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三更了,這時,夜已深,宮外狂風大作,涼風卷著林梢重重的襲進來,接著,隱隱的雷電,一聲接著一聲,不一會,雨漸漸大了起來,刹時,皇宮便淹沒在密麻的雨幕中。

    林萱披著外衣端坐在那裏,明月他們見勸她沒用,便在旁邊陪著她,可林萱不耐的催促他們離開,讓自己清淨一下。就這樣,她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明月起來再看她,卻見她已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於是上前扶起她,額頭好燙啊,看來是發燒了。這時她的臉顯出異樣的紅色,嘴唇煞白。明月趕快叫著綠籮把軟弱無力的林萱扶到床上,隻見她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這可把綠籮、秋影和草蔓嚇壞了,還是明月沉靜,她讓綠籮她們照顧好林萱,自己轉身去找太醫。

    過了一會,就見胡太醫跟著過來了,秋影她們一愣,要知道胡太醫是專門為皇上看病的,難道皇上知道娘娘長病了,可為什麽沒有來呢?這時胡太醫隔著床幃正給林萱把脈,秋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著娘娘剛才的症狀,胡太醫皺了皺眉頭,明月連忙推了推她,秋影這才住嘴。

    把完脈,胡太醫沉思片刻,說道:“皇後娘娘近日如何?”

    “少食少寐。”

    “這就對了,想必皇後娘娘近日因少食少寐,本麵色無華,健忘多夢,舌苔薄白,脈沉細無力。又因染上風寒,難免有些虛弱,若用。。。。。。”未等他說完,就聽明月訓斥道:“夠了,別買弄你的醫術,我隻想知道怎樣才能醫治好娘娘。”

    “這。。。。。”胡太醫沉吟片刻,最後說道,“可用針灸和湯藥治愈,待我開藥方,你可取藥就是了。”

    “那就讓你費心了。”明月客氣的說道。“你可如實迴複皇上。”

    待秋影將藥熬好,喂林萱吃下,又給她蓋好被子,不一會,就捂出汗來,臉上的紅暈也淡了下來,額頭好象沒以前熱了,不過,林萱還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待醒了,已是第三天了,林萱睜開眼,努力起身,無力的斜倚著軟墊,臉色依然蒼白,細長的眼睛暗淡無光,才發現清如正坐在前邊,眼一紅,語氣結了冰一樣冷峻。“你怎麽來了,難道還嫌害我不夠?”

    清如渾身一顫,盯視她許久,隨即長歎一聲,“你怎麽也這麽想,我若害你,為什麽還來看你。想當日,我不過是因為明月曾說過皇上偷偷來看過你,才將皇後娘娘寫好的詞譜好曲彈給他聽,想皇上是個聰明人,怎會不知你的心思,但他貴為皇上,自然抹不開麵子來看你,我才尋了個理由讓他過來,若你好言想待,他自然會順著台階下了,可你句句帶刺,他又如何受的了呢?從你宮裏出來,皇上則去了我宮裏,我好言相勸,皇上才消了氣。今兒,你又橫加指責,實在是冤枉了我。”

    林萱似乎沒有想到這一層,略一遲疑說道:“他來時說的話實在傷人,竟說你我互相引薦。”

    清如淡笑著:“想必皇上怕失了麵子,才找了個理由來說,而你又那麽自尊,才引起誤會了。不過這誤會大些,竟害起病來。不過,我看皇上對你有意思,隻是是怕辜負宛如罷了,才不敢正視它。”

    “算了,別提他了,我病了這麽多天,他也不來看我,還是對我有意思呢?”林萱撇撇嘴,“純是扯淡。”

    清如臉色微變,目光流動:“你怎麽知道他沒來呢?”

