被打包在一起丟了出去。老歡和曹勝利洗完澡後還把胡子給刮了,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差點沒認出來,因為有女孩子在,這兩個大老粗也開始注意起形象起來。


    ……


    魏啟明三人被捆了一夜,此時被拖出來像死狗般丟在地上,李國強等人盯著他們,仿佛獵人盯著獵物一般。


    齊暉走過去一人臉上一個耳刮子,三人迷迷糊糊中被抽得一激靈。


    “我想殺人了,你們說說該怎麽辦,”李國強一臉戲謔的表情盯著地上的三個人說道。


    這句話把魏啟明他們三個嚇得不清,黃彪已經嚇得渾身開始打擺子,牙齒哆哆嗦嗦的磕碰在一起。魏啟明和餘剛臉色慘白的看著李國強,不明白他這話到底是什麽意圖。


    “老子說要殺人了,你們幾個怎麽都沒個表示?”李國強瞪了三人一眼,從旁邊桌子上拿過一把刀子,在手裏比劃了幾下。


    “都說說看怎麽辦,誰不說就第一個殺誰。”李國強狠狠地威脅道,黃永東和齊暉在旁邊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看到的這一幕。


    “你,第一個說。”李國強手裏的刀刀尖指著黃彪。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黃彪嚇得魂飛魄散,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和著臉上的灰,弄得跟個花臉貓似得。


    “不殺你的話,那你說說該殺誰?”


    黃彪將臉向後縮了縮,讓自己離刀尖更遠一些,他轉頭望了望身旁的魏啟明和餘剛,臉色有些猶豫。


    魏啟明和餘剛見黃彪望著自己,都睜大眼睛瞪著他。


    “殺誰?”李國強大吼一聲,把黃彪嚇的一哆嗦。


    “殺他們,他們兩個都可以,別殺我,求你別殺我。”黃彪哀求著。


    “你說,”李國強指了指魏啟明,魏啟明沒有做聲。


    “那你呢?”李國強又看向餘剛,餘剛也把頭低下去,不敢正眼看李國強。


    “怎麽都不做聲?”李國強有點不耐煩了。


    “老李,”一直沒說話的蘇三甲開口道:“不如這樣,把他們三個輪流帶到一邊單獨去問,讓他們每人給另外兩人中的一個投票,最後票數最多的就去死。”


    “好,這個有意思。”李國強笑道,對蘇三甲的這個投票的提議非常滿意。


    魏啟明等人被輪流拖過去投票後又被拖了迴來,然後李國強把黃彪單獨拖了出來。


    “說說遺言吧,”李國強朝黃彪丟去一句話。


    黃彪癱倒在地,尿sao味從褲襠下飄了出來。


    “給他們兩個鬆綁,”李國強把手裏的刀子丟在魏啟明和餘剛跟前,說道:“你們兩個,每人在他身上捅三刀,如果捅完他沒死,那就你們2個死。捅完後,就算你們入夥了,聽好了,每人三刀不還價。”


    魏啟明和餘剛被鬆開了繩子,兩人朝黃彪看去,被捆在地上的黃彪麵如死灰。


    “魏哥,剛子,別殺我,咱們可都是一個鎮的。”黃彪哀求到。


    魏啟明摸起地上的刀子,走向黃彪,餘剛也跟在後麵。


    “魏哥,魏哥,別…….”黃彪嚇得嚎叫起來,見魏啟明腳步並沒有停,絕望之下開始罵了起來:“魏啟明你個龜孫,餘剛你也不得好死,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兩個。”


    “雜種,狗卵……”刀刃刺進黃彪的胸口,罵聲戛然而止,黃彪的嘴動了動,口中有血沫噴了出來。


    刀子抽出後又刺了進去,黃彪的身體隨著刀刺入的瞬間整個抖了一下,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嘴邊不停地漫出血沫,身體上被捅過的口子開始流血,將地上染紅了一片。


    魏啟明捅完三刀之後將帶血的刀子遞給餘剛,餘剛用發抖的手接過刀子,迴頭看了李國強一眼,見他們一夥都盯著自己,隻能硬著頭皮向黃彪的身體舉起了刀。


    餘剛閉上了眼睛,刀子向黃彪的身體刺去,地上捆著的黃彪已經沒有了意識,生命正在逐漸流逝。


    一刀,兩刀,三刀。


    餘剛心裏數完後才睜開眼,眼前黃彪的身上已經多出了幾個血窟窿,鮮紅的血液正向外麵咕咕地冒著。


    “把這收拾收拾,弄好了就算你倆入夥了。”李國強滿意的看了眼,反身向樓上走去。


    齊暉把餘剛手裏的刀收了迴來,盯著他們兩去把屍體抬出去,楊菊趕緊過來拿拖把拖地上的血跡。蘇三甲和黃永東走到一邊,黃永東向蘇三甲問到:“強哥怎麽就殺他一個?”


    “強哥說了,咱們不需要孬種,”蘇三甲點燃根煙,眼神有些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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