    “他來過。”林萱吃驚的問道。“皇上來過。”這時明月領著福全走進來,笑嘻嘻的說道:“奴婢看皇後這一提皇上,這病啊就全好了。”

    “小蹄子,欠揍啊。”林萱恐嚇道,可她們都對視一笑,各自心知肚明。

    “其實,娘娘錯怪如貴嬪了,如貴嬪知道娘娘病了,一直陪在這裏,已三天沒合眼了。”聽了明月的話後,林萱這才發現清如真的消瘦了許多,臉色蒼白,透著幾分疲倦,便很不好意思的朝她點頭笑了笑,算作賠罪,清如也點頭微笑。

    明月將手中的燕窩等補品放下,又笑著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天,奴婢一急就去找皇上了,皇上正和索大人、鏊大人在議事,聽娘娘病了,恨不得馬上過來,卻因不便隻好派胡太醫來給娘娘診治。並囑咐胡太醫要好好醫治,若娘娘有個三長兩短,拿他全家試問。”林萱聽後,暗罵道:這臭福臨,不過是傷寒,竟咒我三長兩短,實在可惡,不過,還是很高興。明月又說:“皇上還囑咐胡太醫要用名貴藥材,不用心疼。這不又賞賜了很多補品。”

    “是嗎?”林萱不敢相信道,這福臨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怪,還真難伺候,不過也好,誰叫人家是皇上呢?她突然自己就想被賞賜了兩根骨頭就眩暈的狗,分不清東南西北,呸呸,怎麽把自己比喻成狗呢?

    “就是,皇阿瑪很關心皇額娘的,兒臣這幾天看見皇阿瑪好幾次偷偷在宮外看呢。”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福全突然插言道。林萱微微拍了他的頭一下,罵道:“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你小還怎麽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皇阿瑪的樣子就象兒臣的額娘一樣,我從小就見過。”福全不服氣的說道,眾人聽後,都靜靜的待在那裏,沒有言語,最後,清如拍了拍他的頭,笑著說道:“福全知道,福全知道。”

    林萱見狀,便轉移話題說道:“福全 ,你怎麽還不去書房,就不怕師傅責罰你。”

    福全聽後,連忙跑開了,嘴裏還喊道:“皇額娘,我學完再來看你。”這時,清如也站起身,說道:“嬪妾也走了,要不然皇上看見就不好了。”說完,也離開了。

    這時,草蔓端著藥走了進來,“娘娘,該喝藥了。”聞著苦苦的藥味,林萱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且放下,我隨後再喝。”

    “那可不行,娘娘肯定會不喝的。”草蔓說道:“娘娘,這藥雖苦,但對娘娘的病極好,娘娘可不能因它苦而偷偷倒掉啊。”

    “誰要把藥倒掉。”殿外突然傳來清冽的聲音,隨即明黃的顏色一閃而進,竟是福臨,隻見他上前拿過藥,對草蔓說道:“你退下,讓朕來。”

    草蔓離開後,福臨坐在前麵,深深的看著她,“唉,你啊你。那天你可把朕氣的不輕啊。這氣也氣過了,怎麽拿著自己的身兒不愛惜,染上風寒,你說你讓朕如何說你。”

    林萱陰沉沉的說道:“皇上怎麽這麽說呢?若不是你無端冤枉臣妾,臣妾又怎麽會說那些氣話呢?說到底還是怪皇上。”

    福臨寵膩的說道:“怪朕怪朕,隻怪朕怕你取笑,才那樣待你,現細想起來,皇後又怎麽取笑朕,是朕想多了,才引起這些誤會。這不罰朕來喂你。”說著,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她嘴邊:“喝了就好了,朕也就放心了。”林萱皺著眉頭喝了下去,本想耍賴,卻看到他懇求的目光便軟了下來,乖乖的喝完藥。他把藥碗放到桌上,又坐下,拉著林萱的手,苦笑道:“這幾日朕想了很多,也許一年來朕已慢慢喜歡上皇後了,可又不知如何麵對宛如,才。。。。”

    林萱用手阻止他說完,輕聲道:“我們不提她,好嗎?”

    福臨看著她,點點頭。林萱看著幽幽的黑瞳,不覺有些失神,醒過味來,不覺臉一紅,突然抬起頭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他一下,福臨一愣,隨即眼睛一亮,低下頭吻了她額頭一下,並耳語道:“等你好了,朕一定要。。。。。。”看著他曖昧的笑容,林萱輕輕打了他一下:“皇上,真沒羞。”說著,臊的臉通紅低下頭,福臨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半個月來,福臨退朝總來看她,兩個人不時的來點小動作,雖然害羞但心裏甜蜜,林萱的病也漸漸好起來。

    這晚,夜空明流如水,曲欄杆外白玉蘭花開,綠色葉片上托起幾朵綻放姿態各異的花朵,空靈剔透,顧影自憐。

    林萱不由的放下手中的書卷,吟道:“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眼前人,朕算不算。”身後傳來爽朗的笑聲。林萱一驚,連忙迴頭,原來是福臨,剛要起身下拜,卻被他攔住,“皇後不必多禮呢,這病剛好,還是小心的好。”說完,他擺了擺手,示意明月她們退出。

    待她們走後,福臨拉著她的手坐下,眼彎彎含笑,抬手很自然的將她垂下的頭發撩到耳後,“皇後病好了,這朕是不是要。。。。”

    林萱未等他說完,便臉一紅,“皇上,”看著她扭捏的樣子,福臨笑著說,“皇後還知道害羞,這真是看不出來啊,”說著,一張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林萱啪的打掉他的手,輕唿道:“好痛啊。”福臨笑著說道:“是朕太高興了。”

    “皇上有什麽高興的事?”

    “皇後也知道了,你父兄替朕掌管北部,有功勞也有苦勞,朕要嘉賞他們,不知皇後想要什麽?”福臨望著她,眸子晶瑩生光,林萱愣了一下,沉思片刻,才說道:“臣妾什麽也不要,隻要皇上記住臣妾剛才念的詩。”

    突然,福臨緊緊抱住她,灼熱的唇磳著她的臉,唿吸噴在她耳邊,癢癢的,使得她渾身燥熱。“惠兒,朕會記得我們之間快樂的日子,放心吧,朕會珍惜眼前人,特別是你,朕的皇後。”

    聽他一句“惠兒”,林萱不覺喜極而泣,想自己穿越以來,從互相反感,到互相好感,是多麽不可思議,可它還是發生了,她迴過頭來看著他,麵帶喜悅,“皇上說的可是真的?”

    看著她的喜悅,福臨感到心痛不已,於是,深深的吻下去,她不覺意亂情迷,身體滾燙起來,仿佛一股熱流不住地爆發出來。吻完,他便要解林萱的衣裙,這時,她的身子微微發抖,福臨仿佛看出她很緊張,便輕聲安慰道:“別怕,我會輕點的。”不一會,地上便淩亂的散落著女子的衣衫。接著一陣陣呻吟聲傳了出來,間或夾雜著男子略微粗重的喘息聲。一時間,風光綺旎,春宵帳暖……

    第二天,林萱起來後已日上三竿了,就聽到明月和秋影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還不時的發出笑聲,邊很納悶的叫道:“明月,秋影。”

    不一會,隻見她們兩個滿臉歡喜的來到宮內。見她坐在那裏,明月笑道:“娘娘,起得可大早啊。”

    “你這小蹄子,越發的沒規矩了。”林萱臉紅的點著她的額頭說,“還不過來給我梳頭。”

    “是,娘娘。”明月一邊梳一邊說著,“皇上臨上朝時,要奴婢好生伺候娘娘,不知何時傳膳。”

    “一會吧。”隻見鏡子裏的她油油烏發綰著驚鴻髻,插的是八寶攥珠飛燕釵,綴綴五采玉垂於額前。秋影又服侍她穿上密合色窄袖短衫襦,玫瑰紫二色撒花洋縐裙,綽約多姿,嫵媚處平添了幾分高貴。她很滿意的笑了笑,對明月說道:“待用膳後,你且與本宮去母後那裏請安,本宮在生病期間,母後多次來看望,現本宮已好,也該迴禮請安了。”

    慈寧宮裏。

    孝莊正聽蘇沫兒向她說到皇上昨日夜宿坤寧宮的事,她吃驚的抬起頭,臉色驟變,“是真的嗎?你沒聽錯?”

    “是,奴婢說的是千真萬確。”蘇沫兒她亂了方寸,遂小心說道:“太後下一步該怎麽辦,難道讓這假皇後占了先,處處受她牽製。”

    “沒想到皇上這心變的可真快啊,前些日子還寵著宛如,今兒竟又看上了皇後,連哀家這個母親也未料到啊。”孝莊自嘲的一笑,隨即長歎一聲,“不過,這皇後也十分了得,竟生生的奪走了皇上,哀家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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